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富貴回過神來時李說書牽著玲瓏的手已經(jīng)離開。他也轉身離開準備去收拾行囊,和村民們道別了,這么多年來他沒少感受到村民們的好意。
真是個神奇,不,應該是奇跡般的村子!曾經(jīng)一夜間消失的風流人物,多多少少都能聽聞和找到他們曾經(jīng)待在過這個村子的消息。
符富貴頭頂飛過一只喜鵲,他看著那只燕子飛過處在村子最高點的書院,書院內(nèi)的嚴厲的顧老師挑起一盞靈石燈在為幾個底子不足的孩童補課。
接著喜鵲向下振翅到了村長的家,正在教幾個孩童識草藥的村長發(fā)現(xiàn)飛來的喜鵲,向它拋了只蚱蜢,喜鵲空中一個旋轉接住吃下了蚱蜢。
喜鵲歡呼一聲,向上旋轉幾圈,便又向下滑翔穿過熱鬧還未結束趕集的一條條巷子,途徑過的所有人都歡笑著,購得自己需要的東西。
即使沒有管理秩序的人,行人繁多擁擠的巷子一切都井井有序,甚至有商販將收錢的罐子就擺在攤子的左上角,人卻跑到其他攤子笑哈哈的和其他人吹噓自己一天的收獲。
喜鵲飛過巷子,滑翔到村子最低最平坦的地方。
肌肉光頭正操練著一個個兄貴青年,淚流滿面的嘴里大喊著:“這就是青春的味道!嘶吼你們的熱血!努力成為我這樣可靠的男人吧!”
一瞬間充滿朝氣和哲學的喊叫響徹整個村子,天上的喜鵲毫無波瀾的穿過兄貴區(qū)——在每天破曉的清晨和踏著落日余暉的下午,都會風雨無阻準點揮吼的他們和公雞一桌。
喜鵲再一震翅飛到不遠的樹上,擋在巢里幼崽面前,張開翅膀?qū)χ仲F們嘰嘰喳喳。
肌肉光頭向著喜鵲豎起大拇指,牙齒閃閃發(fā)光“感謝小小小小小飛雞的再一次認可!今天也拜托了!”
直到夕陽下喜鵲追著兄貴們奔跑,符富貴才收回目光。
他想起在外面生活的百年來,曾經(jīng)一直覺得武力至上,天生就區(qū)分貴賤皇仆是世界的真理。
但在這生活的短短八年間,他現(xiàn)在居然覺得不分貧富貴賤,不分強大還是弱小,所有人都能平等的世界才是正確美好本該存在的。
他途徑過外面世界死氣沉沉的村子,和眼前所比簡直就是地獄。他有點不舍離開,也期待這事情解決以后再一次回來這里。但他明白,這一次回去,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七星宗現(xiàn)在正處危難中需要他。他突然想著要不把這邊的人都想辦法挖去七星宗,這里個個都是人才。
“東西我送到了,逍遙大哥一直都不想讓玲瓏修仙習武,所以我不會收她為徒……還有,我請你喝酒,你身上帶了多少錢,要不回去再取點。”酒遙子冷不丁的出現(xiàn)在他身旁,盯著他腰間并不豐滿的錢袋。
符富貴捂住了錢袋。
酒遙子不解,平淡的問:“你明天不就要走了嗎?再不吃就沒機會吃了。留著錢也沒有用,干脆都吃了吧,我要喝李說書常說的上等美酒。”
“……滾一邊去,我還要留筆錢給玲瓏當嫁妝。”看著酒遙子臉色平淡,但能感覺逐漸失望的樣子,符富貴拍了拍酒遙子肩膀,示意他跟上來。
“不過讓你喝美酒過過嘴癮還是做得到的。”
酒遙子表情平淡的跟了上去,但逐漸亮起高光的眼睛還是能說明他現(xiàn)在很開心,開心到腳步放快超過了符富貴。
“等等我啊!”
…………………………
酒樓下,玲瓏看著二樓破開的大洞和坐在酒樓門口右臉高高紅腫起的父親愣住了。
原本還沒到關店時間的酒樓也掛上了歇業(yè)休息的牌子。
而父親對面還站著神色復雜的富貴叔和死死盯著歇業(yè)牌子,左手緊緊握住刀柄的酒遙子。
父親在外面鬼混又被母親發(fā)現(xiàn),從二樓丟下來了?!我的老父親啊怎么不小心一點啊!完蛋,這幾天又不好過了!
李說書像是明白了什么,掏出些錢放在玲瓏手上,要她先去鐵牛牛面館吃晚飯。接下來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方便在場,逍遙也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去吃飯。
這時酒樓大門打開了,初玉冰冷的眼神掃了一圈在場的人,目光停在了李說書背上的兩把劍。
李說書將背上劍縮了縮“老板娘,這是之后說書要用的道具。”
“夠了!…呼……大事小事我還是分得清楚!玲瓏,把劍拿上回來吃飯。你父親就讓他今晚在外面自己想辦法!”
玲瓏經(jīng)過逍遙身側的時候,將李說書買給她的糖葫蘆塞到她父親手里。直到玲瓏進門,初玉重重把門砸上才抬起頭。
紅腫的右臉看向符富貴比了個大拇指爽朗的說:“一切搞定!”然后一口一口吃起了糖葫蘆。
符富貴沒管失去高光的酒遙子,將逍遙從地上拉了起來。
“走吧,去鐵牛牛面館,我請客。”
“單身狗就是有錢!”
“-_-,你還是在這喝西北風吧,酒遙子我們走。”
“別啊!等等我!”
……………………
今晚酒館的餐桌上只有酒館出售的干糧和花生。
玲瓏余光偷偷瞄了一眼顯然沒心情做飯的初玉,尋思要不去其他桌子上看看有沒有食客吃剩下的東西。
剛起身就發(fā)現(xiàn)狗蛋肚子圓鼓鼓的從狗洞鉆出找隔壁狗剩去了,玲瓏心中不好預感升起,急忙看向其他桌子,盤子都被舔的干干凈凈。
只得老實坐下,一口一口吃起了干糧。見母親一直沒動靜,心里咯噔一響,看來這次很嚴重,想了想還是張口問:“父親又干啥事了?”
初玉只是搖了搖頭,不語拿起被包裹住的禎祥回了自己房間。
玲瓏煩躁的抓了一下頭,父親這次是真闖大禍了啊!對了,母親很喜歡糖水雞蛋,去煮一點哄哄母親吧。
打定主意的玲瓏搬起凳子走向伙房,但到了伙房她愣住了,也難怪今天母親不做飯……
看著一片狼藉的廚房,踮著腳越過一個個被扔在地上的廚具和碎碟。將凳子放在灶臺將灶火生起,先安撫好母親再來收拾吧。之后喊上罪魁禍首父親一起!
房間內(nèi)初玉看著禎祥發(fā)呆,腦海中浮現(xiàn)一段段痛苦的回憶,想著玲瓏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也想到了曾經(jīng)同樣被神兵認可的姐姐,只是……
“這次選我吧!我也可以啊,神啊請您選擇我吧!”
禎祥輕微顫抖了一下,回應初玉泛起綠光,但或許是因為在外面有更合適的玲瓏,又暗淡了下來。
“乳臭未干的丫頭有什么好的!請選擇我吧!我會好好完成使命的!……請您求求您放過她吧……不要再奪走她了……求求您了。”
但禎祥仿佛就是一把普通的劍,陷入死寂,沒有任何反應。
初玉見哀求無果面目猙獰的將禎祥重重的砸在地上,隨后又抄禎祥將劍身重重砸向梳妝臺,將梳妝臺砸的稀碎。
“可惡啊!混蛋!畜生!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那東西奪走姐姐!毀掉我的家族!現(xiàn)在你這個粗制的偽造品也來!什么狗屁祥瑞禎祥!你們就是該死的禍害!”
聽到樓上突然暴起的動靜,正在盛糖水的玲瓏一急。踩在凳子上的腳沒站穩(wěn),重重摔倒在地上,瓷碗碎片將她身軀劃開一道道口子,而剛剛盛好的糖水也被打翻撒在玲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