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星宿派弟子見識了韋小寶的神威,自都對韋小寶高看一眼,見韋小寶年紀不大,竟有如此一身神功,都感驚奇。
再加上丁春秋現已武功被廢,淪為廢人,那么星宿派日后由誰來主持大局,便成了眼下無解的難題。
眾人雖都跟韋小寶沒什么過節,但大家為丁春秋效力,丁春秋和韋小寶、阿紫之間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大家心中十分有數。
那么為免同樣也被韋小寶一掌劈死,自當及時向韋小寶一表忠心。
阿紫有傷在身,在月色下緩緩邁步向韋小寶走近,不住格格嬌笑,柔聲道:“你們既是想讓我家的這位做了星宿派的新任掌門,看來便是想棄暗投明,由丁老怪麾下轉拜游坦之為師啦?”
群弟子紛紛說道:“正是,大師姐!”
阿紫笑道:“此事到底能不能成,還要看在我家這位的心情,他若不肯,你們便是跪上個三天三夜,只怕也是徒勞無功。”
說著已然走到韋小寶面前,輕踮腳尖,貼在韋小寶耳邊輕聲說道:“喂,坦之,你便答應了下來,做了星宿派的掌門人罷!”
韋小寶不禁是犯起猶豫來,他對星宿派雖然并不大了解,但丁春秋及以下群弟子的行事風格他實是不認可,丁春秋在江湖上惡名昭彰,整個星宿派在江湖上也是臭名遠揚。
況且今夜星宿派眾人慘遭丐幫成員圍攻,足可見得這一門派盡是趨炎附勢、卑鄙齷齪的烏合之眾。
但被那汪姓老丐趁機帶走的全冠清,卻是跟蕭峰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韋小寶沒能將這廝的尸首帶到蕭峰面前,實乃一大遺憾。
僅憑他一己之力,想將全冠清找到,無異于是大海撈針,但若借助星宿派群弟子之手,此事便容易得多了。
韋小寶心道:他媽的星宿派這群狗娘養的,雖然上不得臺面,只怕是江湖上也沒人瞧得上他們。
老子物盡其用其實也沒什么不好,讓他們去將全冠清給我綁回來,總是好過全冠清這廝就這么不翼而飛要好得多。
如此一來,韋小寶當即做下決定,接受了群弟子的懇求。
轉頭向癱躺在地上不住口吐白沫的丁春秋瞧了一眼,又轉頭向清麗秀美的阿紫瞧了一眼,哈哈一笑,叫道:“請我游坦之出面為星宿派主持大局倒也沒什么不行,但奉我為掌門人的這件事就免了。”
群弟子不由面面相覷,丁春秋已成廢人,星宿派群龍無首,眼看著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房倒屋塌,這姓游的居然拒絕擔任星宿派的新任掌門,這可如何是好?
阿紫雖也對星宿派眾人的行事風格嗤之以鼻,但她畢竟出身自星宿派,當真覺得韋小寶拒絕擔任新任掌門未免可惜,緊蹙秀眉道:“坦之啊,你不如就做了星宿派的這新任……”
小寶突然抬起她手,向群弟子叫道:“從此以后,你們的大師姐阿紫便是星宿派的新任掌門,阿紫是我游坦之的娘子,你們聽她的,也就是聽我的!”
阿紫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韋小寶的用意,群弟子將頭深深地磕在地上,一齊叫道:“星宿阿紫武功蓋世,貌美如花風華絕代,在江湖上一枝獨秀。”
“放眼看整個中原武林,當真挑不出任意一個能跟阿紫師父比肩的美女英雄!”
阿紫笑得花枝亂顫,她頃刻之間便從星宿派的全員公敵變成了一派之掌門,精神暢爽無盡。
群弟子立即將她擁上寶椅,數十名弟子頌聲盈耳,聽來洋洋如沸,阿紫就此成為星宿派的掌門人。
那丁春秋已成廢人,活著跟死了確無二致,阿紫想到帶著他上路,讓天下英雄盡情取笑他、譏嘲他,總比一劍結果了他要來得好。
于是韋小寶便命弟子將丁春秋放在一張擔架上,一路抬著他離開。
韋小寶、阿紫坐在寶椅之上,群弟子肩扛兩條甚為粗壯的鋼棍,兩條鋼棍插在寶椅左右兩側,扛得四平八穩。
眾人下山走了好幾個時辰,到得最后,天色漸漸亮了,朝陽升起,照得滿山遍野一片明亮。
阿紫一路上跟韋小寶說說笑笑,好不快活,但她畢竟有傷在身,剛一來到山下,身子已然酸痛不已,面色也已變得煞是慘白。
韋小寶雖也學著蕭峰那樣,施展輸送真氣的法門,可真氣只能治標卻不能治本,阿紫肩膀與小腹是受到了較為嚴重的皮肉之傷,非名醫不能治愈。
一名星宿弟子及時想出辦法,說道阿紫師父既遭那叫花子的暗算,身負重傷,尋常的郎中治了也是白治,莫不如便去找人稱‘閻王敵’的薛神醫為阿紫師父醫治。
‘閻王敵’薛慕華是一位蓋世神醫,一生潛心鉆研醫道,世間任何難癥,都是妙手回春,在中原武林,這位薛神醫名氣甚大。
阿紫對自身所受之傷自是束手無策,若真有這樣一位名滿天下的神醫為她醫治,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韋小寶并不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薛神醫竟是游氏雙雄生前至交好友,問道:“這位神醫住在哪里?”
那弟子認真道:“回稟師公,‘閻王敵’薛慕華居住在洛陽之西的柳宗鎮,距此已然不遠,咱們一路向東,五六個時辰定能趕到。”
韋小寶一拍大腿,笑道:“這么快就能趕到,那敢情好得很吶,咱們快快前去。喂,小子,你是不知道啊,你們的阿紫師父一日不好,那么我就只能用手解決,太不痛快!”
群弟子轟然大笑。
阿紫俏臉一紅,虛弱道:“丁老怪不三不四,哪知道你比他無賴得多啦,這樣不知羞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你提這個干什么!”
韋小寶道:“娶妻娶妻,如果不是為了解決生理,誰還娶妻呀?”
阿紫有氣無力地掐住韋小寶耳朵,嬌嗔道:“嫁漢嫁漢,為的正是穿衣吃飯,如只為你解決生理,誰還嫁漢呀?你不如便跟你的手過日子去罷!”
群弟子大笑聲中,快步向東遠去。
丁春秋一動不動地癱躺在擔架上,面目癡呆,意識尚在,聽得韋小寶、阿紫的交談,心中當真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