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座，看過?！?

“你覺得怎么樣？”

無唇問這個干嗎？

按理說，作為首座，五通玄君的神侍，他對于這部竊取香火的功法應該深惡痛絕才對。

可事情真的這么簡單嗎？

程淵猜不出，只能先用冠冕堂皇的話應付：“妖言惑眾，毫無價值?！?

“哦？怎么個妖言惑眾，毫無價值呢？”

“弟子見識淺薄，說不出什么大道理。”程淵先打好預防針，“只是弟子親眼見過那牛福，完全不成人形，修行修煉到他這種地步，還不如死了?！?

“哈哈。”無唇輕笑一聲，“你呀，想法是好的，只是事情往往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弟子愚鈍，還請首座賜教?！?

“不，我教不了你什么。你這個心態其實甚好?！睙o唇道，“你這次立了功，想要什么賞賜？”

“這就算過關了？”程淵雖然不解，但還是心中一松，便客套道：“都是弟子應該做的，而且剪滅褻瀆者也是方師兄和瘟師兄出了大力?！?

“無須客套，是你應得的?！睙o唇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至于方靖和瘟春的那一份，自然會給他們家人?！?

鐵書也道：“程淵，你和首座客氣什么？無唇首座最為慷慨，向來不虧待功臣?！?

程淵便道：“多謝首座，小子還真有一樁心事?！?

“講來?！?

“啟稟首座，小子與宋無計執事有點過節。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恐怕連位去疾和純嘉仁執事也得罪了，還請首座幫忙化解。”

無唇冷哼一聲：“三個不務正業的家伙，放著這么大的簍子不管，和你這小輩置氣，真是毫無度量。”

程淵以為無唇真要給他們出頭，心中正欣喜，沒想到他話鋒一轉。

“只是你們這些出竅弟子之間的糾紛，我也不好過于插手，不然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這樣吧，我將當年用過的一件防身法器送你，有此物在，他們再想針對也不敢太過分?！?

程淵有點失望。

他最高的期望是無唇能主動將其收入門下，再不濟給他一個安全保證，沒想到只是給了一件法器。

看上去這位無唇首座并沒有想象中的一言九鼎。

當然，總壇畢竟是教主說了算，

但表面上還是做出一副大喜過望的樣子：“多謝首座！”

堂堂首座大人，先天高手，給的東西怎么也不會差了。

正想著，一面五角盾牌就落在了程淵手上。

不等程淵細看，無唇便讓鐵書送程淵回去。

離開的路上，鐵書解釋道：“你不要怨首座不給你出頭，教門的執事哪個背后沒有后臺，首座也是投鼠忌器啊。”

程淵連忙點頭：“理解，完全理解?！?

鐵書又道：“首座對你還是很看重的，連唐皮盾都給你了。這東西原是一件上品法器，只是在一次激斗中被損傷了，降為了中品，但論品質，一般中品法器可比不上?！?

程淵很高興的樣子：“首座的恩情一輩子也還不完啊！你等等，我再給首座磕一個......”

鐵書連忙攔住程淵，沒讓他真的對著無唇的宮殿磕頭。

“你的孝心首座肯定都看在眼里，回去好好修行，爭取再立新功才是正事?！?

“我明白。”

送走程淵，鐵書折返回去，重新回到了宮殿。

還是齊劫給他開門。

鐵書沒工夫理會他，匆匆進入宮殿，與無唇首座詳談起來。

“你覺得他怎么樣？”

鐵書道：“看上去非常忠誠，只是我總覺得他心有丘壑，不像是外表那樣無害?！?

無唇哈哈一笑：“有丘壑就對了，沒有我反而不放心。正好我要閉關一段時間，你再觀察觀察他，給他點歷練，若是靠譜，就讓他去做那件事?！?

“不好吧？他到底只是剛剛加入我們。”

“只要選中了他，還能讓他反悔么？”無唇嘿嘿一笑，“他這種遠近正好。若是成了，自然可以納入麾下，若是不成，扔了也不心疼?！?

“首座高見！”

“此事就這么定了?！睙o唇轉換了話題，“你對那部《百首家神訣要》，有什么看法？”

“竊主之力，罪大惡極！”鐵書斬釘截鐵地說道，“此法究竟是從哪里流出來的，一定要嚴加探查，斬草除根！”

“嗯，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就在兩人討論的時候，守在門外的齊劫眼睛里卻在冒火。

“唐皮盾，肯定是唐皮盾！竟然給那小子了？憑什么！”

原來齊劫覬覦這件寶物許久，多次仗著心愛徒孫身份向無唇討要過，只是一直沒給。

結果現在居然給了程淵！

嫉妒像是野火，瞬間燒遍了齊劫的整個心田！

不管無唇那邊怎樣，程淵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立即掛上了閉關的牌子。

數日之后。

程淵將空空如也的積香瓶收起，神完氣足地站了起來。

借助剩余的香火愿力，程淵一舉突破瓶頸，進入了出竅中期。

“這點香火都能讓我和白影一起突破出竅初期？”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程淵還是有點難以置信，他一臉嫌棄的看向了五通玄君的塑像，“你這家伙是有多摳??？”

要知道，積香瓶里的香火，不過是牛福用剩下的，只占他區區一個家族香火的三成左右，就能供應兩個出竅初期的神魂進階中期。

而五通教的信眾成千上萬，像牛家一樣的奉教之家不知道有多少，收集的香火數量之龐大，簡直難以想象。

可是五通教的門徒們呢？同樣是出竅初期突破中期，若是只靠五通玄君通過神像傳輸的“恩賜”，光神魂之力的積累就得好幾年。

相較于五通玄君收斂的龐大香火，用九牛一毛來形容都不夠啊。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當世精氣神三條修行路子，本來就是煉神重穎悟，煉氣重積累，煉體重磨礪。

煉神之道比起煉氣和煉體最大的勝處就是入門快，精進快，只要心性把握得住，擔得起心魔等等風險，一步登天也是等閑。

像五通教這種情況，不過是故意捏住門徒們的修行之源，以達到隨意支配的目的罷了。

程淵雖然還不知道修行的門道，但也對五通教有了更清醒的認識：“如今我掌握了煉化香火的手段，首先就要擺脫五通教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