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保密這一點，眾人自然是滿口應承下來。

當然，蘿賓除外。

協會內部的一系列微妙態勢，讓美臀隊長也不敢輕易將這件事按常規流程上報。

蘿賓那位如今地位穩固，且當年已是這件事情親歷者的英雄母親，自然成為了眼下最為便捷的著力點。

而若是還能聯系到他那位身為A級超人類的老師，自然更好。

美臀隊長安排了一籮筐，最后話題還是繞回到當下的案件上來：

“另外，即使當年這場戰斗的結果并不圓滿……但浴雪神父和那個外星生物依然是在付出慘痛代價后才得以逃離的，既然此后十七年都沒有再敢冒頭，為什么偏偏是在前天，又會出來重新作案？從這個角度出發，我想應當也可以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皮特猜測：“說不定寄生體和宿主之間在擺脫外在威脅之后，反而會爭奪起身體的控制權？一直花了這么長的時間，才終于恢復狀態，出來繼續自己的獵殺？”

楊衡則覺得這種未見到真人之前不可證實的情況，討論起來沒有多大意義，并且眼下也完全無法作為一個突破口來把握。

還是得從那個死在杜比劇院的家伙身上找尋痕跡。

死者名叫布萊恩，18歲，塞拉維克中學學生。和埃莉諾、克麗絲同屬一屆，都將在明年正式畢業。

父親是加州本地有名的富商，母親則是全職主婦，近二十年來未曾有過工作經歷。

死者性格張揚，在學校內部風評較差，曾多次被發現在校內小規模販賣大麻與致幻劑。

尸檢報告中，同樣證實布萊恩死前曾吸食過大量該類成癮制劑。

美臀隊長表示，協會已經與洛杉磯警方建立連通機制，著手調查布萊恩平時使用與販賣的毒品來源，希望能從這方面有所收獲。

盡管大家都知道浴雪神父只在作案對象的性別與年齡上有所選擇，其他完全隨機，但這已經是當下為數不多可堪一試的辦法了。

繼續按兵不動，只會更加打擊己方的士氣。

臨時會議至此作罷。

臨走前楊衡指著那黑人攤主早上用來朝皮特射擊的雙短管霰彈槍問：如果不需要黑市日后的補償款，能不能作為代替，把這玩意兒讓他帶走？

作為一名煉器愛好者兼熟練工，他是真的對這種現代火器很感興趣。

美臀隊長愣了一下，說這是涉案證據，肯定不行。

“而且楊，你現在還只是個剛剛移民來到美國的學生，肯定也沒有持槍證，哪怕身為超人類，也不能凌駕于法律之上。”

他如此嚴正聲明過后，又扭頭開始勸誡另一位問題兒童：

“還有，蘿賓，作為一名淑女，飲酒實在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行為。這些天來你對于高度烈酒的大量攝入以及在協會辦公場所內也不知收斂的舉止，我也會在與敗特曼女士交流任務進展的過程中，順帶一提的。”

蘿賓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一白。

她連忙上前苦苦哀求美隊再給一次機會，楊衡和皮特則是不可思議地對視了一眼。

“這事你早就知道？”楊衡邊問，邊打量了一眼蘿賓那條翠綠色短褲和短到僅有五六公分的假小子發型。

“不，我對此一無所知。”皮特摘下眼睛，揉了揉眼眶位置，“算上今天，一共只和這家伙見過兩次，上一次還因為話不投機過了幾招，她又是這副打扮……根本看不出是個女人。”

“你那時候就說她能當上英雄，靠的是走后門？”

“沒有，之前是她第一次見面就沖上來，說我這身外骨骼樣子像個鐵籠子一樣難看，我回去憋了好久，才想出這么一句回敬的話來，今天當面給她聽聽……楊，你不會也這么認為吧？我覺得我的審美沒有任何問題，設計的時候我還專門參考了……”

楊衡雙手下壓，制止了皮特引經據典式的自我證明：“不不不，我不會那樣想，你的裝備很……帥，對，非常帥氣。她作為一個女人，不能正確欣賞，那是她的問題，相信我，好嗎？”

吵吵嚷嚷，又費了半天功夫，三人這才從協會小樓內走了出來。

洛杉磯冬季天黑得早，這會兒才下午六點，抬頭就已經能看見星星。

“不用這么客氣，還特意送我們。我和楊都有自保的能力，就算白天已經戰斗過一場，但對付一些不長眼的街頭黑幫還不成問題。”皮特對蘿賓說。

身著鮮艷戰斗衣裝，露出大部分苗條四肢的少女聽了這話先是皺眉，然后又狠狠翻了皮特一個白眼：

“想象力倒很豐富，豐富到有些惡心了。我專門出來，是打算給媽媽打個電話，但還不知道能不能打通……她最近也有件任務需要執行。”

“也就是說，即使能通電話，敗特曼女士也多半趕不到洛杉磯？”楊衡插了句話，眼神閃爍。

蘿賓對他反而臉色能好一點，畢竟在她看來，楊衡是為她提供證明自己機會的好人：

“是的，她在大洋洲，好像是在調查毛利人世代供奉的什么部落古樹……但這都無所謂，我相信不需要媽媽，我也能出色地完成這起事件！”

楊衡笑了笑，表示祝她好運。

皮特今天的作業還沒有寫，他可沒有和楊衡一樣的缺勤特權，今天能請假一天專門出來，已經是冒著被姑媽發現后嘮叨的風險了。

“你呢，也回家去？”臨分開前他問楊衡。

“唔……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早上吃了那兩個貝果之后還什么都沒有下肚，本來還以為英雄協會能管飯來著。”楊衡摸了摸小腹，表情急切。

這當然是種謊言。

煉氣四層的修為雖還未能辟谷，但忍饑挨餓一時卻也不在話下。

他掏出手機，用已經掌握熟練的二指禪打字法，在谷歌地圖中開始搜索……

最近的槍店在哪。

英雄協會要看持槍證不假，可在專業販賣者那里……只要預算充足，總能得到某些繞開明面規定的特殊服務。

否則校園槍擊案的數量，早就該大幅下跌。

先拿一沓綠油油的美元，買把合用的火器。

再回家細細研究，怎么才能把這種純粹將化學能轉為動能的機械……

按照修士手法，重新祭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