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
最近也沒什么事可以招惹到他們啊。
柳姨拍了拍梅花的手,說了聲“我滴個乖乖”,便讓其留在房間內,自己打開門走了出去。
翠翠著急說:“柳姨,我剛才問他們因為什么事來的,你猜他們怎么說。”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跟我打啞謎。”柳姨腳下健步如飛,一會功夫就已經殺到了大廳樓上:“快說!不然我扣你錢!”
翠翠說道:“他們說要找梅花姑娘問點事。”
柳姨突然停下了腳步。
“梅花?”她嘖了一聲,轉身看向翠翠:“你說大理寺的人找梅花?”
“對……對啊,柳姨怎么了?”
看來剛才的那個外邦人多半不是所謂的親戚,與大理寺要找梅花有關。不過這么一來,小麻煩她倒是不用擔心了,卻來了個更大的麻煩。“去,去找主管,就說是我說的,把這兒的事說給他聽。快去!”
翠翠領命后轉身離去,這種時候就要用桃花源的后門了。
柳姨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順著臺階往下來到大廳內。由于桃花源暫時還沒開門,因此大廳內最多的就是他們自己人了,此刻他們如臨大敵一般,將四個外人圍攏在其中。
“諸位是大理寺的大人?”柳姨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她趕忙讓這群沒有眼力見的手下散開。
“你就是柳姨?”楊旸拱了拱手,說道:“在下大理寺少卿,楊旸,今日有事需找一些梅花姑娘。”
“原來是少卿大人……”柳姨嘴上這么說,卻在心里不停地盤算著各種可能性,梅花來這里也有段時間了,性子還算是溫和,也從未與客人起過什么沖突,至于那些過去之事,按照桃花源的規矩自打進入后,就如同被燒掉的紙一樣變成灰飄散,不做任何追究:“不知少卿大人,找梅花姑娘是有什么事嗎?”
楊旸說道:“放心,我知道你們桃花源的規矩。”
他動了動手指,原本站在旁邊的小鬼走上來,將一疊銀票放在桌子上。
“官府辦事,也得按規矩來。”
柳姨看著桌子上的銀票,笑著說道:“少卿大人,您說笑了,官府辦事,我們怎么可能還收錢呢,我這就把梅花姑娘叫下來。”
“大人是找我嗎?”這時,梅花出現在樓梯上。
“梅花姑娘,你怎么自己下來了?”柳姨嘖了一聲,趕忙讓大廳里的人都散了。
清空了場地后,柳姨跑上去牽著梅花的手,小聲說道:“梅花姑娘,記住,你現在是我們桃花源的人!說什么也不能拖累了桃花源!聽見了沒!”
梅花輕輕地點點頭,在她的帶領下,來到楊旸他們面前,微微欠身:“大人,請問是什么事?”
林志煜沒想到,這位梅花姑娘居然也是波斯人,光是從面容看起來,與那位波斯國的二殿下倒是有點相似。
柳姨表現的十分識相,馬上離開了這里,不過她躲到了門后,偷偷聽著他們的談話。
“梅花姑娘,你認識波斯國的二殿下嗎?”楊旸問,他也知道柳姨必然在偷聽,不過這件事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以桃花源幕后老板的能力,估計現在已經在準備對策了。
后者聽聞果然面露震驚,她大概率也聽說了昨日發生的事情,沒想到自己的姑娘梅花居然會牽扯到這件事當中。
梅花微微皺眉,雙眼看著楊旸,沉默了一會回答道:“我認識。”
“聽說梅花姑娘大概是一年前到長安的,為什么會選擇投靠桃花源?”
梅花說道:“我知道大人是什么意思,一個外邦女子,居然不知羞恥地選擇了桃花源,做一名……”她沒能把那兩個字說出口。
“不,我知道你沒有。”楊旸說道:“據我所知,桃花源里的姑娘分兩種,一是大眾所認為的,二是如你一樣的,不發生任何身體接觸。現在的人啊,早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我看這桃花源裝修不俗,多半是投客人之所好,能來這里消費的,都是家里條件比較好的,花錢不再是找簡單直接的,而是喜歡高雅脫俗的。”
確實,梅花之所以選擇桃花源,其中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如此,她可以選擇不用自己的身體進行買賣,而是用歌曲來帶給客人快樂。
“如果猜的沒錯,你是從波斯國跑出來的吧?”楊旸問。
梅花反問道:“不知少卿大人這與你有什么關系?”
“與我是沒什么關系,只是梅花姑娘你的身份如今已經沒辦法隱藏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可以幫你繼續躲藏。”
梅花想了想:“大人說笑了,我只是想要換個地方換種活法,他人來找我,我也沒這個本事拒絕,既然沒辦法躲躲藏藏,何不坦然接受呢?”
楊旸說道:“不,這次可不一樣了,梅花姑娘,我們就直接點吧,你身為波斯國的女祭祀,身份自然與你們國家的二殿下不同,他們做事不會留任何情面。”
梅花愣在原地。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可能,在為了出逃準備的那些年里,她就已經刻意開始清除自己身份的信息了,為什么明明已經過了這么久,這個大唐人還會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問。
楊旸說道:“其實要想得到你的身份并不難。你最好的姐妹,胡桃姑娘。”
“她是你的人?!”
胡桃正是之前在大理寺懷里抱著白貓的女人,她本身也是桃花源的頭牌,后來在楊旸的幫助下,成功地脫離了原本的身份,開始為其做情報收集工作。在桃花源期間,她與梅花的關系最好,兩個人本身都是以技藝為長,一來二去成為了摯友。可梅花卻從未在她面前表明過自己的身份啊!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波斯國的女祭司,擁有一枚戒指,上面鑲有一枚波斯國特產的紅寶石,價值連城。你將有關自己身份的所有信息都消除了,可不舍得將這枚戒指扔掉,想必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后路。”楊旸解釋道:“胡桃曾經在你的首飾盒里見過這枚戒指,女人嘛,本身對首飾就有特殊的興趣,她就留了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