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親人相食
- 主母錯撩美人,二嫁母儀天下
- 蜚雨
- 2035字
- 2025-01-05 20:21:58
未來如何,難以預(yù)測,有過片刻真心已是足夠。
江暄拿出一封信箋,上書四個字——暄弟親啟。
“前幾日十一姑娘交給我的,”江暄頓了一下,“大哥的絕筆信。”
“我有點不敢打開。”
晚風(fēng)拂得窗欞作響,燭火輕曳,倒映在他眼眸中,星星點點,斑駁不明。
林溪遠(yuǎn)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江暄點點頭,拆封、展信。
吾弟江暄親啟。
父皇病后沉迷丹藥、不理朝政,更聽從奸人讒言,命我親至西南剿匪。一路艱險,恐有去無回,思兄弟之中,你與我最為親厚,故寫此信以托死生。你身所中斷腸之毒為母后所下,母后拳拳愛子之心,可惜行事偏激,為兄阻止不及,替母后向你道歉,唯求你念及兄弟情分,護母后一世安寧。如此一來,崔氏也可為你所用。沈喬、崔鈺一文一武,人才難得,需善用之。太子妃沈氏聰敏賢德,入府后無所出,年歲尚輕,宜勸其改嫁。暗衛(wèi)十一,或走或留,遂其心意。
落款為江曄。
一旁還有他的私印。
信不長,語言簡短平實,交代了至親之人的安排,都是掏心窩子的話。
皇后的那朵玉羅花,用掉了。
還剩下麗妃和凌妃的那兩朵,其中有一朵,便是殺害她父親的兇手所用。
江暄閉上雙眸,睫羽顫動。
林溪遠(yuǎn)抱住他,輕輕拍拍肩膀:“想哭就哭吧,我假裝沒看到哦。”
江暄笑了一下。
很快,她肩膀便染上水跡。
“我原來總有些猶豫,雖然外公一直勸我。”
“猶豫什么?奪位嗎?”
江暄嘆了口氣:“我大約是軟弱吧,總覺得為著個皇位,同至親之人爭個你死我活,不值得。”
“你知道嗎?小時候的一年中秋夜宴上,四哥還偷偷塞糕點給我。那會兒我還被賢妃娘娘收養(yǎng),宴會上父皇都光明正大地忽略我。”
林溪遠(yuǎn)點點頭,回想起了她還不是毒婦的歲月。
“我小時候還是個安靜的女孩呢。”
江暄被她逗樂了,伸手一撈,便把人抱在自己腿上。
林溪遠(yuǎn)順勢摟住他脖頸,眨眨眼睛:“你這力氣恢復(fù)了不少,再也不是嬌弱美人了。”
“我本來就不是。”
“現(xiàn)在要走霸道皇子強制愛的路線了嗎?”
江暄眼睛紅紅的,像只漂亮兔子。
他沒好氣地看了林溪遠(yuǎn)一眼:“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少看點話本子。”
他想起那本《清冷御史情陷沖喜小娘》,又道:“你之前讓我念的那本書,前面還有幾分精彩,到后面便疲軟下來了,感覺作者在湊字?jǐn)?shù)。”
林溪遠(yuǎn)點點頭:“確實,云陵哭哭雨就是容易爛尾,開頭總是寫得很精彩,把人騙進(jìn)來再殺。”
江暄道:“如果奪位失敗了,就隱姓埋名去寫話本子好了,我的水平比那什么哭哭雨高。”
林溪遠(yuǎn)笑了一下:“怎么還沒開始就想著失敗了?有顧相和崔家的支持,你的勝算不比四殿下低。”
“江曜不足為懼。”江暄頓了頓,“我們真正的敵人,是父皇。”
“陛下?”
“父皇雖然上朝不如以前多,但仍通曉天下大事,大哥明面上協(xié)從打理朝政,實際大事仍舊是父皇做決定。我總擔(dān)心,他留有后手。”
后手?
林溪遠(yuǎn)剛想說陛下不就剩你們兩個兒子了?
忽然想到昭陽,忽地后背發(fā)涼。
從前她有所猶豫,而且覺得江暄其人,說得好聽點是仁善,說得難聽點是軟弱。
若無人同他競爭皇位,他自然會是個體恤百姓的好君父。
但面對著奪位之爭,他的劣勢便顯現(xiàn)出來了。
可是經(jīng)歷了太子身死這件事,他勢必會接收太子一方的勢力,包括開國元勛崔家在內(nèi)。
林溪遠(yuǎn)也相信他會有所成長。
朝中一下子變成了他和四皇子江曜相爭。
麗妃一黨不顧西南水災(zāi)局勢,在關(guān)鍵時刻刺殺太子,若不是江暄也在此,青州百姓將被全部放棄。
此等行為,林溪遠(yuǎn)深為厭惡。
她畢竟當(dāng)過二十多年現(xiàn)代人,并不覺得這些王孫子弟的性命就比普通老百姓更值錢。
如此一來,局勢便明晰了,她會同文嘉和一般,支持江暄。
愛里摻雜著利益,利益里又有愛意勾連,不明不白,不死不休。
如今,她既然選擇支持江暄,那么昭陽之事,便不應(yīng)該再隱瞞。
“陛下的后手,我想我知道。”林溪遠(yuǎn)看向江暄,“你的九妹妹,昭陽公主殿下,其實是名男子。”
窗外忽地劈過一道閃電,狂風(fēng)大作,雨水砰然而落。
“你說什么?”
江暄皺起眉來。
“我說,”一瞬間的白亮映照林溪遠(yuǎn)面容,頗有幾分鬼魅,“江昭陽,是九皇子。”
房價內(nèi)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暄幾乎要把檀木座椅的把手?jǐn)Q碎。
“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日昭陽公主給我下藥了,我出于好奇,看了一眼。”
江暄按了按發(fā)痛的太陽穴,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你應(yīng)該沒看錯吧?或者說昭陽,應(yīng)該不是旁人假扮的吧?”
林溪遠(yuǎn)拿出那枚“昭”字翡翠玉佩:“你妹妹的玉佩,如假包換。”
當(dāng)初沒仔細(xì)看,現(xiàn)下看來,昭字身后,刻了一輪熾日。
江暄拿起自己腰間的翡翠青竹玉佩,上面刻的是“暄”字。
“昭昭白日,悠悠長夜。這名字起得真不錯。”
林溪遠(yuǎn)抬眸,感覺江暄破防了。
只見他緊捏著那塊“昭”字玉佩,良久才松開:“皇帝,用心險惡至此。”
江暄只覺得頭暈?zāi)垦#骸八胱接^虎斗,好讓他最疼愛的小兒子坐收漁翁之利。”
再睜開眼時,他已是目中一片冰冷。
“我決計不讓他如愿。”
又一場雨落下時,有兵衛(wèi)雨夜闖入刺史府,向文嘉和匯報。
“文大人,洪災(zāi)沖垮了大批農(nóng)田,今年收成沒了著落,已有大批百姓餓死了,至于典妻賣子、親人相食之事,到處都是。”
文嘉和道:“不是說了要向云華州借糧嗎?”
“派出的人去了云華州,被擋在云華州刺史府外,根本不讓進(jìn)。請大人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