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嚴宣贊同地點點頭。
因為是謀殺,才會有那樣怨恨與不甘的神色;遺書是兇手偽造的,才會以打印而非手寫的方式出現。
不和諧的地方終于在此時全部串聯起來。
不過要想弄清楚女人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能等明天過后。
方辰長長舒了口氣,余光不經意一瞥,瞄到了角落里那坨瑟瑟發(fā)抖的身影,“柒言?”
孟柒言忍無可忍,一把將被子掀起來,“大晚上的,你倆一定要講這么驚悚的話題嘛!”
她忽然后悔了,她寧可一個人再搬回房間睡。
“是嗎?”嚴宣抱著自己的被褥,攤在了床邊,“依我看,你剛才挨個砸門的樣子可猛了。”
孟柒言被搞得睡意全無,索性也開始聊了起來。
“我是個專門直播靈異游戲的,所以對這些還算有點抗性,但僅限被屏幕框住的虛擬世界,誰受得了現實里出現這些啊。”說著,她將被子裹得更緊了,只露出了個腦袋。
嚴宣躺下來,抬手敲了敲床板,又問起了方辰。
“你呢。”
“我就一送快遞的,祖祖輩輩都是。”
“快遞歷史這么久遠的嗎?”
“祖上是鏢局。不過……”方辰頓了頓,透著一絲喟嘆,“我爺爺曾經說,能送的不能送的,都歸方家管。之前還沒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今天倒是有點眉目了。”
“說起來,我就是在送物件的途中被突然拉到這里的,也不知道那單最后給沒給差評。”方辰側身低頭,看向地上睡的跟耶穌像一樣的男人。
“我可無辜。”嚴宣眨眨眼,“我那會正上著網,刷到了一張關于天橋的圖片,下一秒就過來了,是不是很慘。”
“不不,要比慘還是我更慘一些,我跟你們講……”孟柒言干脆坐直了身子。
時間就在你一言我一語中緩慢流淌,詭異的現象再也沒有發(fā)生過。
說到最后,房內的交談聲越來越小,間隔越來越長。
直到傳來平穩(wěn)安寧的呼吸。
窗外,黑暗散去,天空正逐漸變亮。
今夜,全員存活。
……
方辰是被一束陽光刺醒的,這里晝夜分明,夜晚有多可怖,白天就有多明媚。要是忽視掉昨日發(fā)生的種種,還真能算個世外桃源。
意識到有這個念頭后,方辰一愣。看來還是昨夜睡的太好,得保持點危機感了。
屋內的二人不見了蹤影,他摁開手機,嚴宣留了條訊息:大廳等你。
他是最后一個到的。
其余八人早已圍著中央圓桌落座,桌上依照人數擺放了同份數的水和面包。
不出意外,大部分人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張斌眼眶蓋上了重重的黑眼圈。
白黎直接趴在桌子上繼續(xù)補覺。
膽小的榕榕稍微適應了當下的處境,她看到方辰出現后,怯生生擠了個笑臉。
劉芒正閉目養(yǎng)神,指尖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察覺到方辰來了后,這位公子哥睜開雙眼,眸子里透著好奇和斟酌,“昨夜有發(fā)生什么嗎?過橋人。”
方辰覺得還是不要給他們無端加壓比較好,于是剛到嘴邊的話被硬生生轉了個彎,“一切正常。”
“你還真能睡著啊?”盧婉婷企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疲憊不堪的證據,不過失敗了。
“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李鐸狼吞虎咽地塞著面包,“還有,你們說那句題目是什么意思?我琢磨了一晚上,沒琢磨明白。”
“沒琢磨明白就對了,線索太少,再等等看吧。”劉芒接過話,斯文地擦了擦嘴。
趁著時間尚余,方辰將這房子仔仔細細探查了一遍。
一樓除了中央大廳之外,左右兩邊分別留有幾個小房間,廚房、置物室、休息處一應俱全,由內而外散發(fā)的霉味都暗示著這里已很久無人光顧。
哪怕有充足的陽光照射進來,依然擺脫不了死氣沉沉的感覺。
八點整,木匠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了門口。
依舊掛著那標志性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跟昨天晚上相比,身材壯碩了許多,連衣服都合身了起來。
方辰深深看了眼木匠的左手,隨后跟嚴宣交換了個眼神。
二者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不對勁。
明明昨夜還沒有的,今天男人的無名指上卻多了枚戒指。
木匠招呼著在場所有人一同去取斧頭。
等大家走出大廳才發(fā)現,此刻雖然天氣晴朗,然視野的盡頭依然被一片厚重濃霧所籠罩,就像一堵氣態(tài)墻,將他們隔絕在這片天地之中。
詭異,仍在繼續(xù)。
二十分鐘后,方辰面前出現了一層矮平房,跟住宿區(qū)的房子相比顯得有些破敗不堪,甚至連鎖都沒有,大門只是輕輕虛掩著。
南邊是片幽密的山林,面積最多只有一個操場那么大。但因為種滿了樹木的緣故,肆意生長的樹枝層層交錯,硬是將這塊地遮擋的不見天日。
在陽光如此熱烈的情況下,僅少許光線能僥幸穿透,遠遠望去,只有那塊是陰暗一片。
木匠領著眾人來到屋內,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面工具墻,十把一模一樣的斧頭并排擺放著。
他們九個再加上木匠,一共十人,對應的斧頭也是相同數量。
“嗯?”嚴宣摩挲著下巴,望向那排斧頭,眼中難得涌起些許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