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準備撤退的時候，發明石鎬的少年下達了一個命令?！?

圖騰石旁，看著正在嘗試跟野人交流的石鎬少年，刀疤首領向身旁的二代巫說道。

“命令？什么命令？”

“讓大家把魚裝在漁網中拖回駐地。”

刀疤首領視線中，石鎬少年放棄了交流，燉魚少年則拿著石矛來到老人身邊。

“有什么問題么？”二代巫不解道。

“你在沒成為巫前，下達過什么命令么？”刀疤首領收回視線反問。

“這……”

“所以啊，你是在成為巫后才下達的命令，而他卻連戰士都不時就開始下達命令了。”

二代巫聽了點點頭，目光看向石鎬少年，他此時已經跟一名戰士勾肩搭背在一起。

看起來很熟絡，其他少年都艷羨的看著他。

“可以培養一下，他的戰斗能力有些弱，但腦子好使，我這個位置需要頭腦清醒的人?！?

“是不是考慮的太早了……”

“只是先培養著，而且我們可以設立隊長，在部落曾經強大的時候，有許多隊長?！?

二代巫恍然，雖然部落輝煌時他還沒出生，但總是聽族里的老人說過的。

“那就先培養，等你覺得有必要的時候，我會支持你的決定?！?

二代巫說完目光落在老人身上，“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不是很好，他有秘密?！?

“秘密？”

刀疤首領轉過頭，“什么意思？”

二代巫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沉默著思索片刻才給出答案。

“他的目光游離，偶爾會心神不定，且看向孩子的目光過于復雜，好像還帶著……羨慕?！?

“羨慕……你覺得是為什么？”

“我猜測他有過孩子，甚至可能現在還有孩子，只是被他隱藏在外面。”

刀疤首領驚訝的瞪大眼睛，他不可思議的看向老人一眼，又扭頭看向二代巫。

“你是怎么看出這些的？我是說……你以前可不會想這么多。”

二代巫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說道：“是你讓我多注意人心的，我一直有思考。”

刀疤首領恍然的點點頭，留下一句“我去問問”，便走向正在跟燉肉少年交流的老人。

……

被“第一戒”照耀著的圖騰石中，盤膝而坐的張圖靈表情痛苦的把銀絲從腦袋中拉出。

是的，就是腦袋！

他這副身體是虛幻的，銀色信仰之力也好，無色信仰之力也罷，都能置于體內。

這樣做并不會讓張圖靈痛苦，他痛苦的原因是他在使用銀絲，窺視二代巫的內心。

就在剛剛二代巫思索的時候，張圖靈進行了嘗試，完成了一次不算完美的“心靈窺視”。

這是他研究銀絲，發現銀絲比無色信仰之力更能讓他“親近”族人后進行的一次嘗試。

效果不是很完美，他并沒能窺視出二代巫的具體想法，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二代巫的一些情緒：

有即將人前顯圣的興奮，還有一絲謹慎，除此之外也有對刀疤首領的感激……

人的情感果然很復雜，張圖靈覺得自己應該沒全部窺視清楚，不過這個結果他能接受。

畢竟，這樣做并不消耗銀色信仰之力。

窺視的過程中銀絲更像是無需消耗的媒介，他付出的只是自己的精力，休息一下就好。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反向灌輸，如果可以的話就不用再消耗信仰之力入夢了……’

張圖靈思索著，又想到那句“它有大用”，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句話指向哪里

拋開紛亂的想法，張圖靈把目光看向圖騰石外，落在了刀疤首領的背影上。

……

來到老人身邊的刀疤首領并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老人用石矛在地上刻畫著什么。

好一陣后老人刻畫結束，刀疤首領扭著頭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沒明白什么意思。

旁邊一直在跟老人交流的燉肉少年見此，主動開口解釋起來。

“我畫了個部落，問他是不是失去了自己的部落，他點頭后便在部落旁邊畫了這些……”

燉肉少年指著地上幾個看起來差不多的圖形，猶豫著說道，“站起來的狼？”

“不，是熊！”

有了少年的解釋，刀疤首領知道了老人的目的，倒是看出那圖畫的意思了。

只是，熊為什么會成群結隊？

它們就像當初追著自家部落的那些狼，都違背了他對這些野獸的判斷。

“唰！”

沒有再多想，刀疤首領直接用腳抹去了燉肉少年畫出的部落，隨后指著那些熊看向老人。

老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他顯然明白刀疤首領的問題：

是不是熊破壞了部落？

得到肯定答案的刀疤首領皺著眉思索片刻，但終究搞不懂這些野獸為什么違背他的認知。

不過他很快便把這個想不通的問題拋之腦后，隨后讓燉肉少年在地上畫老人和孩子。

燉肉少年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執行了自家首領的命令。

而隨著他畫出小孩，老人臉色明顯變了。

“他們在哪里？”

哪怕知道老人聽不懂，刀疤首領還是沉著臉喝問，他甚至抄過了燉肉少年手中的石矛。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老人急切的說著什么，隨后又再次磕頭跳舞，驚得遠處的二代巫都走了過來。

老人見火部落的巫過來，磕頭跳舞的動作更加急切，期間還不停的伸手指向地上的小人。

“他……”

燉肉少年吞了一口吐沫，猶豫著說道，“他好像在說，那些小孩子也可以信仰火圖騰。”

刀疤首領和二代巫對視一眼，二代巫對燉肉少年說道：“問問他，他的人中有沒有戰士?！?

燉肉少年點點頭，在地上畫出一個拿著石矛的人，還在旁邊畫了一匹狼。

“這樣能拿武器的人，有沒有？”

二代巫死死的盯著老人，仿佛要看透對方內心的想法，同時指著地上拿著石矛的小人問道。

“嗚嗚，嗚嗚嗚……”

老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人，恍然間像是明白什么，拼了命的搖頭。

二代巫并不言語，只是沉默著死死的盯著對方看了許久，隨后拉扯著他走向圖騰石。

沒有讓老人太過靠近圖騰，在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后，他讓一個戰士站在了老人身前。

“帶著他，跳屬于我們部落的圖騰舞?！?

戰士在得到命令后，立刻一絲不茍的跳起獨屬于火部落的圖騰舞。

而戰士身后的老人見到這一幕，不但沒有任何猶豫，還很是急切的跟著跳了起來。

二代巫再次和刀疤首領對視一眼，兩人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對方的意思：

這個野人沒有撒謊！

畢竟，沒人會拿自己的信仰撒謊，更不會在自家圖騰健在的情況下，選擇祭祀其他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