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裸拳之王,法國之腕,巴黎公社第九團總教官,馮·勞倫斯!
- 祖宗崛起,從民國武圣到先秦人仙
- 孤方舟
- 2533字
- 2025-03-05 23:54:33
“在我二十歲時,我就明白了一條真理。”
望著陷入沉思,對自己的話有所領悟的陳建昌,勞倫斯感到十分欣慰,繼續教導道。
“當你強大時,世界都會對你露出笑顏。”
“但你不能把這當做是世界給你的善意,反而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因為,新的一輪更隱晦,更可怕,更強大的戰斗,就要來了。”
勞倫斯拉著陳建昌的胳膊,來到一處公園的躺椅旁邊,自顧自的坐下,娓娓道來。
“我小的時候,身材矮小,體弱多病,總有些一群富家孩子喜歡來欺負我,將我新買的帽子丟進水溝里,還笑話我是個長不高的田鼠。”
“那時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變強,變得比誰都強,等到足以打敗那些孩子的時候,我就要把他們統統踩在腳下,報仇雪恨。”
陳建昌站在一旁,默默聆聽著勞倫斯先生的故事,一言不發。
這種習武的動機,不算罕見,十個練武之人,有八個都是不想被欺負,才下定決心要去變強的。
“實現這個心愿的日子,比我預想中還要快上許多,在我剛開始練拳擊的第一年,我就能一個打五個,把那群小鬼頭全部打趴了。”
勞倫斯繼續說道,語氣也從這里開始變得舒緩下來,好似故事即將進入一個和平發展的時期。
“我的天賦,很快便被俱樂部的教練發現,他們說我是絕世的拳擊天才,要培養我。”
“后來,他們給我免學費,發放獎學金,讓我進入大學,加入拳擊隊,然后參加世界拳擊大賽。”
“那段時間,絕對是我人生中最耀眼,最得意,最功成名就的時光了。”
明明勞倫斯口里說的都是美好的形容詞,但陳建昌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卻看不出半點開心。
那張被歲月磨礪過的臉上,滿是平靜與坦然,就像是在說別人身上的事情一般,平靜得有些可怕了。
“我成功了。”
勞倫斯繼續講道。
“第一年,我以特招生的身份,被巴黎索邦大學錄取,加入拳擊隊。”
“第三年,我擊敗了拳擊隊所有的隊員,獲得世界高校拳擊大賽冠軍,有俱樂部給我開出二十萬法郎的年薪,被我拒絕了。”
“第五年,我正式加入法國國家隊,開始拳擊訓練,備戰世界上大大小小的拳擊賽事。”
“第七年,我斬獲了十一個世界冠軍,橫掃世界所有重量級拳擊手,那一年的我,剛滿二十六歲。”
“對了,那個年代的拳擊,還沒有拳套,他們叫我‘裸拳之王’,后來,在第十年的時候,我已經拿遍了所有拳擊比賽的冠軍,于是他們發明了‘拳擊手要戴上拳套’的規則,于是我又成了第一位‘拳套時代拳擊冠軍’。”
勞倫斯說出這一連串傳奇經歷,聽得陳建昌瞠目結舌,而他卻毫無表情,似乎一丁點也不引以為傲一般。
“春風得意的我,接受了紫荊花家族誠摯的邀約,他們以每年一百三十萬法郎的薪酬,聘請我為他們家族的私人教練,兼保鏢。”
一百三十萬法郎!
陳建昌頓時瞳孔猛縮,心臟快跳,饒是以他堅定的武道之心,一時間也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這筆錢,是什么概念呢?
它足以買下五萬支夏塞波步槍,超過五百門新式火炮,或者直接包下一艘鋼鐵巨艦,出海遠航。
此等巨富,僅僅用來雇傭一個能被一槍放倒的世界拳王。
這等手筆,也只有與日不落帝國其名的法蘭西帝國中的寡頭大亨,能夠做到了。
“他們以如此豐厚的報酬聘請我,我當然不會拒絕,于是,從那一天開始,我的稱號便改了。”
“他們叫我,‘尊敬的紫荊花家族侍從’、‘紫荊花家族聘請的超級保鏢’、‘法國的最強之腕’,等等等等。”
“我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但獲得了錢,名聲,柔軟的大床,以前我無論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優渥生活。”
“我最初只是做保鏢和教練,漸漸的,變成了打手和衛兵,到最后,甚至徹底淪為了他們的黑手套,戾氣也變得越來越大,路邊的小孩無意間頂撞我,我都會狠狠的將他推倒,踩爛他新買的帽子。”
勞倫斯微微一笑,那笑容之中,有自嘲,有不屑,但唯獨沒有對那所謂美好生活的懷戀。
“改變的契機是什么呢。”
“說起來,還真的有些慚愧。”
“我的覺悟,沒有我自己想的那么高,故事開頭那個曾經被欺負的我自己,也沒有成為我改變的契機。”
陳建昌愣住了。
“那時候的我,思想已經被同化了。”
“我想,他們花錢雇傭我,我幫他們教訓幾個不長眼的家伙,天經地義。”
“我想,他們為社會創造了巨額的財富,理應享有高人一等的待遇,這是《人權宣言》賦予我們的權力,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
“我想,我今天的一切,都是靠我的努力和天賦得來的,我沒有做錯什么,這是我應得的。”
勞倫斯的聲音,有些激昂了,似乎是在對當年的那個自己吶喊,又似乎是在對現在的自己警醒,永遠不要忘記那時候的思想。
“直到。”
“下一位世界拳王的出現。”
路燈閃爍,倫敦的夜晚格外寒冷,但陳建昌卻絲毫不覺得身體發涼,反而覺得面龐燙的通紅,手中的拳頭,不知何時死死攥住。
“沒有人能永遠最強,世界虛偽的善意,會腐蝕戰士的斗志。”
“我輸了,毫無疑問的輸給了那個在拳臺上高強度戰斗了十年的冠軍,如一條喪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離開了紫荊花家族。”
“但那時候的我,已經失去了如小時候那般,再一點點變強,把那個‘欺負我的家伙,痛扁一頓’的勇氣了。”
勞倫斯自嘲的笑笑,呼出一口熱氣,任憑他在寒夜中升騰。
“因為他們太過強大,強大到我知道,即便我比原來變強一千倍,一萬倍,也無法給他們的左臉來上一拳。”
“于是,我放棄了。”
“我頹廢的醉倒在巴黎的街頭,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
“我想要就這么醉生夢死下去,或許,在晚年還能遇到一個和你一樣有天賦的弟子,傳授他我一身武藝,做一個你們大明人話本中經常說的‘隱世高人’。”
勞倫斯還有心情開玩笑,但陳建昌已經代入進去了,生氣了捏緊了拳頭,恨不得掀翻那個所謂的紫荊花家族。
也恨不得狠狠的給過去的勞倫斯先生一拳,讓他醒過來。
“但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連最差勁的流浪漢,都想要拯救。”
勞倫斯的眼睛,亮了。
他身上那股頹廢、自嘲、感慨的氣質,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所擁有的,只有一股如向日葵般,朝氣蓬勃的生命力。
“他們說,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但人,不是他們的財產。”
“他們說,人權宣言解放了人們的肉體,而現在,他們要解放人們的思想。”
“他們說。”
“加入我們吧,同志,加入我們,巴黎公社。”
勞倫斯說到這里,不由的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將懷里珍藏好的紅邊綬帶小三色旗插在椅子上,認真的敬了一個禮。
“于是,從那一天開始,我又有了名字。”
“我不再是‘紫荊花家族的超級保鏢’、“法羅蘭帝國的最強之腕”、“拳擊史上的至高拳王”。”
“我是。”
“巴黎公社第九團總教官,馮·勞倫斯。”
寒風吹過旗幟,鮮艷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