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捕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月差不多,今天剛從里面出來,還能趕得上春節。
家里并沒有計較我的事情,又因為我自己認錯,所以從輕處理。
爸媽和妹妹經常來看我,他們說已經將明軒你安葬了。
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葉家,對不起爸媽,對不起妹妹,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
這三個月里過得挺快的,在里面我看完了《平凡的世界》、《論語》、《資治通鑒》、《老人與海》還有很多很多書。
畢竟在里面空閑的時間也做不了什么,除了看書以外的所有事情都如同幻想,只剩下肉體在運動罷了。
中間還有心理醫生來對我進行治療,最后說沒什么大問題,說是慢慢走出來就好。
總之我沒什么大礙。
公司那邊已經把我開了,房東也把我趕出來了,畢竟這么久沒交房租了,妹妹說回頭接我回去住,你原本的房間就留給我了。
現在還是很不清楚,心里空落落的,對這個世界也沒有真實感。
仿佛從10月6日那天就開始做著這般潮濕的夢。
永遠醒不來的夢……
我更寧愿相信我是在10月5日那天晚上在公司加班猝死的,這一切都只是瀕死的跑馬燈而已。
我的來處被你攝去,今后或許只剩歸途。
啊,說起來,我的親妹妹也來找過我。
不知道她從哪里知道的,或許上過新聞吧。
她變化很大,已經是個大學生了。個子長得高起來,留起了長發。
她說了什么我沒仔細聽,已經不記得了。大概應該是說我的原生家庭最后還是破裂了,后來又說了什么七七八八的,我全都沒怎么聽。
天更冷了,都開始下雪了,這邊下雪還挺少見的,我以前見到最多的雨夾雪。
那株綠蘿早早也死了,我用塑料袋裝起來,到時候帶給你看看。
過去了這么久,我一直沒想明白,你到底為什么會死掉呢……
爸媽和妹妹都說你是壓力太大了,再加上你最后可能精神崩潰而自殺。
講真的,我不太確信。
果然還要當面問本人才行。
可現在還不是時間,因為家人都還在。
我開始害怕了,在這三個月里,我唯一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就是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我終于開始害怕了。
你以前有和我說過,說人往往會對未知而感到恐懼。
但不一樣,我越是覺得最有可能性的答案我越是害怕。
但如果這結局真是你所想的,那我也不多說什么,大不了再遇見你的時候好好痛扁你一頓。
不過……
我這樣是不是挺迷信的?
我不信教,也不相信神魔鬼怪,卻還渴望著在死后去找到你。
你說你們在學醫的時候要對每一個實驗體或觀測體致以敬意,也說過要像他們活著時同他們“交流”。
我不是很明白,又或多或少理解一點吧,又或許人類總是這樣,總想在某個事物上找尋心靈寄托,所以才有人會去信仰一些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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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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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