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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善意的漣漪與流言暗礁

許晴推開家門,屋內暖黃的燈光傾瀉而出,驅散了她滿身的疲憊與寒意。姐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旁放著鼓鼓囊囊的書包,眉眼含笑,顯然心情不錯。

“回來啦!今天累壞了吧?”姐姐起身迎上來,順手將桌上一杯還溫熱的水遞給許晴,目光在她汗濕的發絲和有些臟污的校服上停留片刻,滿是心疼。

許晴仰頭灌下幾口水,清甜的滋味瞬間潤了干澀的喉嚨,她這才緩過勁兒,剛要開口,姐姐像是變魔術一般,從書包里掏出幾本嶄新的筆記本和一盒精致的筆,獻寶似的遞到許晴面前:“看,我今天路過文具店,瞧見這些,想著你肯定用得上,就買啦!”

許晴接過,手指摩挲著筆記本光滑的封面,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陳辰那簡陋昏暗的小房間,還有他用塑料袋裝著的破舊衣物、那缺了一角的文具盒,心里驀地一酸。

“姐……”許晴抬眼,望向姐姐,眼神里帶著幾分猶豫與期許,“我有個同學,就是陳辰,他家條件不太好,今天運動會他累得夠嗆,我看他連個像樣的本子和筆都沒有,咱們能不能分一兩個筆記本和筆給他呀?”

姐姐微微一愣,隨即目光變得柔和,伸手輕輕揉了揉許晴的頭發:“當然可以啦,我的傻妹妹,你心地這么善良,姐姐支持你。朋友間就是要相互照應,這些文具他更需要,明天你記得給他帶上。”

許晴原本揪著的心瞬間落了地,臉上綻出燦爛笑意,重重點頭:“謝謝姐!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答應的。”她小心翼翼地挑出一本封面印著藍天白云的筆記本,還有兩支順滑好寫的筆,單獨放在一旁,仿佛已經看到陳辰收到時驚喜的模樣,暗暗決定往后要多留意他生活里這些細微的匱乏,盡己所能地給予幫助。

第二日晨曦初破,淡薄的霧氣還繾綣在街巷角落,許晴便已腳步匆匆地趕到了陳辰家門口。她身著整潔的校服,書包在身后一蹦一跳,發絲被晨風吹得有些凌亂,臉上卻掛著滿滿的朝氣與期待。

沒等多久,陳辰拖沓著步子出了門,面色雖仍帶著幾分蒼白,卻比昨日好了些許。他瞧見許晴,黯淡的眼眸瞬間有了光亮,嘴角不自覺上揚:“早啊,許晴。”聲音還有些沙啞。

“早!陳辰,我給你帶了點東西。”許晴眉眼彎彎,說著便迫不及待地將手伸進書包,翻找出那本嶄新筆記本,還有兩支順滑的黑色中性筆。筆記本紙張厚實,每一頁都潔白如雪,散發著淡淡的油墨香;筆身線條流暢,握感舒適,筆尖在晨光下閃爍著金屬光澤。

她雙手捧著遞向陳辰,目光真摯熾熱:“拿著,以后學習、記事兒都能用得上,別再用那些破破爛爛的本子啦。”陳辰愣了神,盯著眼前的文具,半晌才回過味兒來,耳朵尖微微泛紅,抬手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辭:“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許晴佯裝生氣,上前一步把文具直接塞進他懷里,佯裝嗔怪道:“什么貴不貴重的,咱是朋友!你昨天那么遭罪,我就想為你做點啥,快拿著,再磨蹭上學要遲到了。”陳辰垂眸,看著懷中嶄新的物件,心間暖流涌動,眼眶也泛起溫熱,重重點頭:“謝謝你,許晴,我會好好用的。”陳辰的視線剛落在許晴遞來的本子和筆上,心就像被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撞了一下,泛起層層漣漪。他的眼眸不自覺睜大,嘴唇微張,整個人瞬間定住,大腦短暫地空白了一瞬。

那本子嶄新得近乎耀眼,封面上絢麗的星空圖案仿佛藏著無盡奧秘,觸手的質感厚實又順滑,迥異于他平日里用的那些皺巴巴、頁邊泛黃的舊本子。筆呢,安靜地躺在本子上,簡約流暢的筆身散發著一種精致氣息,他甚至能想象到筆尖在紙上摩挲書寫的順暢感。

一瞬間,驚訝與感動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從未想過,在自己早已習慣被家人漠視、物資匱乏到麻木的生活里,竟會有人如此細心又貼心地關注到這些微小需求。心里有個聲音在喃喃:原來真有人在意我有沒有好用的文具,在意我那些被忽略的日常。

緊接著,一絲受寵若驚的慌亂涌起,他覺得這些好物于自己太過奢侈,手指不自覺地蜷縮,想要推辭,又怕拂了許晴一片熱忱。待許晴把文具塞進懷里,掌心觸碰到這份溫暖饋贈,滿心滿肺都是難以言喻的暖,仿佛一道光直直照進他原本灰暗窄仄的世界,驅散了長久堆積的陰霾,暗暗發誓定不能辜負這份情誼,要用它們書寫出不一樣的、充滿希望的未來篇章。

兩人并肩朝學校走去,朝陽拉長他們的身影,一路笑語,驅散了清晨最后的清冷,暖意在彼此心間蔓延滋長,仿佛未來求學路上再多風雨,也能這般攜手安然走過。

許晴跟陳辰一路歡笑著踏入教室,心情似春日暖陽般明媚,腦海里還縈繞著方才路上的趣事。她輕快地走到座位旁,剛坐下,笑意還未從唇角褪去,抬眼卻正對上同桌那異樣的目光。同桌平日里總是眉眼含笑,此刻卻眉頭緊蹙,眼神里滿是復雜的審視,仿佛許晴瞬間成了一個犯了大錯的陌生人,那目光如芒在背,讓她的好心情瞬間凝住。

“怎么了?你干嘛這么盯著我?”許晴滿心疑惑,歪頭問道。同桌卻仿若未聞,只是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那古怪神情更甚,眼神里似乎藏著許晴讀不懂的深意。許晴心里犯起了嘀咕,反復回想自己近日言行,確定沒做什么不妥之事,愈發覺得同桌這反應莫名其妙。

一節課仿若煎熬,許晴滿心被同桌那怪異眼神攪得不得安寧,根本無心聽講。好不容易盼到下課鈴響,她剛想揪住同桌問個究竟,同桌卻像只受驚的兔子,匆匆起身,背著書包一溜煙跑出了教室,只剩許晴呆坐在原地,滿心的困惑如潮水般洶涌。

放學,跟陳辰一起回家,剛到家不就門突兀地被敲個不停,許晴匆忙跑去開門,瞧見黃佳滿臉寒霜站在門口,眼神里透著毫不掩飾的質問與憤怒,未等許晴反應過來,黃佳便側身擠進門,“砰”地甩上門,直勾勾盯著許晴,劈頭就問:“外面傳我和小學男同學那堆流言蜚語,是不是你說出去的?別不認賬!”

許晴像被迎頭潑了盆冷水,整個人都僵住,半晌才回過神,急切地擺手解釋:“黃佳,天地良心,絕對不是我!我發誓!”

黃佳咬著嘴唇,眼眶泛紅,提高音量:“你還狡辯!當初就只跟你講過那男生偷偷喜歡我,你還一個勁兒調侃,說什么我們倆站一塊兒看著就甜,肯定有故事,現在全班都知道這事了,不是你說的還能是誰?”

許晴急得滿臉通紅,上前拉住黃佳胳膊,聲音帶著哭腔:“我那是咱倆私下打趣的話呀!誰能料到會被傳出去,還傳得這么離譜,指不定是哪個有心人偷聽了去,故意歪曲編排,你怎么能一口咬定是我!”

黃佳一把甩開許晴的手,往后退了兩步,滿臉不屑:“哼,別裝無辜了,除了你沒別人!自從跟你說過,就開始有風聲,緊接著流言滿天飛,你就是嫉妒我,看不得我有別人喜歡,所以到處亂說,想讓我難堪!”

許晴淚水奪眶而出,身體簌簌發抖,滿心委屈幾乎要將她淹沒:“黃佳,咱們這么多年交情,在你心里我就這么惡毒?我這段時間被流言攪得生活一團糟,同學排擠我,連鄰居都對我指指點點,我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害你!你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冤枉我,太狠心了!”

黃佳雙手抱胸,別過頭去,冷哼道:“少在這兒賣慘,反正我就認定是你,除非你能證明不是,否則這朋友沒得做!”說完,她氣沖沖轉身,拉開門快步離開,留下許晴呆立原地,淚流滿面,滿心悲戚,卻又暗暗咬牙,決意一定要找出散播流言之人。還自己一個清白,也挽回這段岌岌可危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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