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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憶(4)

陽光透過稀薄的云層,灑落在古老的巴洛克建筑上,白色教學樓鍍上了金色的光輝,樓前的雕塑佇立在噴泉廣場的中央,手持書卷的學者俯瞰著半座校園,神圣而莊嚴。

魏念獨自走在林間小道上,柏樹的枝葉層層疊疊,微風吹過,光影透過樹葉的縫隙間留下來大小不一的光斑,湖面隱隱綽綽地泛起浮光。

一聲急促的滑板聲,斯圖爾特就這么從草叢中飛了出來。“Be careful!”少年沖著魏念大喊一聲。

魏念下意識地抬頭,等發現烏泱泱的一個人影朝自己撞來時,以及完全來不及了。

斯圖爾特戴著耳機,滑行時全然沒有注意到前方有人,等反應過來時,滑板的速度太快,又被石頭絆了一下,完全來不及繞開,就直沖沖地撞向了魏念。

少年驚慌失措地想要伸手護住她,只可惜時間完全來不及,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

“你沒事吧?”少年語氣中有些慌亂,他立馬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然后伸手扶魏念起身。

魏念狼狽地坐在地上,發絲被撞得有些凌亂,她抬頭看了一眼斯圖爾特,勉強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沒有接受斯圖爾特的幫助,自己撐著胳膊起身。

“抱歉,剛才滑得太快了,沒注意。”斯圖爾特充滿歉意地說道。

“沒關系,是我反應太慢了,沒躲開。”魏念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安慰道。

斯圖爾特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沒再多說什么,確定魏念沒受傷后,便回去撿自己的滑板,他一會兒要趕一節課,不能遲到。

后來在課上,斯圖爾特又碰見了魏念。

那個女孩很聰明,教授點她發言時,她總能流利應答,很多有些難度的題目都不在話下。斯圖爾特很快就對魏念產生了好奇。

課后,他叫上班里同學周末開派對,歡迎魏念這位新同學,斯圖爾特特意跑到魏念面前,讓她一定要去,給他一個表示歉意的機會。

等斯圖爾特走后,賽琳娜拉住了魏念的手,像是有什么心事和魏念說。

“怎么了?”魏念疑惑不解。

“念,你要小心斯圖爾特。”賽琳娜的聲音很小,但眼神卻很堅定,“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賽琳娜講了一些關于斯圖爾特的傳聞,魏念心領神會,雖然不能完全相信,但潛意識里還是對那個少年多了幾分提防。

夜晚的酒館,猶如一顆閃爍的繁星,在喧鬧的街市上散發著獨屬于自己的馨香,低沉的音樂聲伴隨著來來往往賓客的歡呼雀躍,霓虹燈透過櫥窗琳瑯滿目的酒瓶,折射著奪目的光芒。

斯圖爾特獨自坐在吧臺邊,細細品味著一杯特調辛辣的酒精刺激著他的神經,他極富有耐心的打發了一個個前來搭訕的美女,默默等候著他今晚的獵物。

魏念穿著寬松襯衫,搭配淺色牛仔褲,簡潔大方,高馬尾更顯明媚活潑。她挽著賽琳娜的胳膊,一入場,周圍人的嘈雜聲響瞬間息止,同學們一起歡呼,表示對新同學的歡迎。

魏念被輕松愉快的氛圍感染,向同學們感謝,走到吧臺時,看見著一直凝視著她的斯圖爾特。

“Hi.”魏念出于禮貌和他打招呼,轉身就想走。

“念。”斯圖爾特突然叫住魏念,“WHAT THAT MEANS?”斯圖爾特開了一個生硬的話題,并沒有打算讓魏念走的意思。

“你猜。”魏念笑了笑,轉身坐到斯圖爾特身邊,點了一杯冰水,她不會無緣無故就對人產生惡意,魏念的教養不允許她因為一面之詞就對斯圖爾特過分防備。

“思念?”斯圖爾特很滿意魏念回到自己身邊,發出低低的笑聲,說了讓女孩意外的答復。

“我認識很多人,其中包括你的同胞。”斯圖爾特用手托著臉頰,意味深長。

魏念挑眉,沒有說話,她不理解斯圖爾特想要表達什么。

“我打過很多工,什么活都干過,什么人都見過。”斯圖爾特黯然神傷,臉色緋紅,像是真的醉了。“所以你很特別,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你這套話術有幾個版本?”魏念冷哼一聲。

“理解,但那是真的。”斯圖爾特聳了聳肩,“帥哥總是會被人誤會很花心。”

魏念抿了抿嘴,白了斯圖爾特一眼。

“你們聊什么呢?快過來玩游戲。”米娜在包間里組好了局,就等魏念和斯圖爾特來了。

游戲規則很簡單,魏念一學就會,幾場下來,大家都玩得很盡興。

等派對結束后,大家互相告別,都奔往各自的方向。

魏念起身準備走時,回頭看到還一個人坐在隔間角落里喝悶酒的斯圖爾特。

“你為什么不回家?”魏念剛說出口,就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冒犯。

“我住這兒……上班方便。”斯圖爾特從黑暗中抬起頭,昏黃的燈光打在他分明的輪廓上,他的氣質獨特,骨子里獨屬于少年的不羈和張揚,眼神里像是充滿了無數的故事。他笑得很輕松,像是在說一件家常小事,要不是周圍略顯破舊的裝潢和狹窄無處落腳的地面,魏念怎么也不會相信這樣的地方是給人住的。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念。”在魏念微微晃動的瞳孔中,少年斯圖爾特朝她舉起酒杯,像是在慶祝她的到來。

斯圖爾特知道,魏念并不信任自己,甚至出于本能的防備,但他絲毫不介意。在他孤獨的世界里,也許就需要像魏念這樣的調劑品,不需要帶絲毫男女感情。

斯圖爾特的世界充滿了混亂與嘈雜。他帶著魏念穿梭在不為人知的角落,破亂的城市邊界、昏暗的難民所,還有煙霧彌漫的街區拐角。他仗著閱歷豐富,讓她見識到了這個世界比她想象的還要復雜的一面。

斯圖爾特的出現,就像是魏念成長的一個轉折點,使生活優渥、從小就被保護地很好的女孩,親眼目睹了那些隱藏在角落里的苦難和艱辛。

那些漫步街頭的失業者,那些在垃圾推里翻找食物的拾荒者,那些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流浪漢。

她的心被深深地觸動著,她想要幫助這些人,哪怕是蜉蝣撼樹,至少這條小魚記得。

后來魏念經常在課余時間參加很多公益活動,自己的力量幫助他人,而斯圖爾特會在下班后,帶著魏念認識那些底層人民,聆聽他們的故事。

......

如果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那魏念也不例外。

她的成績出現了緩慢的下滑,大家自然而然就把目光放在了斯圖爾特的身上。

覺得是小混混斯圖爾特帶壞了魏念。

魏念能和斯圖爾特做朋友讓所有人都很意外,他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即使少年才華橫溢,但他的出生依舊會招人非議,他是從貧民窟里出來的天才。

魏念很討厭大家這么說斯圖爾特,尤其將自己的問題牽扯到斯圖爾特身上。

所以這些天,她重新調整了重心,一定要把成績提上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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