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勇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除了那個實習生,還有其他人嗎?”
“他們真的什么都沒發生么?”
在從滬江開往溫州的火車上,阮莞靠窗而坐,這些問題在她腦海里翻來覆去,攪得她心緒不寧。
二十一歲的阮莞望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熟悉建筑,一種莫名的緊張感陡然涌上心頭。
她和趙世勇在一次偶然的機遇中相識,時光匆匆,一晃兩人已經相伴走過了六個年頭。
那是她的初戀,趙世勇平日里對她關懷得無微不至,所以她一直堅信,對方就是那個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
實際上,阮莞早就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問題,可她還是心存幻想,天真地覺得等畢業了,一切矛盾都會迎刃而解,感情也能重回正軌。
畢竟這是她全身心投入的第一段感情,長久以來,她對趙世勇幾乎是百依百順。
若不是昨天那通電話,阮莞本打算就這樣稀里糊涂地過下去,只要趙世勇還承認她女友的身份就行。
但現在,她不得不直面這個棘手的難題。
阮莞滿心焦慮,卻又毫無頭緒,因為她對事情的具體情況仍然一無所知。
這時,右側座椅上一對年輕情侶親昵的互動,將她的思緒拉回到了兩年前剛入學的那天。那時,她和趙世勇也如這對情侶一般甜蜜,從彼此的眼神里,都能看到滿溢的愛意。
走出車站,阮莞沒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尋找那個令她思念的身影。
趙世勇跟她說自己要上班,實在沒辦法來車站接她。
她沒有半句怨言,甚至覺得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男朋友已經畢業工作了,哪能那么容易請假呢?
阮莞拖著行李箱,登上了前往目的地的公交車。
她不知道事情能否得到圓滿解決,如果解決不了,趙世勇又會面臨怎樣的結局。
而她自己呢?
到現在為止,她都還沒顧得上想一想自己的處境。
......
在咖啡店里,許子圣一行人默默地注視著風塵仆仆的阮莞,看她努力地試圖與大媽們交涉。
想必她已經看到了易拉寶上的照片,可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幫助趙世勇。
許子圣對這種戀愛腦的行為并不覺得意外,阮莞就是那種在段子里才會出現的人——送男友一支唇膏,男友和其他女生接吻,她還會覺得自己參與了他們的親密互動。
張開看著那群大媽對阮莞不理不睬,周圍看熱鬧的人群越來越多,有些人看過展架后,還對著阮莞指指點點,他不禁心急如焚。
“老大,咱們要不要提醒下阮阮?”
“你想讓之前的努力都白費嗎?”
“可你看她都快急哭了,那個趙世勇卻始終不見人影。”
許子圣放下咖啡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老張啊,你和阮莞還真是絕配!”
張開先是一愣,隨即喜形于色:“老大,你怎么看出來的?”
“哎,一個是圣母心泛濫,一個是戀愛腦上頭,你倆趕緊湊一對,別再去禍害別人了。”
“我這不是看著著急嘛,你說這都過去一天了,對面公司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會不會和我們預想的不一樣,根本就不會對趙世勇采取什么措施?”
不光是張開,其他人心里也都有同樣的疑惑。
“肯定會有動作的,只不過開除他并非我們的最終目的。”
許子圣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沒想到阮姑娘會來得這么快,你不是查到趙世勇他媽媽的電話了嗎?給她打過去。”
“啊,那我說些什么啊?”
張開一臉疑惑地問道。
“告訴她,有人天天堵在公司門口拉橫幅罵她兒子,趙世勇都快被公司開除了,再把阮莞也在這兒的消息透露給她。”
張開走到一旁打電話,許開陽望著他的背影,猶豫了片刻,問道:“老大,你讓老張通知那小子他媽,這有什么用呢?”
“能徹底讓阮姑娘死心的,就指望趙世勇他媽了。”
宮成已經明白了許子圣的意圖,強忍著笑意,不慌不忙地說:“老大,你這一招借刀殺人,實在是高啊!”
這時張開打完電話回來了,許子圣見他一臉郁悶,便說道:“這趙世勇就是個典型的媽寶男。”
眼看周大龍要開口詢問什么是“媽寶男”,許子圣趕忙解釋道:“媽寶男就是在心理和行為上過度依賴母親,缺乏獨立思考和自主決策能力的男人。”
“據我所知,趙世勇他媽一直不喜歡阮莞,現在又得知有人到她兒子公司鬧事,還影響到了趙世勇的前程。當事人又是她不喜歡的阮莞,你們說她會怎么做?”
“肯定會強迫他們分手。”宮成搶先回答道。
“沒錯,趙世勇他媽很快就會趕過來,把所有過錯都推到阮莞身上,并且會不擇手段地阻止他們繼續交往。”
許子圣說著看向張開,語重心長地說:“老張,你得做好心理準備,等趙世勇他媽來了,恐怕對阮姑娘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她敢!我跟她拼了!”張開惡狠狠地說。
“拼完之后呢?”許子圣盯著他看了兩秒,似笑非笑地說,“拼完他倆重歸于好,以后阮莞結婚,你不是新郎,只能當伴郎。”
眾人聽了,頓時哄堂大笑。
等許開陽止住笑聲,站起身拍了拍張開的肩膀:“老張,我覺得老大說得對,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對啊老張,關鍵時刻可千萬別犯糊涂。”
宮成也在一旁勸說道。
“我也覺得是這樣,不經歷風雨哪能見彩虹呢。”周大龍附和道。
張開無奈地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座位上,不再說話。許子圣見他如此難過,便安慰道:“你要是實在心疼阮姑娘,就把眼睛閉上,眼不見為凈。”
張開:“......”
連續兩天,無論阮莞嘗試何種辦法,這群大媽始終不為所動,哪怕是報警也沒能阻止她們的行為,而趙世勇在接到趙母電話后始終未曾出面。
其公司領導已找他談話,叮囑他盡快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