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要怎么還
- 全師門不是人?無妨,都隨我飛升
- 白云南山來
- 2022字
- 2024-12-26 10:06:09
鬣狗張大嘴,咬在她肩膀,同時,茶遙的手指插入鬣狗眼眶。
“嗷嗯——”
“嗯……”
雙方同時發出悶哼。
鬣狗躺在地上翻滾,爪子不停扒拉腦袋,吱哇亂叫的空檔,茶遙身后又是一陣響動。
所有的鬣狗同時發動攻擊,此刻的茶遙,沒有絲毫畏懼,她回本了。
“咔嚓”
又一道雷電落下,白茫茫一片中,茶遙定在原地。
冰藍色光芒從她腰間迸發,莫名的能量以她為圓心,快速擴散開。
四周不時響起慘叫聲,撲咬過來的鬣狗們,盡數翻倒在地,掙扎嘶嚎,再沒有站起來對她發動攻擊。
茶遙驚疑不定,這股力量,熟悉的色彩,與把她震落陣法的靈芒如出同源。
茶遙低頭,光芒從青玉骨傘身上散發出來,她拿出傘,傘面上的光芒逐漸暗淡。
當初她說不喜歡,平安堅持要給她,說她需要,那時她覺得平安神情篤定地莫名其妙。
此刻,她才明白平安有多未雨綢繆。
青玉骨傘,不是尋常的玩物,看它的能量,應該是品階不凡的法器。
由此,茶遙想到了平安那一口袋青玉物件,如果都是品階不錯的法器,那平安的身份,該是多尊貴?
“嘩啦”
一只巨型鬣狗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朝著茶遙毫不猶豫撲咬過來,茶遙驚愕之余,立刻仰身避開。
鬣狗從她頭頂越過,落地后迅速調轉方向,朝著她再次撲來。
這只鬣狗,身形趕上一只比特犬,健碩的肌肉群,發達的四肢,尤其那雙眼睛,看上去,像人的雙眸。
鬣狗首領,茶遙一瞬間猜到它的身份。
她晃動手中的青玉骨傘,傘面光芒卻徹底暗淡下來,好似法力耗盡。
鬣狗四肢一躍,轉眼就到了近前。
這一次,她再無可躲,眼睜睜看著鬣狗尖銳的牙齒朝著脖頸撕咬過來。
“嗚——”
風雨之夜,生死之際,一聲簫聲憑空而來,突兀且莫名。
原本的風聲、雨聲、鬣狗的叫聲,一瞬間忽然消失。
四周陷入寂靜,仿佛沒有一物存在。
雨停在半空,鬣狗保持著空中降落的姿勢,嘴巴大張。
這一切,奇跡般地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被風吹斜的雨滴滑落的線條也是斜的。
草木皆靜,唯有簫聲破空而來,清越婉轉,悠揚中裹挾著一陣不易察覺的殺意。
“嘭”
茶遙眼睜睜看著停在她上方的鬣狗瞬間爆裂。
接著是無數聲爆破聲,像是一個個氣球被扎漏,十多只原本躺在地上哀嚎的鬣狗,相繼化作碎片,慘死在瞬間。
血霧彌漫雙眼,濃烈的血腥氣灌入鼻腔,嗆得她側身干嘔。
好厲害的殺招。
對她來說,萬分險惡之境,卻在對方一陣裹挾著殺意的簫聲中輕易化解。
這是多么可怕的修為?
“咔嚓”
腳步踩上樹枝發出一聲脆響,簫聲停止。
茶遙目光一凝,側頭望著不遠處出現的碧落色緞面長靴。
它干凈的與這方天地格格不入,一塵不染的鞋底在抬起落下的間隙,沾染不到半分雨水和泥土。
他在走,但明顯又不在地面上走一樣。
目光往上,碧落色絲綢長袍,桃夭底色腰封,將腰線勾勒明顯,行走間,輕盈出塵。
手里淺握著一支青玉洞簫,洞簫低端墜著碧落色喜上眉梢青玉簫穗,盤長結下,流蘇隨著擺動蕩漾。
如此裝扮的人,定是十分干凈清透之人。
茶遙向上看去,呼吸一滯,那張臉,可謂是女媧精心代表作。
皮膚冷白,顯得瞳孔幽黑,眉骨突出,襯得眼窩深邃,長睫濃密,下垂看她時,投射出一片陰影。
駝峰高鼻,粉嫩紅唇,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不知是在笑,還是原本就是微笑唇。
他周身有光點閃爍,像是墜落的神祇,不應該屬于幽界的神圣。
來人在她面前停住,緩緩彎腰,聲音就像他的簫聲,好似寺廟檐下的銅鈴,清越又叫人神往,讓聽到的人不由感覺被靈泉沖洗了心靈一般圣潔。
可他看茶遙的目光,卻隔著一層不易親近的疏離以及,厭棄。
就好像剛剛的施救,是不得已。
“本尊來,是尋我那千年不見的徒兒,他在哪里?”
茶遙搖頭。
誰家好人師徒能千年不見?
“沒遇到?
稀奇!”
他站起來,手中捻著珠串,踏腳就要隨風去。
茶遙一把抓住他衣袖:“求您,救我阿婆——”
“救人?”他目光徐徐看過來:“本尊不做賠本買賣!”
茶遙摸索全身,最后掏出一堆被浸濕的符箓:“我……我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不過,我可以打欠條!”
“本尊不賒賬!”
他的目光落在茶遙手心:“他,竟然把青皇傘贈與你了?”
茶遙攤開手心,青玉骨傘浸染了她身上的血,與平安贈與時,早已兩個模樣。
原來它叫“青皇傘”?
男人隔空虛探,青皇傘離開茶遙飄向他,卻在落入他手心時,突然回旋,瞬間飛至茶遙面前。
茶遙驚愣。
男人臉上神情有一刻震驚:“認主了?”
他看向茶遙的目光變了又變,從厭棄到震驚,到困惑,到平靜。
“你叫什么?”
“茶遙!”
茶遙接住青皇傘,聽完他的話,只覺手里的東西尤為沉重。
什么時候認的主,她竟絲毫不察。
“茶遙……”他重復了一遍,落在茶遙臉上的目光變得虛無,好像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良久,他開口:“你阿婆已經死了,再強大的術法也不能阻攔生死之命,本尊能幫你的,就是給她找個風水寶地埋了。”
茶遙知道,他說的沒錯。
土堆面前,簡易的木牌上只寫了一個“潘阿婆”,茶遙連老太太的名諱都不得知,她能做的除了磕頭,并無其他。
“人埋了,頭磕了,你欠我的賬,該還了!”
男人長身玉立,等了半晌遂開口。
茶遙手撐著地,沒能站起:“你要怎么還?”
“手?”男人示意。
茶遙伸出手。
他緩緩走近,似乎每一步都很鄭重,好像在擔心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終于,兩人指尖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