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一邊躲，一邊笑，好不容易等顧曲發(fā)泄完，繼續(xù)聊天。

“你如果不認識我，或者說不是為了離我近一點，會想去工作室實習(xí)嗎？”

這是林諾比較好奇的問題，有錢人真的這么無聊嗎？

尤其是這些從小有錢的人，為什么非要工作呢？

“我如果不認識你的話，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天天待在家里吧。”

林諾隨便問問，沒想到給顧曲問傷感了。

好在顧曲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憨憨少女，甩甩頭發(fā)，馬上換個語氣：“如果讓我選工作，應(yīng)該會當(dāng)個服務(wù)員！”

“服什么員？”

“服務(wù)員。”

“服務(wù)什么？”

“別貧了！”顧曲作勢又要打人，小拳頭放下后，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是林諾貧，也沒有職業(yè)歧視，可是實在沒辦法把顧曲和服務(wù)員聯(lián)系在一起。

原來這里有個小故事。

顧曲小時候有一年過生日，顧爸在外地，沒時間回來。

顧爸突發(fā)奇想，請了幾個服務(wù)員回來。

既能給顧曲做好服務(wù)，又能增加一些人氣，營造熱鬧的氛圍。

顧爸打電話問顧曲“生日過得怎么樣”。

顧曲強裝高興，回答“很熱鬧，很開心”。

于是從那一年開始，顧爸每一年都會請一堆服務(wù)員回來陪顧曲過生日。

開始時三五個，后來十來個，到最后大有服務(wù)員開行業(yè)大會的派頭。

所以說顧爸把顧曲養(yǎng)成這樣，并不是意外，他得負主要責(zé)任。

后來，顧曲長到十幾歲，才和顧爸說了實話。

“服務(wù)員”這個職業(yè)，成了顧曲長大過程中，接觸過的為數(shù)不多的職業(yè)之一。

林諾聽著顧曲繪聲繪色講故事，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意。

沒必要刻意傷感，只需要當(dāng)作一件趣聞去聽即可。

林諾安靜聽完，明白過來：“所以你也想試試看當(dāng)服務(wù)員什么感覺？”

“對！因為我從小到大看過最多的笑容，就是來自服務(wù)員！”

挺好的，誰沒有點小癖好呢！

既不危害社會，也不傷害他人，必須支持！

林諾本著做好人好事的原則，提出解決方案：“好辦！我給你訂套女仆裝，滿足你的小心愿唄！”

“我有啊！”顧曲拍了一下林諾的腿，眼里放光，隨即又搖搖頭，“可是穿著怪怪的！”

“怪怪的？”林諾不解，這有什么怪的。

首先，不深究服務(wù)員和女仆裝之間是否有必然的聯(lián)系。

其次，再解開“職業(yè)不分貴賤”的道德枷鎖。

最后，女仆文化的歪風(fēng)邪氣吹進來這么多年，可以不接受，但也說不上怪吧。

“我有照片！”

顧曲摸出手機，剛要打開相冊，猛然想到什么，讓林諾別偷看。

緊接著，手指在屏幕上來回彈動，輸了最少20位的密碼以后，找出一張照片。

“知道的你在輸密碼，不知道的以為你彈鋼琴呢！”

別說背著林諾，讓林諾看三遍，也記不住這么長的密碼。

“你看吧，看完不許笑！”顧曲做了一下心理建設(shè)，才把手機推到林諾面前。

看到照片，笑是肯定笑不出來的，倒是有點尷尬。

林諾自認臉皮夠厚，見識夠廣，尤其是在擦邊元素方面。

可這張照片已經(jīng)到了讓他都尷尬的程度！

“嘶！”

林諾看著手機里的照片，又抬頭看看顧曲，倒吸一口涼氣。

“什么意思！”

顧曲想要搶回手機，被林諾攔住。

“你這的確是女仆裝，但不是用來當(dāng)服務(wù)員的！”

林諾盡量說得委婉一點，不希望顧曲這一點點的小愛好，就此消失。

“啊？”

“你得去服裝區(qū)買，不能去成人區(qū)買！”

正常人聽到這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可顧曲還是沒明白。

“成人區(qū)？這尺碼還顯小呢！”

廢話，肯定顯小！

這套女仆裝設(shè)計出來，和服務(wù)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如果有，也是特殊服務(wù)！

萬一真有女仆餐廳用這套服裝當(dāng)工作服。

但凡敢開門營業(yè)，壓根不用查，直接以組織賣Y論處，不算冤假錯案。

至于顧曲這張照片，拿來當(dāng)“影視作品”的封面完全不過分。

怪不得設(shè)置那么長的密碼，確實不能見人。

“我說哪里不對勁！”顧曲突然明白過來，目瞪口呆，一把搶回手機。

緊接著重重捶了一下林諾，不管不顧地往屋里跑去。

“揍我干嗎？”

女人就是這樣，總是喜歡在自己犯錯和尷尬的時候，捶一捶男人。

“你別說話！”顧曲一聲嬌喝。

“跑慢點，等我一起！”

“你別跟來！”

這么一折騰，顧曲直到第二天都在躲著林諾。

吃飯的時候，顧爸一度死死瞪著林諾，以為寶貝女兒受欺負了。

偏偏林諾又沒辦法解釋。

好在顧曲最后編了個借口，遮掩過去。

否則林諾肯定少不了挨一頓削。

直到林諾要走的時候，顧曲才從丟人中恢復(fù)過來，依依不舍地把他送到門口。

臨行之際，林諾握著顧曲的手：“這部電視劇拍完，我多休息一段時間。”

“真的？”顧曲眉眼之間掩飾不住地高興。

“真的！”林諾堅定地點點頭。

從顧曲堅持到工作室實習(xí)，到說起林諾“變了”，再到分享成長中略帶傷感的小趣事。

林諾總覺得自己在顧家時心態(tài)有些微妙。

準(zhǔn)確地說，精神分裂！

在外面，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個無恥之徒。

對人對事，利字當(dāng)頭，處處算計。

在顧家，反倒可以卸下包袱，活得簡單一點。

且不說顧曲，哪怕面對顧爸，也少了許多心機，多了幾分面對長輩時的尊重與敬畏。

這或許就是林諾為什么會選擇在進組之前，來顧家“療養(yǎng)”的原因。

依稀記得第一次走進這道大門時，林諾覺得這里像一座冰冷的堡壘。

可現(xiàn)在，顧家卻成了休憩的港灣。

“難怪說娛樂圈是個大染缸！連我這么單純的人都被染黑了。”

車子開出大門，林諾扭頭望了一眼。

感嘆一句后，收起少有的多愁善感。

回到名利場，再帶著這些情緒，只能影響判斷力，最終被人吃干抹凈。

“林總，你說誰單純？”

莊蕾一邊遞過計劃書，一邊請林諾再說一遍。

林諾面不改色，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啊！有問題嗎？”

“你管這叫單純？哪個單純的人能想出這么缺德的計劃！”

莊蕾的手指在計劃書上點了點，眼神中甚至帶著一點鄙夷。

“咱們有交情是一回事，對于老板起碼的尊重不能沒有吧！”

林諾說完，大概瀏覽一遍計劃書，撓了撓頭：“好像是不能叫單純，但是不至于缺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