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7.智者愚愛
- 冬日歲桉
- 離祈詩詩
- 2215字
- 2025-06-30 13:29:51
到酒吧里,
出乎意料的,竟然還遇到了蘇北雋和他的幾位朋友。
只不過他們并不是來喝酒的,
任庭楊帶許歲桉來也不是喝酒的。
禮貌地打了幾聲招呼,許歲桉便被任庭楊領去了吧臺處。
任庭楊抬手示意里面的調酒師將側門打開,然后推著許歲桉進去了。
而他自己則是在外側的吧臺椅上坐下來,懶洋洋托著腮:“之前看我們歲桉很有調酒天賦,酒量又那么好,不如來專業局里試試?!?
許歲桉是想拒絕的,
以她當下的狀態實在是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可奈不住調酒師太過于熱情,而且蘇北雋也走過來,靠在吧臺上,說想品嘗一下自己精心呵護的病人的手藝。
許歲桉只好認命地拿起了雪克杯,動作如同木偶一般,敷衍中又裝作刻意的模樣注重細節。
半個小時過去,
蘇北雋對于出自她手的成品可謂是雨露均沾,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著,其實許歲桉內心清楚他的話里更多的是對她心理狀態的試探。
任庭楊不喝酒,卻也在竭力對準酒水外觀成色尬吹。
就這么湊合著假玩兒,許歲桉心底的困窘苦悶竟真的在不知不覺中淡化了許多。
可她還是有些焦躁,于是在沒人看向這邊時,她抓準時機,一把扯住了任庭楊的袖子,“我想找我哥?!?
“......”
任庭楊抿唇,扯出一抹無奈的微笑,單邊挑了挑眉:“你想找你哥干嘛呀?”
“我……”
“這里太悶了,去天臺吹吹風吧。”
“???”許歲桉迷茫。
任庭楊一直牽著她沿吧臺走出,又帶領她鉆入了一個角落,然后順著狹窄的樓梯往上走去,全程沒有人阻攔。
天臺其實就是一個小陽臺,地方不大,但家伙事挺齊全的,應了那句話:“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里有兩張圓桌、幾把椅子、各式各樣的盆栽、閃爍的彩燈……
任庭楊帶許歲桉走到了靠近邊緣護欄的桌子旁邊,彎腰為她展開了一把折疊椅,“這是溫立朔最愛發呆的地兒?!?
許歲桉眉目流轉,踟躕了一下,在這兒坐下了。
任庭楊在她對面也拉開把椅子坐下,靜靜盯了她半晌,而后不知想到什么,他唇角忽然勾起,露出一抹略顯幾分邪惡的笑:“高考結束自由了,要找你哥哥談戀愛啊?”
半是玩笑半是探究的一句話,卻直直讓許歲桉的心如墜冰窟。
“沒有。”
許歲桉立馬否認,瞳孔卻陡然僵顫著,滿面倉惶之色。
任庭楊輕笑:“撒謊。”
許歲桉變得很不好,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
深藏內心最深處的禁忌之情被窺見,世俗與倫理的條規霎時閃爍起金光,狠狠灼燙她軀殼。
一時間,劇烈的羞恥感、負罪感、恐懼與慌張,如波濤洶涌灌入心臟。
她嘴唇翕動了動,卻什么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咽喉仿佛被扼住了一樣。
“怎么,你不會以為能夠騙得過我吧?”任庭楊有點皮笑肉不笑。
許歲桉沉默著低下了頭。
任庭楊神色淡淡恢復如常,擰開一瓶雪碧遞給她,“緊張什么?我可是向著你的。”
許歲桉眸色一怔,有些不可置信,驀然抬起頭來,滿眼希冀地看著他。
“露餡兒了吧?”任庭楊語氣輕快地打趣,話音未落,便見對坐面紅耳赤的小姑娘又默默把腦袋耷拉下去了。
“溫立朔,他沒談過,”任庭楊不再嬉皮笑臉,反倒是端出了工作時那副正經臉來,“之前我一直感覺他對于男女這塊,無情無愛的,還懷疑他是不是個gay子,整得我很有危機感。不過后來,機緣巧合下他遇到了你,才慢慢地改變了?!?
許歲桉凝神盯著他,他以為許歲桉不相信,無奈又哂然一笑:“真的。他小時候學習好,大人天天夸,長大了又爆發出驚人的商業頭腦,就連我爸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樣兒,都特別嚴肅地和我說過很多次,溫立朔是個天生的商人,未來不可小覷,讓我一定要拉攏好。
我又不是傻逼,怎么可能不識貨,但不得不說,溫立朔的確是個極其精明的人,一貫擅長權衡利弊。雖然我感覺我也是猴精猴精的,但是在生意場上,我還真不敢質疑他。
這樣的人,能得到他真心對待真的很難得。
他對別人我不敢說,但是對你,是真真好!
不是表面的,是很用心的,誒,歲桉,你沒發現他對你特別好嗎?”
“我知道,”許歲桉回答毫不猶豫,卻又踟躕:“可是,為什么?”
“不知道,”任庭楊搖搖頭,忽然眉梢輕抬向她靠近了些,像在講述一件好玩的事情,“最初我也很驚訝,但他從來不告訴我為什么。在你的事情上,他都是親力親為,實在抽不出空,也不會隨便指派個下屬什么的,都是找我,你要知道,我可是他最信任的人。”
許歲桉眸子閃了閃,“他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對所有人都好?!?
“那是因為你只見過在家里的他。你可是沒見過他在公司的樣子,雷厲風行,殺伐果決,公司里很多年過半百的老總都不服不行,都很忌憚他。
他這個性格,我說真的啊,他很優秀,太有能力了,太驕傲了,對誰都看不上來,對誰都不放眼里,對誰都是不滿的。
我說難聽點的,就包括對孫阿姨,他也是沒多少滿意,對溫叔,更是不滿,可偏偏就對你這么個……呃,他看都不看,就滿意了。反正我覺得,你身上肯定是有什么,對于他來說是特別的?!?
“可是我問過他要不要在一起,問了許多許多次,”許歲桉苦笑著自嘲,“可他說我們只能做兄妹。”
“他有顧慮,”任庭楊凝重道,“就從你在學校被造謠卻不敢聲張那次,我們就看得出來,你是個特別在乎外界看法的人。”
“嗯?!?
“那件事后我們兩個還特地復盤過,也是在這兒,這張桌子前。”任庭楊對她坦然,“我當時說,你這丫頭哪哪兒都聰明,就是內核不強大,心靈太脆弱了,沒出息。
那別人說你兩句,你的第一反應從來不是去尋找問題的根本然后去解決問題,或者是解決制造問題的人,你就傻傻的,只會不分對錯地淪陷在事情造就的結果里,不斷地內耗自己、折磨自己,掘地三尺地挑自己的錯誤而不找別人錯誤,如果沒人引導的話,還真能把自己活活憋死。”
“嗯,”許歲桉聽著一系列對自身的批評,反倒異常地平靜,“我哥也覺得我很沒出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