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淵以三滴金液的價格，順利拿下了《心劍守魂術》。

這東西在同德堂沒個四五千符錢根本想也別想，還得讓你發誓概不外傳。

也就是在漏金池這種地方才這么便宜。

他又轉了一圈，又買了一些修行經驗雜談之類的，這東西更便宜。

可惜，法器和法術很少，也很貴。

正當他還在閑逛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又急又氣地質問道：“已經五次了，你們憑什么不給我凝神丹？”

程淵抬眼看去，正是楚才。

被質問的人則氣焰囂張地說：“你還好意思問？你缺席了幾次集體行動了？”

“我缺席最多不給我金液的份額，這凝神丹可是使用我手環的代價，怎么能混為一談？”

“你還跟我犟嘴？你再廢話就把你從我們組趕出去！”

“你......”

楚才頓時不敢說話了。

“罰你一次凝神丹，小懲大誡，再不改有你好受的。”

說著，那人就揚長而去，只留下楚才在原地黯然神傷。

程淵便走了過去問：“怎么回事？”

楚才嚇了一跳，滿眼警惕地看向了程淵：“你是誰？找我干什么？”

“聽不出我的聲音嗎？”

楚才這才反應過來，驚喜不已：“是您啊。我正要找你去呢，你說的神像的事我打聽到了......”

見楚才剛碰見程淵就先提神像的事，程淵十分欣慰，便道：“此事先不提，剛剛是怎么回事？”

“什么？”

“剛剛你跟那人爭什么？”

“唉！”楚才哀嘆一聲，解釋了一番。

原來門徒派里的小組成員，也不是人人每天都能分到三滴金液的。

像楚才這種底層成員，平均兩天能湊夠三滴就不錯了，有時候三天都湊不齊三滴。

他們每天湊不夠三滴的同時，還有一些高層每天都能得到三滴以上。

但漏金池明令，每人每天只能得到一次補給包，上繳再多也是沒用。

所以高層們就盯上了底層成員的份額。

底層成員可以幫高層“代領”凝神丹，并獲得一定的報酬。

這就相當于將自己的份額出售了。

像楚才所在的小組，每出售五次份額，就能得到一粒凝神丹。

但這次對方以“缺席集體活動”為由反悔，實際上就是在欺負人。

程淵嘆了口氣：“難為你了。”

說著就把自己的凝神丹塞給了楚才。

沒想到楚才堅決不要。

“我沒事，上次您已經給了我一粒，這粒凝神丹需要您放在更有用的地方。”

程淵更堅決：“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我不能讓幫我辦事的人吃虧。”

他二話不說，直接捏住楚才的嘴塞了進去。

楚才的眼淚一下就淌了出來，不顧人來人往就要給程淵下跪。

程淵自然不會同意：“你就當是五通玄君祂老人家讓我給你的吧。”

“五通玄君......”楚才露出了迷惘的神情，“祂真的存在嗎？真的能看到我們嗎？”

“能，一定能，不然你的法力是哪里來的呢？”程淵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是一場考驗，玄君一直在注視著你。”

“也許吧......”楚才喃喃道，“但老陳一直說五通玄君早就死了。”

“老陳？”程淵心中一驚，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說五通玄君已死。“老陳是誰？”

“就是我幫您找到會做神像的那位。”楚才道，“他叫陳啟才，以前是造辦處的管事，因為言出無狀，大逆不道被判了死刑，來這里茍活。”

“能見么？”

“能啊，他現在就在這里。不過......”楚才囁嚅道，“他現在馬上要變成白臉了，神智已經開始混亂。”

“沒關系，我們去見見。”

很快，在楚才的帶領下程淵就見到了那位陳啟才，正坐在一個沒人的角落發呆。

正如大多數即將變成白臉的家伙一樣，這位的臉也已經蒼白松弛，幾乎已經完全認不出年齡了。

“老陳，老陳！”楚才蹲在他身邊叫，“有人要看看你。”

“嗯？哈？”老陳抬起頭，眼里滿是迷茫。“什么？”

“有人要請教你制作神像的流程......”

“神像？”老陳露出了驚恐萬分的表情，“不，不，什么神像，都是假的，死的，鬼！”

顯然，剛剛神像兩個字已經讓他瀕臨崩潰的神智徹底完蛋。

“程師兄......”楚才顯得十分愧疚，“我沒想到他居然變成這個樣子......”

“沒關系。”程淵已經有了主意，“你先避讓一下好么？”

“哦哦，可以，我去幫你們把風。”

楚才離開數丈之后，程淵悄悄拿出了心爐，彈出一枚煙丸，打入了老陳口中。

一般來說，對于形神合一的修士煙丸是沒用的，但現在老陳已經神智崩潰，反而可以試試。

果然，煙丸沒有遭到任何抵抗，順利地蔓延到了老陳神魂的每一個角落。

程淵立即嘗試讀取其記憶。

第一批是大量混亂無比的祈禱，已經完全分不清來源，主次，里面包含了大量惡毒無比的念頭。

顯然，這就是讓老陳神智崩潰的罪魁禍首。

強忍過這一波濁流，漸漸地見到了一些比較清晰的記憶碎片。

從成為門徒，到選入造辦處，再到突破出竅中期，成為專門負責制造神像的管事，斷斷續續也能拼湊出一段人生。

令程淵欣慰的是，也許是因為干的太多了，老陳制造神像的記憶是最清楚，最完整的。

然而當程淵細細研讀，卻屬實被驚到了。

原來程淵見到的那些神像，居然都是用真的尸體制造的，而且要用到至少七具尸體。

如果是雙向神像則必須使用修士尸體。

首先要選擇一個修為最高，資質最好，年齡最小的修士作為神像主體，斬下頭顱，以秘法震碎頭骨，剝離出來，且決不能傷到腦子，再挖去眼耳口鼻。

這個過程全程要保證人活著，不能死。

然后從其他六個修士身上分別挖下眼睛、耳朵、鼻子、舌頭各一，要活著挖，裝到主體的空缺上。

再砍下所有的手腳，抽去所有骨頭，縫在主體頭顱的斷口處。

最后，也是最關鍵的兩步來了。

其一，是以烏黑粘稠惡臭的液體，滴在所有創口的縫合處。

之后就會有某種神秘的力量，不但讓所有的創口復原如初，而且還能使縫合怪活過來。

而那神奇的液體，正是金液被吸干香火之后，留下的腐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