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靈泥覆體,逼厚土之氣迫入經脈,乃凝靈力……”
“正所謂,混沌辟氣海,聚土成坤丹……”
“是為靈泥訣。”
……
意識空間中,理性念頭分析道:“這靈泥訣講究的是以土氣凝實靈力,看上去與伏煞真要沒什么區別,還不會有煞氣帶來的負面效果。但問題是‘靈泥’不易獲取,且修行所耗時間極長,僅一個煉氣五層到六層,就要在泥里困上六六三十六天,從筑基三重天到結成坤丹,更是要在泥里困上七年之久…”
細心念頭笑道:“不過和其他功法對比,這靈泥訣勝在一個穩字。雖然突破耗時良久,但沒有什么負面作用。”
豪勇念頭大咧咧地開口:“沒有負面作用有什么用,我看這功法還不如我們修煉的‘伏煞真要’,起碼是當場見結果,成就成,不成就不成。要是被泥巴糊了七年,結果還突破失敗,那才是真的‘負面作用’。”
細心念頭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功法描述里雖然沒有提及,但我想靈泥訣也不會是只要花費時間就定能突破成功的,否則擁有靈泥訣的那名散修又怎么可能還是煉氣境界。”
頓了頓,他繼續道:“眼下來看,這些結丹初期的功法,全都不值得我們重修。而且我總覺得,這伏煞真要對煞氣的運用很是粗淺,應許有更好的利用煞氣凝練靈力的方式。”
理性念頭思索道:“更換伏煞真要,的確得提上日程了,地煞之地尚且難尋,就更別說筑基期突破所需的天煞了。”
幾個徐燎正討論著,突然齊齊一怔。
眾多念頭轉瞬合而為一,徐燎放下手中功法,抬頭看向再次進入大帳的多右,“你是說,有赤霄宗的人找上門來了?”
多右點頭,猶豫道:“不過……他們好像是來投奔咱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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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廂里的空氣悶熱而渾濁,夾雜著鐵銹和血腥的氣味,讓秦凜感到一陣陣惡心。
視線模糊不清,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厚重霧氣,偶爾有光線從貨廂的縫隙中射進來,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想抬手擦去臉上的血,卻發現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鉛,動彈不得。耳邊傳來發動機低沉的轟鳴聲,伴隨著車輪碾過路面的震動,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秦凜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他努力回想著發生了什么,但記憶像是被打碎的鏡子,支離破碎。只記得是替宗門押送一批貨物,隨后遭到虬龍宗的人襲擊,再隨后……就是于一片混亂中被人拖上了車。
無盡的黑暗和疼痛。
身體隨著車廂的晃動而無力地晃動,秦凜的意識逐漸沉入更深的黑暗。他想保持清醒,但眼皮卻越來越重,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壓在上面。
就在他即將陷入昏迷的那一刻,貨廂的門突然被拉開,刺眼的光線瞬間涌入,照得他眼前一片雪白。
他勉強睜開眼,模糊中看到幾個人影站在門口,逆光中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聽到一道女聲焦急的呼喊。
“阿凜!”
熟悉的聲音,耳畔的話語漸漸遠去,秦凜的意識仿佛被拉入了無盡深淵。
久遠的記憶浮現,他努力回想著,干裂的嘴唇喃出她的名字。
“林鹿。”
金屬天花板上的燈忽明忽暗地閃爍了幾下,隨即發出一陣細微的電流聲。
“林鹿!”
秦凜牙關顫抖,每次呼吸都帶出一團白霧。
伴隨他一同穿越,共同經歷月余痛苦的單薄睡衣此時早已被寒氣浸透,布料緊貼在皮膚上。
“噓!”女孩回過頭來,有如貓兒般靈動的大眼睛瞪向他,示意噤聲。
她手捏兩根細長的鐵絲,鐵絲的另一端插入鐵柵門的鎖孔中,輕輕撥動著。
“我們還有三十秒。”
秦凜握著一塊電子表,緊盯著上面跳走的時間,心跳加速。
他忍不住抬頭看向鐵柵門外。
走廊盡頭,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緩緩作響。空氣仿佛隨之凝固,厚重而黏滯,令人窒息。
黑暗中,有龐然大物的身影緩緩顯現。
那怪物宛如從地獄深處逃出的噩夢,四肢粗短卻充滿狂暴的力量,肌肉虬結,利爪如鐮刀般向外伸展。尾部兩條觸手如同活物般蠕動,不時扭曲甩動,粘稠的涎液滴落在地。
它的眼睛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鼻翼劇烈顫動,貪婪地嗅探著空氣中的氣息。
“嗬……”低沉的喘息從喉間滾出,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鐵蹄般的爪子敲擊地板,發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突然,它停住了,腦袋猛然偏向左側,嗜血的目光在空氣中橫掃。
下一瞬,腳步陡然急促,重重踩踏在鐵板上,發出轟鳴般的回響,徑直朝前方的鐵柵門沖去。
它看向氣味來源之處。
一塊計時歸零的電子表在地面上輕輕搖晃。
鐵柵門后,狹長的走廊空無一人。
怪物湊近門邊,鋒利的爪子劃過鐵條,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它警惕地向前探頭,鼻子對準電子表,用力嗅探。
不是獵物。
確認了這一點后,它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拖曳著爪子緩緩后退。
爪刃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怪物繼續向前,消失在走廊盡頭。
良久,腳步聲遠去,寂靜重新籠罩。
忽然,鐵柵門前的一塊金屬地磚輕微震動,緩緩向上挪開。
兩雙眼睛從地磚下方顯現出來。林鹿與秦凜對視一眼,緊緊抓住彼此的手,身體顫抖不止。
“走!”秦凜率先回過神來。
他們輕手輕腳地從鐵板下躍出,迅速朝走廊盡頭奔去。
來到一扇巨大的鐵門前,林鹿從衣兜中掏出鐵絲,雙手飛快插入鎖眼撥弄。
“咔噠!”鎖芯彈響,秦凜用力一拽,門應聲而開。
門內是一個狹窄的房間,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地面滿是鐵銹與積塵,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血腥氣息。
房間角落里,十幾號人蜷縮成一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當門被推開的瞬間,他們條件反射般抬起頭,目光中透出惶恐與麻木。
“想逃的,和我一起走。”秦凜低聲開口。
希望的火花在眾人眼中燃起。
有人站了起來,隨后更多人接連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