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只是想請父王下道洪濟兩州交由兒臣轄制的手諭，免得西川女王說兒臣空口無憑，不肯借糧。”

“是你擔心空口無憑，怕孤王反悔吧？”盛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怎么會？”

“整個南盛都是父王的疆土，兒臣只是代父王轄制四州罷了，若父王想收回權力，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確是借糧需要。上次兒臣就是把王命手諭給西川女王看了才有機會談借糧之事的。”

程風一臉賠笑，姿態(tài)放得很低。

老頭子剛吃了個虧，讓他發(fā)泄一下也應該嘛！

當然，把手諭拿給西川女王看的理由就純屬扯淡了。

程風確實擔心空口無憑，覺得拿到手諭才把穩(wěn)。

因為盛王在他這信用都不太好使了。

“等著。”盛王壓下想打人的沖動，讓內侍起草手諭。

拿到手諭，程風溜得比兔子還快，免得再在盛王面前晃悠真被暴揍一頓。

看著白紙黑字的手諭，程風前所未有地感到信用的重要。

他暗下決心，以后做不到的事不能輕易答應別人，答應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絕不能步盛王后塵。

……

“姨娘，小九，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程風壓抑不住地興奮，才進睿妃寢宮就扯著脖子瞎嚷嚷。

“這孩子，趕路趕傻了么？”

睿妃笑呵呵迎了出來，滿眼慈愛地道：“看你風塵仆仆的樣子，這一路定是十分勞累。”

“先去沐浴，姨娘準備了你最愛吃的菜，等你洗好就用午膳。”

“姨娘早知道我回王宮了？”

“當然，你踏進王宮那一刻姨娘就知道了。”

睿妃嘚瑟一句，立刻擔憂地問：“你答應王上再去西川借糧啦？”

“這事說來話長，等吃飯時我再與姨娘細說，”程風沒看到九世子，好奇地問：“小九呢？”

“在盛林書院呢，晚間才能回來。”

“小九進盛林書院啦？”程風滿眼驚喜。

盛林書院是大正最負盛名的書院之一，歷代院正均是當世大儒。

盛林書院秉承學界清流之風，從不攀附權勢，任何人入學都必須通過嚴格考核，哪怕像程雨這種身份尊貴已極的南盛王世子入學都要遵循這規(guī)矩。

“按雨兒目前的學識，本是進不了盛林書院的，他是托了你這哥哥的福。”

睿妃笑著解釋：“你力破北齊刁難的事跡都傳出去了，文采學識已名滿南盛，院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破格收錄雨兒，還說若有機會想與你好好交流一番呢！”

“我的名聲這么好用？”程風大感意外。

“好用得緊！”

“若不是你與兆陽郡主比試后沒幾日就離開王城，你那世子府估計都被慕名而來的才子佳人踏破門檻了。”

睿妃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神色。

“哎呀，早知道就不去菱州，留在王城享受當明星的待遇了！”程風覺得挺可惜。

“矯情！”睿妃笑罵一句，催促道：“別扯閑話，水都涼了，快去沐浴！”

……

因為著急趕路，程風確實好些天沒洗過澡了，泡在水溫合適的大木桶里，舒服得直哼哼。

“風兒，你怎把侍女都趕出去了？”睿妃親手捧著套新衣服進了浴室外間。

“那個，我不習慣別人伺候。”程風尷尬地解釋著，下意識往桶里縮。

“姨娘怎不知你有這毛病？”睿妃嘀咕一句，也不在意，徑直走進里間。

“這身衣服是姨娘為你新做的，原先還想著過年你若回不來就給你寄去菱州，這下剛好換上。”

“姨娘，你放外面吧，一會兒我自己拿。”程風繼續(xù)往桶里縮。

“嘁！”睿妃嫌棄撇嘴，“你是姨娘一手帶大的，姨娘什么沒見過，有什么好躲的？”

呃，咱說話別這么生猛好嗎？

“姨娘，那是以前，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程風臊得不行，恨不得腦袋都要埋進水里去了。

還有句話不能說，他不僅不是小孩，還不是原來那個被睿妃當親生兒子一樣隨意揉搓的程風了。

“在姨娘眼里你永遠都是孩子！”

睿妃放下衣服，拿著條毛巾就走向木桶，埋怨道：“侍女也不讓伺候，只有姨娘親自伺候你了。”

這，這可不行！

“姨娘，不，不用了，我洗好了！”程風急忙拒絕。

睿妃雖做了十幾年側妃，可她嫁入王宮也就十五六歲，如今也才剛過三十，正是風華正茂，魅力最足的年齡。

身體原主人雖是睿妃帶大的，可兩人只不過相差十歲，而穿越前的程風與睿妃年齡差距更小，如今他雖占了這身體，可還是前世的心智，這種事更不合適。

“什么叫洗好了？”

“你日夜兼程趕了一千多里路，都臟成什么樣了，隨便泡一下能行嗎？”

睿妃不由分說就走到桶邊，要動手給他擦背。

我滴個神呀，這事可咋整呀？

“姨，姨娘，真，真不用了，我自，自己來……”

程風麻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都說了，又不是沒見過，”睿妃翻個白眼，嚴厲地道：“往前趴好！”

“我，我不是原來的我了……”

情急之下，程風差點說出他是穿越者這話來。

“洗個澡都催三阻四，跟小時候有什么兩樣，還敢說不是原來的你？”

睿妃嘴里訓斥著，還真上手了。

柔荑扶上程風后背，他差點舒服得哼出來。

要了命了！

社死，妥妥的社死呀！

程風沒辦法了，只能把老臉往桶邊一埋，任由睿妃拿捏。

“嗬，幾個月不見，又壯實不少呀！”

“這身板才是男子漢該有的樣子嘛……”

睿妃還真把自己當親媽了，邊給他搓背還邊評論。

呃，你是風姿綽約的絕色少婦，我是正值陽剛的精神小伙，咱倆又沒有血緣關系，能不能有點男女之防的基本意識呀？

程風想死的心都有了。

更要命的是，他有些不受控制了。

我是柳下惠，我是機器貓，我是彎的……

他努力地胡思亂想，防止自己胡思亂想。

“你看看，臟成這樣了，還不讓姨娘幫你，真是的……”

睿妃親媽范兒十足，埋怨的話就沒斷過。

不過這樣也好，能讓程風分散些注意力，但接下來一句話就把他嚇了一大跳。

“后面好了，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