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上一杯水,仰頭喝了個一干二凈,喝完砸吧了幾下嘴。
“那學的砸吧嘴。”
蘇青容放下杯子,對他翻了一個白眼,隨后轉身走到窗邊的籃子里。
掀開白布,拿出一個干硬的饅頭,抱住咬了一口。
齜牙咧嘴的啃了幾口,伸長脖子將嘴里的饅頭咽下去。
看了看剩下的最后一個,低頭將自己手上的饅頭掰了一半。
轉身走到四方桌邊,遞到那人面前,沒看他的臉說。
“我家就剩這個,別的沒有。”
狐貍看眼她手上的東西,又向上瞄了她一眼,見她不停蠕動的嘴巴。
終究還是心善,拿了起來試著捏了捏,那饅頭連一個印都沒有留下。
這是放了多久的饅頭,人吃了不會中毒而死嗎?
狐貍看著手中的饅頭,陷入長久的沉默。
即便他在最窮的時候,估計都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可看這個人,她似乎一直這樣生活。
人的命,什么時候這么硬了。
蘇青容將饅頭啃得差不多,一抬頭看著狐貍拿著饅頭盯著看。
“這可是我這一個月的口糧,饅頭風干了就不容易壞了,就是口感有些不好。”
“呵呵。”
狐貍冷笑幾聲,舉起手中的饅頭,看向蘇青容道。
“有的時候,我真佩服你,尤其在活命的方面。”
蘇青容滿臉笑容,拿著手中剩余的饅頭笑的很是開心。
似是很滿意狐貍這樣的夸獎。
狐貍臉上的笑容一僵,看著蘇青容溢滿笑容的臉。
不想再去和她辯解,伸手對著手中的饅頭施法。
不過瞬間,手中的饅頭立刻變得綿軟,散發著香甜的氣味。
狐貍勉為其難的低頭,將手中著半塊饅頭咬了一口。
稍微咀嚼幾下就咽了下去,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甚至嘴巴都是動了幾下,就歸于平靜。
蘇青容看的神奇,向前走了幾步,盯著他手中的饅頭看。
狐貍轉身躲過她的視線,繼續低頭吃著手中的饅頭。
“哼。”
蘇青容哼了一聲,站直身體將手中最后一點饅頭咽了下去。
拿起桌上的水杯,用水將干硬的饅頭咽了下去。
隨后看都不看他,朝著木床邊走去,掀開被子就摔在床上。
閉上眼睛,腦袋蹭了蹭枕頭,抱著自己甜甜的睡去。
桌邊吃完最后一口饅頭的狐貍,一抬眸就看到背對著自己的身影。
兩只手指并在一起,向后慢慢移動,床上的人隨著他的動作一起向后挪。
看到床上的人直直站在桌邊后,狐貍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起身單手放在身后,邁開腿走到床邊,和衣躺在上面。
大手一揮,桌上的蠟燭驀的被熄滅,屋內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而莫名其妙站在桌邊的某人,盯著床榻上的身影。
胸腔不停起伏,雙手抓住身上向下滑的被子。
咬著牙齒說道:“那是我的床。”
“食不言、寢不語。”里面輕飄飄落下一句。
蘇青容還不死心,張嘴就要說話,床上的人手一揮。
“嗯嗯。”蘇青容就只能發出這種聲音。
折騰了許久,也不能開口說話,蘇青容也就放棄了再試。
可屋內就只有一張床,那里還有睡得地方。
蘇青容轉身看著桌邊四個椅子,狠狠瞪了眼床上的人。
將被子扔在桌上,快速將四個凳子拼在一起。
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粽子,直直躺在由凳子組成的硬板木上。
話也不能說,架更是不能打,那還能怎么辦呢?
除了睡覺,也不能干什么。
蘇青容想得開,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不如睡覺來的好。
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或許人家明日就走了呢?
這樣想著蘇青容閉上眼睛,放空一切開始進入夢鄉。
床上的人聽到她平穩的氣息,嘴角勾起一個笑。
突然開口道:“明日我要四菜一湯。”
剛閉上眼睛的蘇青容聽到這話,猛地睜開眼睛。
轉頭盯著床上的人,雙手在被子里捏的咯吱咯吱作響。
“對了,我叫白山宿,以后不準叫我九尾狐。”
蘇青容眼角直抽抽,恨不得將床上的人,抽筋扒皮。
“你的憤怒太大聲了,吵著我了。”
蘇青容閉了閉眼睛,將頭狠狠向左邊一偏。
氣呼呼的閉上眼睛,在心里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哦,不,是問候了他一個人。
畢竟他是狐貍的老祖,十八代估計都沒有他活得長。
第二日一大早,蘇青容就起床,拿著籃子跑了出去。
家里沒有菜,她就只能去就近的山上挖野菜。
偶爾遇到心善的人,也會給她施舍一兩顆青菜呢?
出門的時候,她特意將門上鎖,把鑰匙貼身收在身側。
笑的陰惻惻看著破爛的木門,拿起菜籃興高采烈的走出了院落。
而門內自她關門的時,就已經坐起來的某人。
一直帶著笑意,看著那隨著門外動作活動的木門。
直到屋外那腳步聲消失后,他才徹底笑了出來。
該怎么說呢?
就好像之前遇見一只靈力低微的兔子,拿起一根胡蘿卜在他面前蹦蹦跳跳。
好像這樣就能將他驅趕似的,自己完全都不知道他的原身。
原來還有人和那愚蠢的兔子一樣。
他看的無聊,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又睡了下去。
看來他每次都能將她高估,只是……
他猛地想起昨夜,那火狐說她身上的香味。
白山宿皺了皺眉頭,陷入了回憶中。
昨夜他與她那樣近,都沒有聞到她身上有任何的香味。
難道是自己的法力退步了,還是青丘出了什么事呢?
來不及細想,門外突然響起聲音,白山宿施了隱身咒。
穿墻走出門外,就看到一青色長袍的男子放下敲門的手。
走到窗邊叫了幾聲,見里面沒有人聲,看了好幾眼轉身走了出去。
白山宿動了動鼻子,試著在他身上嗅了嗅。
突然聞到他身上濃郁的梅花香,捂住鼻子,
低頭緩了好一會兒,那味道才消失。
再抬起頭,遙望那走上小橋的男子,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這六月的天氣,怎么會有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