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9月15日
深夜。
我在工作室里伏案寫作,妻子走進我的書房。
她說:‘‘這個書簽這么漂亮,你咋扔在垃圾簍里了?’’
我接過書簽,驚訝地說:‘’‘怎么去垃圾簍了?……’
這書簽把我又拉回到了過去的往事……
1997年9月10日,我去牡丹城一個優秀教師頒獎大會采訪,又遇到了玲玉。
她被評為市教育系統‘‘十’’好教師的稱號……
——題記
1997年9月10日,陽光明媚得恰到好處,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為這特殊的日子灑下的金輝。牡丹城處處洋溢著尊師重教的氛圍,大街小巷都能看到慶祝教師節的橫幅與標語。而我,作為一名記者,肩負著采訪這次優秀教師頒獎大會的任務,早早地便來到了舉辦大會的禮堂。
禮堂里已經陸陸續續坐滿了人,老師們臉上都帶著自豪又謙遜的笑容,彼此輕聲交談著。我穿梭在人群中,尋找著合適的采訪對象,記錄著現場的點點滴滴。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簾,那是玲玉啊。
玲玉還是如往昔那般,穿著一身淡雅的連衣裙,烏黑的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眉眼間滿是溫柔與書卷氣。她正和身邊的幾位老師說著什么,嘴角微微上揚,笑容里透著對這份職業由衷的熱愛。
我按捺不住內心的驚喜,快步朝她走去。“玲玉!”我輕輕喚了一聲。她聞聲轉過頭來,看到是我,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意更濃了。“呀,真沒想到在這兒能碰見你呀。”她的聲音還是那么清脆悅耳,宛如山間的清泉。
我笑著說道:“我來做采訪呢,你呢,肯定是來領獎的吧,聽說你被評為市教育系統‘十’好教師的稱號了,可真厲害啊!”玲玉微微紅了臉,擺了擺手說:“哪有,就是運氣好,還有很多老師都比我優秀呢,我也就是盡自己的本分,做好每一堂課,關心每一個學生罷了。”
頒獎大會很快就開始了,臺上的領導們依次宣讀著獲獎教師的名單,每念到一個名字,臺下都會響起熱烈的掌聲。當念到玲玉的名字時,我用力地鼓掌,看著她身姿挺拔地走上臺去,從領導手中接過那代表著榮譽的獎杯和證書,她的臉上滿是莊重與喜悅。那一刻,我由衷地為她感到驕傲,她在教育這片園地里默默耕耘的畫面仿佛電影般在我眼前一一閃過。
會后,我和玲玉在校園里漫步,校園里的花兒開得正艷,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微風拂過,送來陣陣花香,仿佛也在為這喜慶的日子增添幾分甜蜜的氣息。我們走到了一棵老槐樹下,那槐樹的枝葉繁茂,投下一大片陰涼。
“你還記得咱們上學那會嗎?”我靠著樹干,望向玲玉問道。玲玉微微仰頭,看著那透過枝葉灑下的斑駁陽光,點了點頭說:“當然記得呀,那時候多單純啊,每天就想著怎么把功課學好,偶爾還會偷偷傳閱一些小說呢。”說著,我們都笑了起來,笑聲在校園里回蕩,仿佛帶著我們又回到了那段青澀美好的時光。
“其實呀,我能堅持在教師這個崗位上,也是受了以前老師們的影響呢。”玲玉輕輕踢開腳邊的一顆小石子,目光變得有些悠遠,“看著他們那么用心地傳授知識,關心我們的成長,我就想著,以后我也要成為像他們那樣的人,能在學生們的心里種下希望的種子,看著那些種子慢慢發芽、開花。”
我靜靜地聽著,心里對玲玉又多了幾分敬佩。正說著,一片花瓣悠悠飄落,正好落在了玲玉的肩頭,我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幫她拂去花瓣,手伸到半空,卻又覺得有些不妥,微微一僵。玲玉倒是沒察覺我的異樣,自己輕輕抖落了花瓣,笑著說:“這花兒開得真美啊,每次看到它們,心情都會變好呢,感覺校園里有了這些花兒,就更有生機了。”
“是啊,就像你們老師一樣,是校園里最美的風景,滋養著學生們成長呢。”我附和著說道。
我們又聊了許久,聊她課堂上那些有趣的事兒,聊學生們的調皮與可愛,也聊到了教育未來的發展。不知不覺,太陽漸漸西斜,余暉給校園染上了一層橙紅色的光暈,玲玉看了看時間,說:“哎呀,我得回去準備明天的教案了,這一聊天,差點都忘了時間了。”
我有些不舍,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那你快去吧,以后有機會再聊呀。”玲玉朝我揮了揮手,轉身朝著教學樓走去,那背影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動人,仿佛融入了這滿是花兒的校園美景之中,成為了我記憶里一幅永不褪色的畫卷。
此后的日子里,那校園里花兒盛開的景象,還有玲玉那溫柔又堅定的模樣,時常浮現在我的腦海中。那一枚被我不小心扔到垃圾簍里的書簽,就是那次在校園老槐樹下聊天時,玲玉從隨身的書本里拿出來,給我看的。書簽上印著一朵嬌艷的小花,旁邊還有一行娟秀的小字——“愿校園花兒永遠紅”,那是她自己寫上去的呢。
每次看到這書簽,我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滿花香、滿是歡聲笑語的校園,看到了玲玉站在花叢邊,眼中閃爍著對教育事業熱忱的光,而那光,也照亮了我記憶里的每一個角落,讓我始終珍視著那段與校園、與她有關的美好過往。
時光悄然流轉,可那校園里的紅花兒,以及關于玲玉的點點滴滴,卻如同那枚書簽一般,被我小心地珍藏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無論歲月如何變遷,都不曾褪色,不曾遺忘。
回到2000年9月15日那個深夜,我摩挲著書簽,那些往昔的畫面越發清晰,妻子看著我發呆的樣子,有些疑惑地問:“怎么了,這書簽對你很重要嗎?”我回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微笑著對妻子說:“嗯,很重要,它承載著一段特別美好的回憶呢。”妻子似懂非懂,但也沒再多問,只是靜靜地陪著我,而我,又沉浸在了那關于校園花兒紅的回憶之中,久久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