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簡單的給白無常拾掇了下,把她放置到床上,困意襲來,他睡了過去,睡醒一看,床上的人已不在,他第一時間去了閻王所睡的偏殿,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哥,我們走吧”,她拽了下黑無常的袖子,不愿再聽下去。
“昨晚你來這做什么”?
“討個名分,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多了”,她折回自己住的地方,一路無話。
“你昨晚真的爬到閻王床上了”?他低聲問,他還是要面子的。
“是,杞梁告訴你的”?
“你都被人家打出來了,要點臉吧”,黑無常怒道。
“我比她要臉多了,還沒成親呢,她不也跑到人家床上去了嗎”?
“人家是名媒正娶的夫妻,日子都訂了,你算什么東西”?
白無常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連自己的親哥哥都如此的看不起她的所做所為,可又是誰害她成這樣子的呢?本以為把孟姜女除掉,她會有雙倍的寵愛。
“昨天的事對不起”,黑無常拿著膏藥過來跟杞梁賠罪。
“不用對不起,只盼著你和你妹妹別來找我麻煩就成”,她搖了下手里的蒲扇。
“她年歲尚小,您寬宏大量,別和她一般見識”,他再次把自己的膏藥往前推進。
“呵,我不跟她一般見識,她便不來找我麻煩了嗎”?
“我定會嚴加看管”,黑無常作輯。
“回去吧,藥我收下了”,她刀子嘴豆腐心,很快的揭過這事。
閻王娶親,算是冥界的大喜,上至神界,下至人界,有頭有臉的來者居多,送的禮品堆滿數(shù)個房間。
大婚當日,杞梁被迫起了個大早,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點點的被改造成自己不認識的樣子,她往常是素慣了的,眼尾上挑,有點媚,“幫我擦掉眼線吧”,她開口。
“要不得,這個是有講究的”。
“哦,什么講究”?閻王從床上起來,特意問了一句。
“閻王殿下,你怎么還在這里”?
“成親而已,沒那么多規(guī)矩,她想擦掉,依她便是”,閻王開了尊口。
“閻王殿下,你先看一下奴婢給杞姑娘化的妝,再做定奪”,她稍稍使力杞梁的下巴抬起,鏡子里出現(xiàn)了一張讓他驚艷的臉。
眼尾襯出她的眼睛狹長,眼眸流轉(zhuǎn),風情萬種,他知道杞梁是好看的,這種好看太過普遍,冥界這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可偏偏剛才,他的心被擊中,像是煙花般綻放在胸口,“就這樣吧,別誤了吉時”。
杞梁瞪了多嘴的婦人一眼,接著被蓋上了紅色的頭巾,一路上敲鑼打鼓,她坐在轎子中,有些恍惚,自古姻緣天注定,她是找月老看過自己的姻緣線的,不該是現(xiàn)在這個人。
她偷偷掀開自己的蓋頭,最先入目的是一雙男人的鞋子,一點點的上移視線,“你來做什么”?
“劫親”。
“你真幽默”,杞梁蓋上了蓋頭。
繞冥界轉(zhuǎn)了一圈,很快到了吉時,轎子里的新娘不翼而飛,閻王沒有對外聲張,找了一對夫妻,代他們成親。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里面”,閻王在外面叫囂,他是知道黑無常早前買過這里的一個暗室,因為不是在冥界,他不想多生事端,睜只眼閉只眼的后果就是:自己的新娘被擄在這里。
“你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豈不是很沒面子”?黑無常用神識開啟了外面的鏡象。
閻王仔細辨認著方位,沖破了屏障,“她呢”?
“自然是在別的地方”。
“你要不想你妹妹有事的話,勸你早點交出她來”。
“呵呵,你這是要逼我們兄妹聯(lián)手嗎”?白無常閃身出來,這個主意是她提出來的。
閻王不再多話,隱身尋人,忙了一天,一無所獲,他回去了杞梁住的偏殿,府內(nèi),人聲鼎沸,慶祝著這個虛妄的婚禮。
杞梁放棄了逃跑的機會,她很想看看這對兄妹能做出什么?餓了一天,沒進食任何東西,她的肚子叫了起來,在另一側(cè)的兩個人像是沒有聽到,繼續(xù)吃著手里的紅薯,她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你這么晚還不睡”?黑無常瞟了她一眼,沒問她餓了沒?以往她的一個眼神,他都能領(lǐng)會,如今這么明示,對方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讓她難受。
“我餓了”。
“你現(xiàn)在不能進食”,白無常拒絕讓她吃東西。
“為什么”?
“你吃這個容易拉肚子”。
“那有其他吃的嗎”?
“沒了”。
杞梁熬過一晚,后悔自己沒逃走,好歹在閻王殿內(nèi),有吃有喝有住處,現(xiàn)在簡直是大型災難現(xiàn)場,她假睫毛脫落,頭發(fā)睡得亂七八糟的,還有些毛躁,別說洗澡了,就是洗漱都成問題。
“你們要餓著我到什么時候”?她有氣無力道。
“等閻王停止尋你”。
“好歹給口水喝啊,嗓子都冒煙了”,她壓抑不住自己體內(nèi)的暴躁,音量高了些。
“你最好乖乖記得自己的身份,我們不是你的奴婢”,白無常不假辭色,她厭煩極了對方的高高在上,拿著有水的杯子過來,灌到對方嘴里,水沿著她的脖頸處漫延到胸/部,有些涼意。
黑無常從外采摘回來,看到這樣的場景,揮手把杯子打碎,“你做什么這樣糟踐她”?
“我糟踐她,親愛的大哥,我是在喂她水,讓她續(xù)命,還是你想奸/尸”。
“我不是垃圾站,不回收二手貨”,黑無常轉(zhuǎn)身去洗野果。
杞梁躺下,眼睛酸澀難忍,一模一樣的人,怎么說話如此天差地別?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是錯的,不該太過執(zhí)念。
黑無常看她閉眸良久,輕輕的給她重新蓋了下被子,她睡覺不老實,還是習慣性的踢被子。
“現(xiàn)在裝什么好人?當著人家的面,說話那么難聽”?白無常出口諷刺。
他本質(zhì)是個男人,骨子里還是認為女人要從一而終,杞梁不是孟姜女,她有婚約在身,且跟閻王有了夫妻之實,他是過不了心里那一關(guān)的,可笑而又可悲的面子作祟之下,他很難有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