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宿搖了搖腦袋,看著東方一點點升起的太陽。
伸了伸懶腰,飄進屋內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又睡了起來。
不大一會兒,蘇青容就提著一籃子菜走了進來。
探頭向里面看了一眼,見床上的人還睡著。
轉身拿起籃子,走到廚房里挑揀出一些菜。
速度極快的炒出幾盤,端著盤子走進屋內。
才剛放在桌上,椅子上就坐著一個紫衣男子。
拿起筷子看都不看她,夾了一筷子嘗了一口。
微微點了點頭,看著蘇青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你應該高興一點,最起碼你做的菜味道還不錯。”
蘇青容假笑幾下,看著他的臉道:“那我可真要謝謝你。”
“沒事,應該的。”
蘇青容蔑了他一眼,隨后幾步走到外面,舀了一碗飯走到屋內。
自顧自的坐下吃起來,不大一會兒桌上的菜就快見了底。
白山宿看著她的樣子,將筷子一扔雙手抱胸盯著她的動作。
奈何蘇青容沒有一點自覺,什么都沒有顧及只是快速刨著碗里的米飯。
她的米根本就不多,能吃上米飯已經是奢侈。
她可不能為了自己心善,就將自己的糧食給了別人。
等她吃完放下碗筷后,對面的白山宿伸出右手。
冰藍色的火焰吞噬了他整個手掌,而他壓根像沒看見一樣。
盯著對面的人,笑的異常好看,紅唇輕啟。
“我要吃飯,不給我就吃了你。”
說完手中的火焰,一下子漲了一米高,蘇青容‘蹭’的一聲站起來。
身子向后趔趄著站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
“發……發什么火,鍋里還有,我去給你盛。”
等白山宿端上碗后,蘇青容立刻打開門將屋內的熱氣散開。
院子外面走進來一個青衣男子,蘇青容立刻跑出去。
看著來人極其親昵的叫道:“懷生。”
來人笑了笑,看向敞開的房門好奇道:“一個人在屋,怎么把房門還開著?”
蘇青容回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轉瞬又恢復了正常,看著他的臉道:“你怎么來了?”
林懷生看著她,猶豫了一瞬道:“青容,我……我想先去書院。”
蘇青容皺了下眉毛,看著林懷生道:“可,可是徐伯母讓我陪你一起。”
林懷生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眸道:“可我想自己去。”
“好……好呀。”蘇青容回道。
轉身朝著廚房跑去,拿起一個布包,匆匆跑出來。
就看到那遠遠離開的背影,滿眼落寞。
無意識將手中的布包,緊緊的捏緊了一些。
小聲的嘟囔道:“野菊花降火,我存了很久。”
門口一身紫衣的男子,將視線落在院中人的身上。
看著她像被丟棄的小狗一般可憐,收起臉上的嘲諷。
大聲喊道:“屋里沒水了。”
蘇青容轉身大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將東西塞到他手里。
“要喝水,自己去泡。”
說完轉身走向屋內,端起碟碗走到河邊洗起來。
白山宿站在門口,看著那河邊恨恨搓著碗筷的人。
低頭將她剛剛拉著自己的手腕,舉了起來定定的看著。
好像自從他出生以來,就沒有被那個女子碰過。
即便是法力再高深的都不能近他身,何況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凡人。
可偏偏是一個凡人,碰了他。
還是為了另一個人。
白山宿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覺,但心中總是有些不舒服。
河邊的人端著碗筷走了進來,看都未看他。
徑直走到屋內,將碗碟擱的乒乓直響。
白山宿撇了撇嘴巴,轉身走了進去,將手上的布包放在桌上。
“熱水在哪兒?”
蘇青容將最后一副筷子,往碗上狠狠一放。
轉身看著那張漂亮的臉,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你又不是我的客人,干嘛來我家,我又沒有邀請過你,
我憑什么,要給你燒水、做飯吃。”
白山宿眼睛看向別處,沒有和她頂嘴。
多年來的經驗告訴自己,人在盛怒的時候最好順著她,這樣自己不會受波折。
屋內突然吹起一陣帶著雪松味的風,將熱氣吹散不少。
蘇青容看著對面那偏過腦袋的人,低頭想了一會兒。
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抓過桌上的布包,轉身走向屋外。
白山宿看著那離去的身影,抬眼一看將房頂上的一朵云收起來。
她現在應該不會再發火,畢竟剛剛可是放出雪山的云來去除熱氣了。
就是再大的火氣,也會降得沒有一點了。
白山宿為自己的機智,在心里大大的點了一個贊。
等蘇青容端著菊花茶走進來后,白山宿已經老神在在的坐在桌邊了。
蘇青容拿起水壺,倒上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看著他拿起水杯,小心瞄了他一眼,蚊子似的開口。
“對不起。”
“啊。”白山宿拿著杯子,看著蘇青容小心翼翼的臉。
低頭喝了一口水后,抬頭看著蘇青容道:“沒關系,女孩子嘛,發脾氣很正常。”
說完又低頭去吹水面上的菊花,一點都沒有在意剛才的事情。
蘇青容拿著杯子里的水,學著他的樣子喝起來。
難得安靜下來。
屋外高高升起的太陽,將門前那條永遠不會干涸的河水照的波光淋漓。
白山宿放下杯子,突然想起一事,猶豫片刻后還是決定說出來。
“剛剛那人身上,好像有梅花香氣,現在可是六月。”
一句話成功將對面人喝茶的動作,立刻截停。
白山宿以為她又要發火,右手背在身后準備等會兒將她凍住。
畢竟冷風用了一次后,人體可能對那個有抵抗。
蘇青容放下杯子,出奇的平靜,看著白山宿道。
“你想說什么?”
白山宿身子向后仰了一點,緊緊盯著她的臉道。
“我想說的是如果他不愛熏香的話,那么很可能是妖怪身上的氣味。”
蘇青容垂下眉眼,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林懷生是家中獨子,父親早死,母親日日做各種活計,供他讀書習字。
年底的時候,還是她用自己攢的錢,去鎮上買一只燒雞去他們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