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囂滿心焦急地打開手機,卻猛地發(fā)現需要密碼解鎖。他目光一閃,旋即一把抓住那賭場老板的手,不由分說地將其手指按在手機的指紋識別處,隨著“滴”的一聲輕響,手機成功解鎖。
高度趁著白囂解鎖手機的當口,悄無聲息地湊了過來,眼睛緊緊盯著手機屏幕,滿心期待能發(fā)現什么關鍵線索。
手機里的信息如潮水般涌來,可絕大多數都是放貸的記錄以及與眾多女人露骨的聊天內容。兩人正感到失望,準備放棄在手機里查找線索時,一條短信突兀地冒了出來。發(fā)信人昵稱是喪彪,看語氣應該是賭場的打手。短信寫道:“老大,杜飛那小子仿佛人間蒸發(f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們去了他原來的住處,一無所獲,還撞見了條子在那兒調查。”
很明顯,賭場老板也在急切地追尋杜飛的下落,只是不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害怕杜飛對自己造成威脅想要先下手為強,還是僅僅因為杜飛欠下的賭債想要追回。
就在他倆打算進一步深挖線索之際,身后驟然響起一片囂張的叫嚷聲。白囂迅速回頭,只見七八個身著花里胡哨衣服的小混混,人手一根鋼管,氣勢洶洶地朝著他們沖來,嘴里還不停地叫嚷著:“媽的,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對我們老大動手,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高度心里“咯噔”一下,身體瞬間緊繃,他本就不善打斗,面對這陣仗腿都有些發(fā)軟。那些小混混來勢洶洶,手中的鋼管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他以為白囂會沖上去,自己只能硬著頭皮準備應付。
然而,白囂只是冷冷瞥了一眼那些人,接著迅速抓住高度的胳膊,低聲喝道:“走!”便拉著他轉身飛奔。高度被拉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反應過來后趕忙跟著跑。
身后小混混們的叫罵聲愈發(fā)響亮,腳步聲也越來越近。白囂面色冷峻,目光堅定地尋找著突圍的路線。他帶著高度拐進一條狹窄的胡同,胡同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發(fā)霉的氣味,兩邊的墻壁斑駁陸離。高度邊跑邊喘著粗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他忍不住回頭看,只見小混混們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胡同口。
“別回頭,專心跑!”白囂大喊。兩人七拐八拐,又沖進了一個熱鬧的集市。集市里人頭攢動,攤位雜亂無章地擺放著,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白囂和高度在人群中快速穿梭,像是兩條靈活的魚。他們利用人群的阻擋,終于拉開了與小混混們的距離。
“小哥,小哥,我實在跑不動了。你……你剛剛不是一腳就把那死胖子踹倒了嗎?他們才七八個人,你難道打不過?”高度氣喘吁吁地向白囂發(fā)問,腳步也越來越慢,幾乎要跟不上白囂的節(jié)奏。
白囂面色冷峻,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緊緊拽著高度繼續(xù)飛奔,同時側頭快速說道:“別犯糊涂,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就算我有能力對付他們,一旦動起手來,必然會陷入無休止的糾纏。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追查杜飛的下落,不能因這些小嘍啰而誤了大事,徒惹一身麻煩。”
其實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對面人太多,白囂還帶著高度這個拖油瓶,真打起來,自己能自保但高度就是個倒霉蛋了。
半小時后,白囂與高渡一路奔逃,直至徹底甩掉那群窮追不舍的混混,才稍稍緩過神來。白囂不敢耽擱,急忙掏出手機,第一時間撥通了秦泰的電話。
“秦隊長,杜飛的線索你那邊可有進展?還有,你趕緊安排人手查封那家賭場,把周邊的廢墟也一并封鎖起來。”白囂的口吻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向電話那頭的秦泰說道。一旁的高度聽聞,不禁面露驚訝之色。雖說能看出二人關系匪淺,可對面畢竟是刑警大隊的隊長,白囂如此吩咐,秦泰真會照做嗎?
此刻,電話另一端的秦泰面露難色。那天清晨接到報案后,他便打算即刻封鎖那出事的小巷以及附近區(qū)域,那處隱匿于小巷周邊的賭場,此前竟從未被察覺。然而,就在他下達封鎖指令后,上級卻迅速傳來指示:查案行動務必確保不影響周邊居民生活,不得引發(fā)民眾恐慌。雖未直言賭場之事,但秦泰在警界摸爬滾打多年,自是心領神會。這賭場背后定有勢力庇護,且來頭不小。
“白小哥,不是我不想幫你。這地方我實在沒法動。你說的那廢墟,我早申請圍起來了,可上頭一直沒動靜。”秦泰無奈地跟白囂說道。
聽到秦泰的回應,白囂意興闌珊,不愿再多言語,徑直掛斷電話。他偏著頭,思量著后續(xù)的調查方向。從秦泰的話里,他已明白賭場背后有勢力撐腰。他并非那種滿腦子正義的人,沒必要在這事兒上耗費精力。但話說回來,他迫切想要見到那邪祟。那邪祟的氣息極為古老,肯定知曉殺害自己全家的邪祟的下落,至少也會有相關線索。
高度瞧見白囂那副吃了癟且一臉落寞的模樣,心中泛起一絲不忍與關切。他大步走上前去,伸出厚實的手掌,輕輕在白囂的肩膀上拍了拍,臉上掛著一抹如暖陽般的笑容,聲音爽朗地說道:“小哥,你瞅瞅現在都啥時候了,咱別老在這事兒上愁眉苦臉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咱倆先去吃個飯,填飽了肚子,晚上再靜下心來,慢慢琢磨這事兒,說不定到時候就有新的頭緒了。”
兩人尋到路邊一家毫不起眼的蒼蠅小館,隨意點了兩個家常菜。待酒足飯飽,已是下午三點。白囂提出晚上再去那處地方查探一番,高度雖滿心不情愿,畢竟那地方實在讓他心生畏懼,可望著白囂一臉的堅定,他又實在難以拒絕。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咬咬牙,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不過在此之前,白囂打算先去一個地方——他的住所。他帶著高度來到位于市中心不遠處的城中村里。他來到濱海市并非偶然,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父親臨死前的那個夜晚,父親拼盡最后一口氣告知自己,那邪祟最后的蹤跡就在濱海市。
秦泰是白囂在濱海市結識的第一人。初到這座城市時,白囂便遭遇了一只邪祟,而那邪祟與一樁命案有所牽連。白囂出手相助,意外救下了秦泰的性命。彼時,其他警員并未察覺邪祟的存在,唯有秦泰親眼目睹了那超出自己認知的事物。自那以后,每逢遇見奇異之事,秦泰總會習慣性地向白囂請教。警員們得知白囂對秦泰有救命之恩,亦對他頗為敬重。
白囂回到出租屋準備稍作休整。他的行李極為簡陋,僅有兩套換洗的衣物以及一些洗漱用品,乍一看,還真會讓人誤以為他只是來濱海市短暫旅游的過客。如今有了高度的別墅可供落腳,白囂便不打算繼續(xù)在此居住,打算直接搬去高度的別墅。對于白囂的這個想法,高度舉雙手贊成。在他看來,倘若邪祟再度來襲,只要白囂在身邊,自己便能高枕無憂,安全感滿滿。
就在白囂收拾完東西,拉著行李箱準備出門之時,一張黑色燙金的名片,靜靜地躺在出租屋門口的地面上。高度見狀,不禁大吃了一驚。要知道這出租屋面積本就不大,剛剛自己就站在門內,看著白囂不過是收拾了兩件衣服而已,就這么短短一會兒工夫,究竟是誰能悄無聲息地把這東西放在門口,甚至連感知向來敏銳的白囂都沒能發(fā)覺呢?
只見那黑色燙金卡片上,赫然呈現著那幾個字“再無渴求,放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