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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倒霉的犧牲品

林悅的視線如鷹隼般銳利,緊緊鎖定在系統指示的方位上,眉宇間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座小山。

她能感知到那位黃巾渠帥并未安分守己,但對方的具體行蹤和籌謀卻如同被厚重的迷霧緊緊包裹,讓她感到既困惑又煩躁,就像心頭被一塊巨石壓著,難以透氣。

然而,此刻的林悅無暇顧及劉世安在鄴城會掀起怎樣的風浪。

根據系統的解釋,她所處的空間雖可視作平行世界,但在她未能在此界掀起足以改寫歷史的波瀾之前,過往的史料仍不失為一份有價值的參考。

因此,她深知劉世安的命運將在今年九月被大漢名將朱俊所終結,至少目前,她無需為他的安危擔憂,也不必擔心自己那珍貴的道具會白白浪費。

相較于這些,林悅更愿將心思放在自己的處境上。

正如她所料,在這黃巾營地中,與她年齡相仿的孩童并不鮮見,他們像雜草般隨處可見,無人在意。

她趁人不備,悄無聲息地混入其中,整個過程輕松得如同魚兒游入水中。

此刻的林悅,頭發散亂如蓬草,發絲胡亂糾纏,面容臟污得連性別都難以辨認。

她與周圍的孩童融為一體,仿佛天生就是這里的一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然而,當她環顧四周時,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

這里無依無靠的孩童數量,比她記憶中的還要多得多。

那場攻破鄴城的慘烈戰役,如同噩夢般揮之不去。

黃巾軍驅使流民作為前鋒,如同炮灰般被無情地消耗,死傷慘重,人間煉獄莫過于此。

盡管有內應在鄴城中暗中協助,但殘酷的現實依舊無法改變。

對于黃巾軍這支非正規軍隊來說,作戰絕非易事。

張角創立宗教,神化自身,一呼百應,其盛況空前絕后。

然而,他麾下真正懂得排兵布陣的弟子卻寥寥無幾。

林悅透過凌亂的發絲,目光穿過層層人影,望向領取食物的隊伍。

眼前的景象凄慘無比,令人不忍直視。

正因如此,她這個突然出現在營帳中的陌生人,才沒有顯得突兀或引人注目。

像這樣父母雙亡、孩童在亂世中艱難求生的悲涼場景,并非只此一處。

放眼望去,整個營地皆是如此,死亡與絕望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林悅在心中暗自嘆息,那是對亂世的無聲控訴,她已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但她腳下的步伐并未停歇,隨著隊伍緩緩前進,最終領到了今日的食物。

如今糧食短缺,黃巾軍自己都難以溫飽,更別提給這些孩童發放什么美味佳肴了。

她手中的餅子名為“糗”,制作過程簡陋至極,就是將麥煮熟后加水搗碎、揉成餅狀、晾曬而成。

這種原始的制作方式雖能讓食物不易變質,但口感卻極差,干硬得如同嚼蠟,每一口都像是在艱難地吞咽砂紙。

然而,林悅深知這已是難得的食物。

在這亂世之中,能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此地唯一的水源便是漳河,河水渾濁不堪,帶著泥沙的苦澀味道。

但眾人也別無選擇,只能強忍著不適飲用。

林悅的心中涌動著對系統所賜新手保護期的深深感激。

在這連水都無法煮沸的艱難環境中,“保護期限內不受環境疫病侵擾”的規定,就像是一堵堅不可摧的城墻,為她在這紛擾亂世中的生存提供了莫大的保障。

亂世崛起系統097,這位初出茅廬的引導者,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稚嫩與不忍。

它溫柔地注視著宿主林悅,只見她靜靜地咀嚼著干澀的干糧,就著未經烹煮的生水,沒有絲毫的抱怨。

隨后,她默默蜷縮在昏暗的角落,耳朵捕捉著另外兩位同齡小女孩的低語。

那兩個女孩在進食時,臉上布滿了難以名狀的痛楚,那不僅僅是干糧粗糙、難以下咽的痛苦,更是內心深處無法抑制的悲傷與憤怒在作祟。

年紀稍小的女孩,強忍著淚水,將一小塊干餅細細品味,聲音微微顫抖:“阿姐,我真的好想阿爹。”年長的女孩只能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卻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語來安慰。

“以前阿爹做的酥餅,比這干巴巴的餅不知要美味多少倍。阿奶過生日時,還會親手做香甜的桃花糕。可如今,阿爹和阿奶都不在了……”小女孩的話語中充滿了無盡的思念與哀傷。

在這黃巾之亂的動蕩年代,她們這對未成年的姐妹只能相依為命,如同風雨中飄搖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沉重的痛苦,在生存的重壓之下,只能伴隨著干糧和生水一同咽下。

這樣的場景,在這戰火紛飛的時代,早已屢見不鮮。

兩姐妹的聲音漸漸低沉,最終歸于一片死寂。

系統敏銳地捕捉到林悅眼神中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波動,見她突然站起身來,連忙勸阻:“此刻萬萬不可輕易嘗試說服她們與你同行,在尚未了解她們品性之時……”話語間,充滿了謹慎與關切。

“你放心吧。”林悅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只有她自己與系統能夠捕捉到這份細微的聲息,仿佛是在內心深處的一場對話,“若我已身處權力的巔峰,手握生殺予奪的大權,目睹這樣的場景,或許還能有那份從容與底氣去憐憫他人。但如今,我自己都如同風中之燭,朝不保夕,又怎敢輕易去觸碰那遙不可及的善良與同情?在這亂世之中,它們太過奢侈,太過沉重,我負擔不起。”

林悅,一個理智而清醒的成年人,她深知自己的處境與定位,絕不會貿然行事,更不會在此刻與那兩位命運多舛的姐妹倆攀談交心,將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

【那你……】系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解,仿佛是在探尋林悅內心深處的想法。

“我去干點‘壞事’。”林悅的語氣平靜而淡然,臉上沒有絲毫的負擔與愧疚。

她仿佛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非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林悅迅速地將那件不合身的衣服翻過來穿上,動作麻利地將衣擺扎得更短,將凌亂的發絲緊緊束于腦后。

她往臉上又抹了一層厚厚的泥灰,仿佛是要將自己完全融入這片混亂與骯臟之中。

她在營地里若無其事地轉了一圈,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悄然無聲地站到了領取食物的隊伍里。

她的身影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仿佛只是眾多難民中的一個。

“……?”系統看著林悅從容不迫地隨著隊伍緩緩前移,心中充滿了詫異與不解。

它呆呆地看著林悅走到分發干餅的人面前,竟然又領了一塊餅。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糧食如同生命一般珍貴。

尋常救濟往往會有嚴格的制度來防止冒領與貪污,但在人員混雜的黃巾軍中,這樣的制度卻如同虛設。

于是,便有人心生貪念,想要領取雙份的糧食來填飽肚子。

方才,系統親眼目睹了一個因為冒領糧食而被憤怒的黃巾軍一劍刺死的慘劇。

那人聲稱自己曾給大戶發放救濟粥糧,有辨認面容的本領,卻終究難逃一死。

經此一事,領取米餅的隊伍瞬間少了好幾人,每個人都心有余悸。

然而,此刻的林悅卻做出了如此危險之舉。

她明知這樣做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卻仍然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這條路。

這怎不讓系統心驚膽戰?

哦,不對,它只是個系統,并無心膽可言。

仿若洞悉了系統那無聲的憂慮,林悅輕手輕腳地行至一個偏僻的角落,動作敏捷地將米餅塞進衣服里,同時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說道:“你真以為那發糧之人有洞察人心的神通,能精準無誤地識別人臉?不過是亂世之中,隨意揪出一個倒霉蛋來震懾眾人罷了。只需稍稍變換一下著裝,他便如盲人摸象,無從分辨。”

在那個被選中的倒霉家伙身上,林悅看到了命運的殘酷與不公。

他不過是一個無辜的犧牲品,被用來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至于他是否真的冒領了第二次糧食,又有誰會在意呢?

畢竟,死人已經失去了為自己申訴冤屈的權利。

他之所以被挑中,只是因為他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成為了亂世中最容易被犧牲的那一個。

林悅對這一切心知肚明,她深知自己無力改變這個亂世,也無力扭轉乾坤。

但她并沒有放棄希望,她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改善自身的處境,然后繼續堅定地推進自己的計劃。

此刻,她依然身處云夢澤的懷抱之中,但距離南郡地界已經不遠。

只需行走小半日,她便能正式踏入那片陌生的土地。

又過了半日,當她抬頭遠望時,漢水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已經映入眼簾。

她想起昔日漢光武帝在襄陽修筑光武宮的往事,那座宮殿恰好位于漢水堤畔,自那以后,上游的河水便被堅固的堤岸所阻隔,僅留存些許狹窄的溝渠供人通行。

這數千人的隊伍,也因此能夠輕松地跨越河溝,比渡河便捷了許多。

渡河之后不久,宜城的城墻便如一道堅固的屏障般映入眼簾。

荊州三渠帥之一的李猛,從當陽長坂坡疾馳而來,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率先奪取了宜城。

此刻,他正在此處與張曼成會師,兩支隊伍匯合后,人數已經超過了萬人。

因劉世安提前攻克了襄陽,中盧與編縣的縣尉聽聞消息后,皆嚇得魂飛魄散,棄城而逃,選擇了不戰而降。

這也使得黃巾軍少了兩場艱難的戰事。

對于身處黃巾軍中的林悅而言,這無疑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喜訊。

她深知,這每一場戰事的減少,都意味著她距離自己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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