“夠意思？他都背地里給你使壞了，還夠什么意思？虧得你這些年對他那么好。”
楚楚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老劉師父沒說什么，連身上平常穿的衣服都沒換，扎起圍裙，就去廚房干活了。
陳浩笑了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切！”
楚楚一邊幫陳浩拿來工作服，站在他身后，踮著腳幫他換上，一邊不屑的切了一聲。
老劉年紀稍大，干活穩妥，雖然手藝說不上多么高端，但絕對是一把好手。他把被大偉污染的一整鍋湯全都倒了，然后重新起鍋，燒水，放大骨頭、雞架，開始吊湯。
一切準備好之后，一邊往外走，一邊對陳浩說：“湯鍋準備好了，你下調料吧 ，我回避一下。”
陳浩一把把他拉住，道：“回避啥？”
“這種老湯，下料都是秘方，這規矩我懂。”
陳浩笑了，道：“拉倒吧，回避啥？秘方倒是秘方，但沒必要瞞著你，來，你也正好幫我個忙。”
說著，拉著老劉，搬來電子秤，就當著老劉的面，一樣一樣的稱量調料，一點都沒有隱瞞的意思。
老劉滿心激動，他面色嚴肅，一絲不茍。好似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細節。
半個多小時過后，調料下好了，陳浩已經輕車熟路，可老劉卻滿頭大汗，顯然，是緊張的。
“陳老板，我在這看著吧，你回去休息，時間不早了。”
陳浩點點頭，道：“也好，那我們就回去睡覺了。”
說完，拽著楚楚的手，往外就走。
“我們？回去睡覺？”
陳浩的這句話平平常常，可在楚楚聽來，還是會臉紅心跳。老劉為人老實，沒那么復雜的想法，也沒從陳浩的話中捕捉到什么信息，便在里面關上了卷簾門。
此刻，已經是后半夜，天多少的有點涼。楚楚走在陳浩的身邊，下意識的抱了抱肩膀。
陳浩看了她一眼，脫下外套給她披上。楚楚沒有拒絕。
“你咋知道是大偉的？”
楚楚望著前面背路燈照成橘黃色的街路，問道。
“我意外的知道，他欠了一筆外債，打著我的名義，在市場里找我的老主顧四處借錢。就對他懷疑了。昨天他把矛頭引向老劉，我就確定了這一點，因為廚房里的所有人，如果我只能相信一個人的話，那就是老劉。”
陳浩點燃一根煙，他今天抽了好多煙。
“所以，你開除老劉，是故意的？是為了麻痹大偉？”
楚楚仰頭，望著陳浩，問道。
“對。而且我在廚房里悄悄的安了監控，手機里能看到任何人的一舉一動。”
楚楚不做聲了，她越來越覺得，陳浩這個人，跟表面上看上去的老老實實的樣子，完全不同。他的內心，居然這么深邃。
可就是這么細心的一個人，卻被那個表面貌美如花的胡蓉，欺騙得這么慘。
“我只是實在，不是傻。而且實在這個詞，是相對的，因為信任所以實在，當信任不在了，我的實在也就不在了。”
陳浩仿佛看出了楚楚的心思，抽了兩口煙，眼望前方，好似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煙少抽吧，這兩天看你抽的太勤了。”
楚楚沉默了一會，說道。
“咋？關心我的健康？”
陳浩笑著道。
“切，你死活關我屁事？我就是懶得再找工作。”
“哈哈，是么？”
陳浩道。
“還有，你自己聞不到你身上有一股煙味么？臭死了。”
楚楚假裝往旁邊走，故意跟陳浩拉開距離，手夸張的捂住口鼻。
“你仔細聞聞，臭什么臭，那是我的體香。”
陳浩說著，一把摟住楚楚的肩膀，硬生生的把她拽到自己的身邊。楚楚掙扎了兩下，根本掙不開，也只好作罷。
……
“什么？漲價了？媽的，不是事先說的好好的么？”
第二天的上午，李金桂還躺在被窩里，就被一通電話吵醒。來電的是陳記飯館隔壁的房主。
李金桂呼的一下坐起身，動作有點大，差點把懷里那個赤裸的女人踢道床下去。那女人哎呀的叫了一聲，抱怨道：“哎呀，你怎么這么粗魯，討厭！”
說著，攥起拳頭，假裝朝著李金桂的胸口錘了一下。
“李總，你嘴巴放干凈點，我又不是你手下。我明告訴你，人家陳浩出的價格比你高，我的房子，當然誰給錢多我賣誰！我能打電話告訴你一聲，是我辦事講究。我也沒收你一分錢，你沒資格跟我吆五喝六。”
對面毫不客氣。李金桂氣的一巴掌拍在那女人的臉上，扭頭罵了一句“滾！”
聲音太大，電話對面聽的清清楚楚，“李金桂，你他么說誰滾呢？”
李金桂見對面一點不服軟，他也趕緊把剛才的脾氣收一收，道：“哎哎，張老板，你別誤會，我沒說你，這樣，你先別賣給陳浩，咱倆先談談，不管咋說，畢竟之前咱們都談的挺好的。”
對面猶豫了一下，道：“好吧，我這人辦事有名的講究，既然之前答應過你，就可你先來，我下午還有事，要談就抓緊，二十分鐘后，我店鋪里等你。”
說完，對面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二十分鐘后，李金桂帶著助理，駕車風風火火的來到陳記飯館的隔壁，抬頭一看，店鋪的大門上著鎖。看來房東張老板沒在家。
剛要打電話，就看到張老板站在陳記飯館的門口，正沖他招手。
“來，我還沒吃早飯呢，一起吃一口。”
李金桂泛起了合計，他當然清楚自己跟陳浩的關系水火不容，前陣子也曾親自上門叫板，所以不管陳浩在不在飯館里，他的服務員都認識自己，說不定會找自己的茬。
“趕緊的啊，吃完飯我還有事要走呢。”
張老板叫的急，沒辦法，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在心里安慰自己，沒事的，自己好歹是桂月樓的老板，區區一個小飯館的人，能拿自己怎么樣？更何況還有張老板的面子在。
他悄聲的囑咐助理，道：“一會，他們家的人要對我不利的話，你得保護我，回頭我給你加錢。”
助理點頭答應，兩人這才走進飯館。果然，一進門，就遭到了服務員的白眼，但他只能裝作看不見，滿臉賠笑的跟張老板打招呼，隨著他走進了后面的包房。
“兄弟，五十萬，這是陳浩給我出的價，人家是志在必得啊，但我這人辦事得講究，這樣，你倆誰先掏錢，我就給誰，你看咋樣？”
張老板端著面前的碗，用湯勺攪了攪，喝了一口里面的清粥，道。
他就是這樣的脾氣，性子急，說話快，而且他說話辦事，從不玩虛的，說出的價格就沒商量的余地。
李金桂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道：“哎呀，張哥，你說你這一開口就漲了十萬……”
老張放下手里的碗，道：“別，兄弟，你還真別跟我還價，你要事不買，我這就給陳浩打電話。”
說著，他摸出手機。
“其實按理說，賣給陳浩我覺得最合適，人家中間一打通，飯館直接擴大一倍，鳥槍換炮，成人之美，這是多好的事。”
一邊說著，一邊翻起通訊錄，翻了兩下索性放下，扭頭朝著包房外面招呼道：“服務員，你們老板呢？”
楚楚就站在門口，趕緊應答道：“張哥，我們陳哥去銀行了，據說去找葉行長辦點事。”
“哦，啥時候回來？”
“不清楚，估計快了。”
老張轉回身，道：“這小子，是鐵了心了，估計是去辦貸款了。”
李金桂眉頭緊皺，猶豫了一下，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伸手攔住老張，道：“張老板，這樣，不就五十萬么，我這就安排，你等等我，別等陳浩了，他沒錢，他的飯店這陣子出了不少事，他手里沒錢，貸款哪是那么容易的。”
說著，摸起電話，打給桂月樓的財務。
“咱們賬上還有多少錢？”
“李總，還有十一萬多現金。”
“就現在，都打我昨天給你那張卡里，湊足五十萬，等會我給你個賬號，然后你都轉過來，趕緊。”
“啊？李總，不行啊，馬上就要給員工發工資了，這錢不能動啊。”
“媽的，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我讓你打就趕緊給我打！”
“李總……”
“別廢話，你想不想干了？”
“……好吧，李總，我這就打。”
放下電話，李金桂滿臉得意，道：“張哥，你賬號給我唄，我這就轉給你。”
“這，不好吧，我還是再等等，人家陳浩都在找行長了…… ”
張老板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別等了，我這可是真金白銀的現錢，您剛才不是說，睡先給錢就是誰的么？”
張老板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既然你這么有誠意，那就給你吧，這樣，我給你傳賬號，合同現成的，咱倆這就簽了，回頭我安排人陪你去過戶。”
“好嘞。”
兩人擺弄手機，互傳信息，李金桂趕緊把張老板的賬號，傳給了財務，前前后后不到十分鐘，錢就到了張老板的賬戶。
合同果然是現成的，就在老張的皮包里，都是模版范文，沒什么可看的，兩人嘁哩喀喳就分別簽字畫押。一套商鋪，就這樣成交了。
“兄弟，我問一句，你的買賣在街口，那么好的位置， 你到里面買我的房子干啥？”
老張收起合同，道。
“嘿嘿，張哥，你是痛快人，我也不瞞你，我就是看陳浩不順眼，就是想截他的胡。”
老張點了點頭，道：“那咱倆不一樣，我和陳浩是好朋友，多年的好朋友了，人家幫過我，現在也幫了我，就說這房子，我心里有數，也就四十萬的價格，人家幫我硬是把價格抗上去了，讓我多賺了十萬……我得感謝他，我還答應，多賺的這十萬，我倆二一添作五，一人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