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時刻,尉遲狐那透著幾分幽深難測的嗓音驟然響起,話語里潛藏的騰騰殺意好似三九寒冬的凜冽寒風,攜著刺骨冰寒,直往人的心坎里鉆,讓人剎那間仿佛掉進了無盡冰淵,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腦門。
“此女既是你師妹,那必定不是尋常的陪嫁丫鬟。本王倒想問問,將軍府弄個女修者來陪嫁,究竟打的什么算盤?”尉遲狐的聲音里滿是質問,讓人不寒而栗。
剎那間,身著黑甲的侍衛們齊刷刷抽出腰間長刀,那刀刃反射出的寒光在陽光的照耀下,透著令人膽寒的森冷,陣陣濃郁的殺伐之氣瞬間彌漫在整個空間。
周晴與無極道長皆是心頭猛地一緊,滿臉驚恐地望向尉遲狐。
只見尉遲狐神色淡然地坐在那把雕龍刻鳳的檀木椅上,周身縈繞著些許病弱的氣息,可這卻絲毫掩蓋不住他骨子里那如淵似海的狠厲勁兒,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手中那串墨玉佛珠,宛如一只暗中窺視獵物的勐獸,那股子殺意仿佛隨時都會沖破桎梏,如洶涌浪潮般席卷而出。
“周姨娘,想好如何解釋了嗎?”尉遲狐冷冷地拋出這句話,那冰冷的目光好似能將人看穿。
周晴早已嚇得冷汗如雨下,和無極對視了一眼后,伸手指向葉鯉,聲嘶力竭地大喊道:“都是她!是她在背后使壞呀!”
無極道長趕忙跟著附和:“我師妹陪嫁入府,那可是為了鎮住府中邪祟,以防它們破壞婚禮,絕沒有半分害人的心思呀,哪成想竟遭此等毒手!”他瞪著葉鯉,眼中滿是怨毒,厲聲吼道:“王爺,這可是個借尸還魂的邪祟呀,會迷亂眾人的心智、施展邪法攪亂神魂,謀害嬌兒小姐僅僅只是個開端,往后說不定要吸食活人精血才能留存于世,不除掉她,必定后患無窮吶!”
周晴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就是這邪祟害死了我女兒,絕不能留她活口啊!”
“哼,僅憑你們兩片嘴皮子一碰,我就成邪祟了?”葉鯉不屑地冷笑,那嘲諷的神情溢于言表。
無極道長被這話氣得渾身發抖,猛地一揮手中拂塵,怒喝道:“還敢狡辯,看貧道讓你現出原形!”說罷,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五張散發著神秘光暈的符紙,口中念念有詞,那符紙竟瞬間燃起幽藍的火焰,裹挾著一股凌厲無比的勁風,朝著葉鯉呼嘯而去。
可誰能料到,那勁風在半空之中忽然詭異地一轉,符紙竟朝著無極倒飛了回去,其中一張徑直黏在了他的衣袖上,剎那間火焰躥起,火勢兇猛,燒得“噼里啪啦”直響。
無極道長嚇得驚叫連連,手忙腳亂地撕扯長袍,那狼狽模樣盡顯,卻依舊嘴硬道:“好厲害的邪祟,這道行著實高深啊!”
“臭道士,膽子倒是夠大的呀。”葉鯉譏笑一聲,轉而看向尉遲狐,那眼神里滿是挑釁:“王爺,別人都欺負到你王妃頭上來污蔑了,你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呀?還算不算個能護著自家媳婦的爺們兒呀?”
尉遲狐發出一聲情緒難辨的冷哼,緩緩站起身來。他身姿挺拔,足有一米九的個頭,那深邃冷冽的眼神猶如暗夜中的蒼狼,透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銳利,神情一冷,一股仿若實質的壓迫感如泰山壓頂般朝眾人席卷而來,讓人只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周晴和無極道長頓感后背發涼,這才猛然想起,眼前這個男人,可比什么邪祟都要危險萬分吶。
尉遲狐手指摩挲著佛珠,聲音低沉地說道:“王妃說得在理。”
“姨娘和道長既然一口咬定本王的王妃是邪祟,那就拿出實打實的證據來,否則……”
黑甲侍衛們再次握緊長刀,那鋒利的刀刃齊刷刷對準了二人,只等尉遲狐一聲令下,便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尉遲狐冷冷地吐出后半句:“那就都去陰曹地府走一遭吧。”
葉鯉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之色。
周晴和無極道長呼吸一滯,無極道長咬著牙,惡狠狠道:“邪祟懼怕純陽真火,趕緊架起柴堆點火,那附身的邪祟自然就會現形了!”
“蠢貨,活人還怕火呢,把人往柴堆上一扔燒了,哪怕是清白之人也得變成冤魂了呀。”葉鯉翻了個白眼,滿臉都是嗤笑,“要不干脆直接砍了我的腦袋,看看我還能不能喘氣兒唄?笨到家了都。”
無極道長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被懟得啞口無言。
王府里的眾人見狀,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可又懼于當下這緊張的氣氛,生生憋了回去。
葉鯉卻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亮:“不過呢,要我心甘情愿地走上那火刑架倒也不是不行。”
無極道長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葉鯉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詭譎艷麗的笑容:“我一個人多沒意思呀,照你說的,邪祟怕火,你要是個人,肯定就不怕咯,那咱倆就一起唄,你要是不敢,那說明你就是那邪祟,該一刀給解決了才是!”
尉遲狐當即下令:“來人吶,架柴,點火!”
王府眾人不敢有絲毫懈怠,迅速行動起來,不多會兒,一個高高的柴堆便已架好,烈火熊熊燃起,那肆虐的火焰舔舐著空氣,烤得周圍的人臉頰發燙,仿佛要把這一方天地都給燒熔了一般。
無極道長的臉色變得煞白如紙,他哪能想到會把自己給搭進去呀,頓時慌了神,雙腿都開始發軟。
“王爺,這可萬萬使不得呀!”周晴也急了,趕忙上前勸阻,聲音里都帶著哭腔了。
尉遲狐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著,手指依舊不緊不慢地撥弄著佛珠,那模樣仿佛在說:這都是你們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葉鯉抱著雙臂站在一旁,愜意地看著二人那驚慌失措的狼狽樣,心里別提多暢快了,哼,想害我,這下遭報應了吧,看你們還能怎么蹦跶。
“道長,怎么還不上火刑架呀?您剛才那大義凜然的勁頭呢,肯定是不怕的咯。”葉鯉故意用調侃的語氣說道,那話語就像一根根針,扎在無極的心上。
無極道長咬著牙,此時真是進退兩難呀,上去吧,那熊熊烈火可不是鬧著玩的,自己這條小命恐怕就得交代在這兒了;不上去吧,又怕尉遲狐一聲令下,直接被砍了腦袋,那更是死得冤枉。
幾個黑甲侍衛不由分說地架起他就往火刑架那邊拖去,無極道長掙扎叫嚷著,可那幾個侍衛力氣極大,他根本掙脫不開,很快就被架到了火刑架上。
周晴嚇得癱倒在地,她心里清楚,這下可算是徹底完了,可又實在是無能為力,只能絕望地看著。
尉遲狐微微皺了皺眉頭,雖說原本就對這二人沒什么好感,但也沒料到會鬧成如今這個局面,不過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就讓他們好好受受教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