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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雞湯

生活好不容易平淡下來,安子樂得享受這難得的寧靜。如今這字也練得頗有長進了,雖然稱不上筆力遒勁,至少也還算端正。

珊兒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

“我說怎么安老板這幾日都不去我們主子府上了,原來在練書法。我看看。”珊兒說著放下手中的盤子,揀了一張稿紙來看看。

“恩,還挺端正。”珊兒勉為其難地夸獎道。

安子明白,她已經是給自己最大的褒獎了。不過沒興趣回味她的話,倒是被她端來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什么好東西,我看看?你不來還好,你一來,我倒餓了。”說著安子就打開壇子,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哦,這是我們主子吩咐我拿來的,用我們家鄉的藥材燉的,這山雞是他親手打的。主子對你……安姑娘,主子對你的心意不用我多說你也明白。”說話間,掩飾不住的酸意。

安子心里一動,涼涼地想到:“一碗雞湯,就想換我的自由?”嘴上卻說道:“替我謝謝你們主子。”

稍呆了一會,珊兒就退出房外。

安子這會還真有點餓了,趙家的三個姐妹一時也不知道去哪了,也沒催自己用膳,安子也懶得見她們一天到晚苦大仇深的模樣,這會有人送了吃的來,自己先享受美食了再說。

剛吃完雞湯帶肉,趙佛保和趙香云就進來了,默默地收拾了桌子,瞟了一眼安子。

不知道為什么,趙佛保的手居然有些顫抖。

安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兩人要出去的時候,安子叫住她們,想問趙金兒去哪了,誰想這一叫居然噴出一口暗紅色的血來,緊接著肚子開始劇烈地絞痛。安子痛得支撐不住,癱軟在地上再也直不起身。

喊不出來的當口,安子用盡全身力氣踢倒了一張凳子。

可是,她沒有如愿地看見趙香云二人回頭,一股熟悉的恐慌感襲來,口中依然在大量涌出鮮血,房間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安子悲哀地意識到:她們是故意離開自己的!

腹部的抽痛推波助瀾地逼著嘴巴一口口地吐著鮮血,仿佛五臟六腑被揉捏在一起,終于在失血過多,意識淡漠之前,安子無奈地認定:“這次我真的要死了!”

黑暗,無邊的黑暗。

安子睜開眼睛,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究竟自己還在人間還是已經到地獄了?雖然唯物主義的她不相信有什么地獄,但是連穿越這種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安子微弱地叫了一聲:“有人嗎?這是哪?”

“別怕,這里是最安全的。”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安子努力地在記憶里搜索這個聲音,搜索的結果是她恨不得自己再暈過去。

這個溫柔得令人恐懼的聲音,不是尹天衣是誰!

“尹天衣!你把我帶哪里來了?”

“噓!”尹天衣小聲地說道,“別說話,你應該感謝我,是我救了你!”

說完,安子覺得自己的身子輕了,尹天衣一把將自己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你干嗎對我糾纏不放啊,我現在全身中毒!你也碰不得我。”

“都說了小聲一點,知道自己中毒了,還那么大聲,會很費力氣的。”尹天衣依舊不改的溫柔。

“這里怎么不點個燈啊,黑忽忽的到底在哪?”四周傳來的回聲,讓安子猜測這里估計是山洞一類的地方。

隨即幾個疑問從心頭浮起:尹天齊和尹天笑在哪里?他是怎么把自己從千行手下的耳目中帶到這里的?

尹天衣終究將安子放了下來,安子只覺得周身一陣刺骨的寒冷,仿佛躺在了冰上。

“你干什么,想凍死我呀?”

“幫你解毒呢。唉,你怎么老把我往壞處想?”

“廢話,我還得把你想成救世菩薩啊,你這無惡不作的采花賊。”

“既是采花賊,我也就只流連美色叢中,怎么說我無惡不作呢?”

“不跟你羅嗦了,快幫我放下來吧,我快冷死了,再這樣下去,不被毒死也得活活凍死。”

“中毒了還這么多話。”尹天衣自言自語道,只聽得“呼呼”幾聲,安子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沒人聽到安子內心的呼喚:“救命啊,我快凍死啦。”

再次醒來的時候,安子發現自己又回到“溫玉樓”。周圍站著珊兒,趙家三姐妹,還有千行。估計外面還有修烈他們。先前尹天衣的存在似乎是做了個夢,但是夢得這般真實,讓安子覺得無比納悶。

那種刺骨的冷決非做夢,安子慢慢地從混沌的意識里抽離出一點理智的思考能力:昨天尹天衣將自己救了,然后又悄無聲息地帶了回來。

安子四下尋找著尹天衣,千行見她不僅醒了過來,還有精神東看西看,原先的擔憂變成了沒好氣的問道:“看什么呢?本公子在這呢?”

安子白了他一眼,隨后把目光盯在珊兒身上。

珊兒見安子目光不善,不由地往后縮了縮。

“安子,我看看,還好沒什么大礙了。”

安子環視了周圍的人一圈,突然覺得他們十分陌生,每個人似乎都想千方百計地置自己于死地,想我初來乍到,也沒得罪他們,何苦一個個見不得自己活著,想著想著,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這一哭,猶如剎車失靈的車,再也控制不住,把在場的人驚得一楞一楞的。

“你怎么了?”千行還沒見她哭得這么傷心過,任自己怎么安慰,安子就是只知道哭。無奈之下,千行作了個手勢,叫其他人出去,屋里就剩自己和安子兩人。

“安之素,別哭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安子收住哭聲,滿臉的淚痕襯得一張臉猶如梨花帶雨,看得千行一窒。

“你還好意思問我?千行,我素來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么要害我?先把我關在這是非之地,也就算了,還一次一次要毒死我?”

“毒死你?”千行臉色一變,“此話怎講?”

“哼,珊兒昨天送來的雞湯是你吩咐送的?”

千行一楞,想了想,艱難地說道:“你是懷疑我還是懷疑她?”

“你說呢?你要殺我,猶如捏死一只螞蟻,根本不用費那么大的勁。”

“你說珊兒在湯里下毒?不可能,上次的事情,她已經知道怕了。”

“她是你的人,你怎么也是替她說話。”安子說完將頭別過,不再看千行。

千行一言不發,突然沖出門外,不多時,便提了珊兒進來,一把扔在安子面前。

“說!誰指使你在湯里下毒!”

“我沒有!”珊兒匍匐在地,只一個勁地搖頭。

千行蹲在珊兒面前,輕聲地跟她說道:“你怎么答應我的?她活不了,你也別想活。”

“主子,我真的沒有!你吩咐我端來,我馬上就過來了,我連蓋子都沒打開過。”珊兒說著開始傷心地哭泣。

千行兩只手指捏著珊兒的下巴,只捏得一絲血絲從珊兒的嘴角流了出來,珊兒的眼神也漸漸由害怕變成麻木,直到絕望。

“主子,我跟了你這么久,你還是不相信我……”

千行的手猛地就松了。他求饒般地看著安子:“或許,毒真的不是她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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