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實際成本3000萬，對外宣傳5000萬抬高身價，最后賣出8000萬撈錢！”

“最終買單的人是二級市場、三級市場的投資者！”

“也就是說……中間有人毫無風險地拿走5000萬！”

林諾用三句話總結，把《鯨生向晚》劇組背后的貓膩說清。

張子超連連點頭，對林諾的理解能力表示認同：“對！就是這么回事！”

林諾卻反而提出質疑：“如果賣不出去呢？”

“林老弟真是靈光！買賣買賣，總得有人接盤，才能掙到這5000萬！”

張子超立刻表示認同，接著往下說。

怎么保證有人接盤呢？

說好聽點，宣傳營銷。

說直白點，一個字——騙！

影視投資不是新鮮事，吃過虧、上過當的人不在少數。

當下，一部電影想順順利利找到人接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除了常規的宣傳造勢，還有一個重要因素。

說到這里，張子超又開始賣關子，壞笑著看向林諾：“林老弟，猜猜看！”

“這還用猜，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林諾帶著玩味的笑容，哼了一聲。

《鯨生向晚》劇組有兩件蹊蹺事。

一是摳門，這一點已經說清楚，因為根本沒那么多錢，只能壓縮成本。

二是對于林諾過分尊重。

張子超和林諾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第二個謎題已然揭開。

這部電影想要找到接盤的人，關鍵就在于林諾。

不想用自己舉例子。

林諾把視角往回倒，想起之前一部“武俠大作”——俠之大者，騙國騙民。

一部預售幾個億的大爛片！

徐老怪真的是看重斷層頂流的演技？

除了會擰眉毛，他還會什么？

從頭到尾全是“對波”，唯一的一場對打戲是黃蓉對華箏。

這種連基本的武俠動作都無法完成的演員，徐老怪失心瘋，選他當男主？

不過是為了他的流量而已。

其實不怨徐老怪，他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所以才會在影片上映后，面對山呼海嘯的差評，幾乎一言不發。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定位，根本不是來當導演，只是一個“噱頭”。

回想一下，很多影評人、媒體人提出的質疑“徐老怪怎么不會拍電影了”，似乎也迎刃而解。

他根本不需要用心拍，只用掛個名。

換成是誰，到了退休的年紀，有這種白撿錢的機會，都不會錯過。

至于男主的選擇，根本不是徐老怪說的算。

資本時代，導演中心制已成歷史。

資本才是擁有決定權的人，而資本需要的只是一個流量足夠大的工具人。

當資本搬出“徐老怪加斷層頂流”的組合，根本不怕二級市場、三級市場沒人接盤。

至于電影質量，無所謂，錢賺到手就行，誰管那個？

所有的因素疊加在一起，最終才有了預售幾個億，實際票房反而最終崩盤的怪事！

這種騙局，按理說不管是觀眾，還是投資者，應該只會上一次當。

為什么實際上卻一次又一次循環往復呢？

觀眾或許看不出來，圈里人還不知道男主真實的業務水平嗎？

為什么他能一直維持“斷層頂流”的人設？

為什么一直有人“洗地”？

不可否認，的確有不少“鐵粉”。

可其中也有不少是專業的“托”。

他們利用人的從眾心理，利用短、平、快的媒體平臺。

在粉絲群、圍脖、短視頻，扮演好“粉絲”的角色，賣力宣傳和洗地。

電視劇不好看？

挽尊！

電影是爛片？

反駁！

總之，一切的一切，并不全是所謂的熱愛，而是為了割下一茬韭菜服務。

不是有句話嗎？

“我不是他的黑粉，我是他粉絲的黑粉！”

荒唐程度，可見一斑。

而這種不用拍出好作品，也能賺到錢的騷操作，也是當下電影行業整體下行的一個重要原因。

畢竟被騙的多了，不管怎么營銷，上當的總人數也會不斷減少。

遺憾的是，現在依然能騙到錢。

所以，電影行業遠沒有走到最低谷。

“林老弟，深了！”

張子超把握著每一個拍馬屁的機會，給林諾戴高帽子。

“滾蛋！虧你還能笑得出來！”

林諾嘴上罵著張子超，其實自己也在笑。

只不過這種笑，多少帶著些自嘲。

因為在不經意間，他也成了資本選中的工具人。

為什么從徐靜雷到導演，再到女主向函芝，都給足他的面子，甚至有些卑微？

不外乎是林諾的熱度高，是正當紅的一線男星。

尤其在水友歌會之后，國民度暴漲。

這么好的國民度，完全就是一塊活招牌。

足以支撐投資人把電影從3000萬賣到8000萬！

如果林諾撂挑子，又或者不愿意參加后期的宣傳，損失的還是他們。

這種情況下，當然要把林諾捧在手心。

“要不咱們揭竿而起？想辦法提高片酬！”

張子超知道林諾的性格，誰想利用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諾搖搖頭，片酬談好，臨時加價，明顯不上臺面：“不就是當回工具人嗎？說明哥們值錢！”

“別人騙幾個億，你只騙幾千萬。如果騙人有罪，你說不定能爭取個緩刑！”

“一句有用的沒有！”林諾看看時間，準備送客：“別整這些有的沒的，回你的霉味特色酒店去吧！”

“要不我在你這對付一晚上！”張子超往沙發上一躺，“反正事情已經弄清楚，不用回去受罪。”

林諾一腳把張子超踹了下來：“老子和你睡一屋，不如和隔壁那位來一發！滾蛋！”

“你把人睡了？當下的國際形勢，這算為國爭光，我代表組織給你記一功。”

“去你的吧，別侮辱我的審美！”

在兩人的嘻嘻哈哈之中，張子超不情不愿走出房間。

剩下林諾獨自一人，雙手抱胸，靠在沙發上發呆。

有些話他沒和張子超討論，并不是他沒想到。

首當其沖的一個問題，是誰在賺這5000萬！

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徐靜雷！

別看她很少露面，但她才是整個項目的實際把控人。

否則的話，她犯不上得罪人，擠走當初真心實意捧自家女兒的老板。

之所以“坐莊”，無非是奔著錢來的。

至于能不能捧紅向函芝，乃至拿獎，應該是次要因素。

無所謂，誰賺這筆錢不重要，反正不是林諾。

林諾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自己算被人利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