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正欲說話,就聽旁邊已經給云姝驗看了傷勢的大夫回話道:“云大人,令小姐這臉,乃是被生石灰灼傷,不知小姐今晨用過什么?怎么會將生石灰敷上臉?”
“生石灰?”云不易眉頭一皺,看向云夫人,云夫人忙垂首說道:“老爺,我也還在查呢。”
“二妹妹不是說了嗎,是敷臉的脂粉里被摻了生石灰。”一直站在角落里,沒什么存在感的云歸晚突然開口道。
云不易循聲看了過來,云歸晚回視,緩緩繼續:“姑娘家敷臉用的脂粉里竟然摻了生石灰,這可是毀人一生的事情,可見幕后之人心思狠毒,二叔父,府中藏有這等下作之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您可得小心了……”
云歸晚聲音不大,但不知怎么的,那語調幽幽,叫在場的人都聽得心神一凜。
“今日是在二妹妹脂粉當中摻生石灰,明兒恐怕就是要在府上飲食當中摻毒了,想想都嚇人,這可叫人怎么是好呢?”云歸晚慢慢地說完,還故意拖長聲音嘆息了一聲。
如今云不易已經過來了,事情反正已經鬧大,不如就干脆鬧得更大一點,不是要搜雙心院嗎?既然要搜,那就索性全府一起搜,看看最后到底能搜出個什么玩意兒。
云歸晚故意危言聳聽,說府中藏有心懷不軌的下人,就是要讓云不易下令搜府嚴查,一旦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云夫人身邊的人想要使手腳也有限,更何況……
云歸晚看著云姝有些驚慌閃爍的眼神——她就賭了云姝還留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準備一擊不中,再尋新的機會下手。
果不其然,她這邊話音剛落,云姝的神色立刻就變了。
她不敢在云不易面前鬧,只能一個勁兒地扯云夫人的衣服,拼命給云夫人使眼色。
云歸晚在心中暗暗冷笑。
云不易為人自私,沒什么同理心,不然也不可能放任云夫人苛待云歸晚這么多年。家里后宅這些事,老實說他也不關心,什么夫人,什么女兒,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面子,是自己的官聲。
若是鬧出來洪文學士的女兒心思狠毒,意圖謀害自己的長姐,這長姐還是將軍府認定了的少夫人,這對云不易來說可是奇恥大辱!而且弄不好還會得罪將軍府。
云不易絕對不會容忍這種事。
果然如云歸晚所料,一聽這話,云不易愣了一瞬,隨即勃然大怒:
“查!給我嚴查!看看這些臟東西是怎么混進小姐的脂粉當中的!”
云姝傷得奇怪,誰知道還會不會有更惡毒的東西藏在清心院?
“云福。”云不易開口,將自己身邊的大管事叫了進來,“帶人將清心院搜一遍,務必要仔細!我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往府里帶這些腌臜東西,還敢謀害二小姐!”
誰料,云姝一聽云不易要人搜清心院,頓時驚慌叫了起來:“父親,不可以!”
云夫人一愣,趕緊上前摟住她,將她的臉擋在自己懷里,免得讓云不易看出什么端倪。
但云不易卻已經皺眉看了過來。
云夫人眼珠兒一轉,連忙替云殊辯解:
“老爺,姝兒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您這大張旗鼓地要搜她的院子,傳出去人家該怎么說!”云夫人看著云不易求道:“后院的事交給我吧,我還能害了姝兒不成?您事務繁忙,還是先去弘文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