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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樓

一個人無依無靠要在大宋生存本來就很難了,何況還得跟一個身份不凡的人斗?前世的安子只求活得簡單,即便到了這一世也仍然這樣奢望,只可惜,形勢不由人,安子總算理解了什么叫“逼上梁山”。

既然該來的終究逃不過,那就來吧。

第二日,千行果然帶了安子去了“溫玉樓”。剛到“溫玉樓”前,安子來之前鼓的勇氣在那一剎那突然地就全沒了,只杵在那不敢再靠近一步。

終究她還是沒有完全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溫玉樓”樓上樓下都站著許多涂著厚厚的脂粉的女人,揮動著手中的帕子招呼著過往的男人。當她們看見風度翩翩的千行走近時,一個個的目光登時如夜間的狼一般,閃著激動的光。

安子明白她們的想法,眼前這個男人不僅英俊瀟灑,最關鍵的是,這身行頭,足以顯示他的富有。

或許在女人的面前,尤其是這種逢場作戲的女人面前,男人的光環會被無限制地放大,以致于她們完全忽略了站在千行旁邊的安子。

當然這種忽略也只是一下子的,千行走進樓里,先前的老鴇哈著腰對他恭恭敬敬,在得知安子便是以后的新老板時,所有剛才忽略安子的姑娘們頓時把目光投向了安子。

那眼神是羨慕?嫉妒?膽怯?還是恭敬,安子只覺得無數的目光如針扎一般向自己投來,刺得她暫時沒有了思考和分辨的能力。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哇,這是新來的媽媽?依我看,做頭牌差不多。”

隨即有無數的男人隨聲附和。

千行嘲弄地看著安子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

他心里暗道:“我給你的,還不只是這些,等會你就知道了。”

誰知道,在安子的臉猶如變色龍一般將各種顏色都變換了一遍后,猛然走到樓上,對著樓上樓下所有的恩客大聲說道:“誰說媽媽就不可以做頭牌!”

說完,看著下面臉色頓變的千行,神色間盡是充滿了報復的得意。

千行咬著牙低聲罵道:“瘋了,這個女人!”

男人們頓時來了興致。

“好啊,這位新來的媽媽叫什么名字?如此如花似玉的媽媽若肯接客,以后這‘溫玉樓’只怕要被踩爛了門檻了。”

“這位恩客,您這話就見外了,既然要接手‘溫玉樓’,少不了以身作則,不過,我只陪今天一個晚上,價高者得,過了今晚,縱使黃金萬兩,也不得近我的身。”

安子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千行,最后一句話從她嘴里一字一句地咬出來:“現在開始,競價!”

頓時,“溫玉樓”里響起了“一百兩”、“三百兩”的聲音。

安子轉身對看得目瞪口呆的原老鴇說道:“先帶我回房,等會誰競到我再帶他來見我。”

千行聽著此起彼伏,愈拍愈高的價格,臉色綠得如春天里的麥苗。

二樓,貴賓房內,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傳出來:“給我盯好了這個新老鴇,無論多少錢,都要拍到她!”

“是,尚書大人。”

“另外,多多留意那個隨她一同前來的男子。”

“是。”

安子回到房內,心里著實有些忐忑,她在賭一個局,萬一輸了,自己真要去陪客……安子重重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翻箱倒柜找了一把剪刀,偷偷放在床頭,實在不行,只好殺人或者自殺了。

安子只聽得外面的競價已經高到兩千五百兩了,這么高的競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安子聽競拍的聲音似乎還有些蒼老,不禁一陣惡心,除非他先天聲帶發育不良,否則就這個聲音也應該有六十了。

兩千五百兩!眾人的聲音漸漸由競價聲變聲贊嘆聲。安子卻越發心亂如麻,她期待的結果沒有出現。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三千兩。”

眾人大呼,安子心下一動,認真一聽,仍然是一個她不熟悉的聲音。

一股悲涼的情緒涌上心頭,她不由得摸了摸那把剪刀。

“三千兩!三千兩還有沒有更高的?三千兩!”

原老鴇激動得有些尖銳的聲音傳入安子的耳朵里。估計她做老鴇這么久了也沒有競過這么高的。

“沒有更高的,那就樓上那位爺的了。”

安子徹底癱軟在地。

“慢著!三千五百兩!”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安子死了一半的心突然又活了過來。她不由得打開門,見到的正是千行忍無可忍地站出來的身影。

安子得意地看著他。

千行的目光見到安子露出一半的臉,心里恨得直想把她抓在手心,捏扁捏碎。

“四……”樓上的人依然不肯放過,他在遵循他主子的吩咐無論如何要拍到安子。

話音未落,房里傳來聲音。

“罷了,他既然開了口,只怕不肯放過這位女子。”

“樓上的,還要加價嗎?”老鴇興奮地樓上喊道。

樓上的一個隨從朝她擺了擺手。

老鴇有些失望,不過隨即對著千行露出一個燦爛的職業笑容。

“這位爺,還是你心疼人,我們新媽媽今晚就是你的人了。”

千行在眾人驚嘆的目光里走上樓去,他的隨從得到他的示意后退出“溫玉樓”,而站在門口的珊兒,幾時已經淚如雨下。

樓上的貴賓房里再次傳來聲音:“從今日起,盯住‘溫玉樓’的老鴇和方才那位男子,如果異常行蹤,隨時進京如實稟報。”

“是!”

“尚書大人,區區一個老鴇,何以令您如此上心?”一個討好的聲音響起。

“哼,她豈是區區老鴇。”話音落下,里面的人輕撫茶盞。

千行推開安子的門。看見安子在那撫弄垂胸的發梢。

“你在玩什么把戲?”千行面露慍色。

“進了青樓,不是賣身就是買身,有什么奇怪的?”安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好,既然如此,那你今晚就好好伺候爺!”

“慢著,三千五百兩的銀子拿來再說!”

“陪了爺,爺自會給你。”

“那可就說不準了,最是無情的便是你們這些過客,出了這個門,你還認帳么?”

千行一把將安子抱起。扔在床上。

安子心里陡然一抖。強撐著說道:“來了這里,就得按游戲規則玩。”

“方才我若不出價,你當真要陪外面那些人?”

安子暗暗一笑,她猜著了他會拍她。

“我既然說了價高者得,自然會兌現承諾。”

“那這是什么?”千行舉起枕頭下的剪刀,“你是準備殺他還是自殺?”

安子嘴唇一咬,這么快就被他戳穿了心思,索性豁了出去。

“我猜著你會拍我了,如何?要讓我開青樓,老娘我賺的第一筆錢就得從你口袋里拿。”

“很好,算你狠,這筆錢還真不是小數目。爺我給了。”說著千行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今天伺候得爺不舒服,就休想出這個門。”

安子嚇得面如土色:“你……你……你,你出門的時候明明沒帶多少錢的,而且你的錢不都在修烈的?”

“我既然決心拍了你,怎么會出不起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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