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太嘈雜，沈妙妙又在持續性發呆，所以等她反應過來霍成衍沒打算走時，兩人身邊已經圍了一圈男女。

沈妙妙能察覺到那些人八卦的眼光，于是趕緊離開一點，生怕再招人誤會。

“怎么突然躲這兒來了？”

沒一會，霍成衍跟了過來，遞給她一杯酒。

沈妙妙不知道回答什么，不能實話實說，也不能隨便拿“太吵了”當借口，只能輕笑保持沉默。

霍成衍看得出她渾身不自在，所以在又有人上來敬酒的時候，委婉地拒絕對方。

“上樓去等吧。”

他們兩個之間從來沒有這么尷尬。

就算是前幾次見面自己搞了那么多烏龍，也不像現在一樣，連看對方一眼都不敢。

沈妙妙跟在霍成衍身后，并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霍成衍走到一半回頭看去，便看到沈妙妙落后三兩步，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幸好林齊悅兩人已經出來了。

沈妙妙偷偷和她對視一眼，才發現兩人現在的表情可是出奇的一致。

“那個，今天的事太抱歉了。”李齊悅再次道歉。

她這半天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句對不起了，可楊明航始終沒給她一個明確的答復。

到底是賠償衣服就好，還是有其他要求？

“阿衍，你們都互相認識嗎？”

楊明航像是故意無視林齊悅，抬抬眼鏡看向霍成衍。

“和沈小姐認識，和林小姐只是見過的關系。”

霍成衍上前和楊明航緊緊擁抱一下，重重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又道：“歡迎回來！”

沈妙妙走到林齊悅跟前，悄悄問她能不能提前離開。

林齊悅無奈地看她一眼，指了指楊明航說：“得看他什么時候松嘴放過我。”

沈妙妙只能作罷，安靜地在一旁等著。

“今天云檸也來，你看見她了嗎？”

楊明航笑著捶了捶霍成衍的胸膛，突然感慨。

“這幾年你們聯系少，不知道她為了回國付出了什么，你就不能答應她試著相處看看嗎？”

雖然，他們說話并不忌諱沈妙妙倆人聽到，但是霍成衍還是回頭掃了一眼她倆。

“那是她的選擇，我在她出國之前就拒絕過了。”

“你可真無情。”

楊明航無所謂地笑笑，很隨意地跳過這個話題，轉向沈妙妙兩人，讓霍成衍給自己介紹。

“聽說你撿了個寶，不會就是靈心設計師吧？”

霍成衍點點頭，卻沒刻意介紹。

因為他發現自己除了知道沈妙妙的名字職業，仿佛也沒比別人多知道什么。

一時間沒人說話。

沈妙趕緊伸出手去跟楊明航握手。

“楊先生你好，我叫沈妙妙，靈心設計工作室的老板。”

說著，掏出一早準備的名片遞給他。

“那林小姐，不介紹一下自己嗎？”

話頭突然轉向林齊悅，語氣還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一旁的霍成衍有些震驚，但是并沒表現出來，倒是給一旁的沈妙妙看見了。

看來楊明航今天真生齊悅的氣了。

可是，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林齊悅也沒打算賴賬。

林齊悅沒說話，一副憋屈的模樣，從來都是平靜帶著笑意的眼睛，現在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林齊悅，你不是知道嗎？”

……

完蛋，不會在這里吵起來吧？

沈妙妙朝霍成衍使眼色，想讓他控制一下局面。

“林小姐是我們的高中校友，你忘了嗎？”

霍成衍又拍拍楊銘航的肩膀，警告他別在這里讓女孩子難堪。

“你的記性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楊銘航的表情依舊涼颼颼的，沈妙妙甚至在他眼底看到了嘲諷。

什么情況啊？

難不成兩個人以前有仇？

偏偏林齊悅還忘了？

所以這位楊先生更加怒不可遏？

“最近老爺子介紹我們相親，就想起來了。”

其實完全不是，霍成衍只是看到楊銘航反常的舉動，才突然想起這人之前高中特別喜歡的女孩。

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告白被拒絕。

兩者一聯想，霍成衍大概能猜到林齊悅就是楊銘航之前喜歡的那個人，而且看來還沒有完全放下。

但是這話一出口，剩下的三個人集體失聲了。

林齊悅恨不得當場消失，最好直接離開這個煩人的圈子。

楊銘航的眼神瞬間變得不可置信，仿佛恨不得當場掐著霍成衍的脖子質問他是什么時候的事。

還有看起來好像和這混亂關系沒有聯系的沈妙妙，已經徹底呆滯了。

她滿腦子都只剩下一個想法——原來霍成衍是真的在考慮跟齊悅進一步發展的事。

甚至在林齊悅拽著她離開的時候，她都沒回過神來。

“早知道就不來了！”

李齊悅上車后，看著手機里剛加的聯系方式，直接把錢轉過去，然后拉黑。

“沈妙妙？”

看到滿臉喪氣的沈妙妙，林齊悅不解地喊她一句。

“怎么失魂落魄的？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發生什么？”

沈妙妙虛弱地笑著，搖搖頭。

“那你怎么這副表情？是不是霍成衍故意欺負你了？”

林齊悅氣不打一處來，張嘴就罵：“果然是一丘之貉，姓楊的是個神經病，現在看來，霍成衍也不是什么好鳥！”

沈妙妙沒接茬，林齊悅便更加斷定，剛才霍成衍一定做了什么很過分的事。

畢竟之前自己只不過說了句“霍成衍說不定是個海王”，就被她教訓了，現在說他不是好東西，她卻沒反應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累了吧？”

沈妙妙是真的很迷茫。

在她看來，霍成衍之于她，就是一個值得感激的對象，是個很好的老板。

可是她為什么聽到霍成衍準備和林齊悅相親后，心里會這么沉悶難受？

明明之前還勸林齊悅去，說什么就當認識個新朋友。

“你在撒謊……”

林齊悅扯著她的臉，示意她打起精神看著自己：“說實話，你現在可太不對勁了，不是因為霍成衍，難道是因為陸云檸嗎？你剛才見到她了？”

沈妙妙搖搖頭，轉移話題。

“先別說我，倒是你，你和那個楊先生是不是有過節啊？他剛在完全是在故意找茬。”

“管他呢，反正以后別叫我再看見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