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看著云歸晚,她明面上雖然是站在云歸晚這邊,一副要為她做主替她出氣得模樣,可是心里對云歸晚還是不滿意的。
娶妻不比其他,人品,家世,樣貌樣樣都要考究。云歸晚別的沒什么說的,在云家這樣的磋磨之下,也沒有養歪性子,可見內心堅韌。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云歸晚在云家已經是孤身無依,對少將軍來說娶這樣一個妻子非但沒有助益,反倒因為云歸晚今日之舉,跟云家結了仇。
云家雖比不上將軍府,可到底也是官宦之家,不能輕視。
“你們都下去吧。”將軍夫人示意眾人退下,云夫人還有云姝看著云歸晚的背影恨不能眼神化刀,將云歸晚碎尸萬段。
等眾人退了出去,房門被關上,云歸晚這才開口道:“夫人心中所思,晚兒明白。晚兒父母雙亡,沒有兄弟依靠,對少將軍并無助益。今日揭破云夫人畫皮,更是跟云家結了大仇。夫人有退親之念,晚兒明白,也理解。”
將軍夫人走到桌邊坐下,看著云歸晚挑眉道:“哦?你不想借著將軍府的勢力,脫離云家這個泥淖?”
“我想。”云歸晚看著將軍夫人,眼中光華綻放,“所以我想跟夫人談筆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將軍夫人好奇道。
“將軍府借我一年權勢,助我分家立府。一年之后,我帶夫人與先母當年的文書上門,自請退婚。”云歸晚不急不緩說道。
云家人只道將軍府與云家的婚約沒有信物,實則不然。當年將軍夫人與云歸晚母親是閨中密友,定下婚約之后就在一方錦帕上留書作證,這帕子被云歸晚母親身邊的忠仆好生收藏,等云歸晚大了,才交給云歸晚。
將軍夫人神色一動,看著云歸晚神情難測,“那帕子在你手里?”
“是。”云歸晚答道,有那帕子在,云歸晚原本可以強行要求將軍府履行婚約,嫁入將軍府。將軍府權勢雖然大,可畢竟眾目睽睽,若是無故毀約,只怕御史臺第二天就能一本奏折,參將軍府一個失信失德。
“今日一鬧,云夫人不會真心為我籌備婚事,她本就不待見我,今后只怕更是恨我入骨。我無父無母無兄弟,外祖家也人丁凋零,我憑什么嫁入將軍府?”云歸晚說道,暗自在心中補了一句,更何況少將軍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都不知道,她怎么會愿意嫁進去。
與其把自己的人生交托給一個什么都不了解的人,不如以此為籌碼,為自己博一個自由。
將軍夫人看著云歸晚,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看得云歸晚渾身緊繃像只炸了毛的貓一樣,才錯開視線,緩緩說道:“云歸晚,你很聰明。”
“從前隱忍,在云夫人的苛待下忍辱負重,靜靜蟄伏,只等有了機會便一舉翻身。可是你,還是嫩了點。”
將軍夫人有些感慨,若是云歸晚的父母還在,云歸晚當真是個完美的兒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