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王衡音在迎賓,首先到場的那個人就是熟人。
龍云帝國的皇帝陛下。
他行走在人群里,沒人會注意到他。
說實在的。
這位皇帝陛下的打扮過于簡單普通,一身白色的短襯衫,半截的褲子剛好蓋住膝蓋,渾身上下看不到一件飾品,這個衣飾何止不適合出現在婚禮上,走到哪都遭嫌棄。
他很干凈,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精神面貌很好,只是不適合出現在這個場合,更不適合以皇帝的身份出現在這個場合。
這是王衡音的婚禮,這是一個重大的場合。
一個皇帝陛下也不該忽略的重大場合。
“王衡音,我今天不是以一名帝皇的身份而來,而是以一名朋友的身份而來,到這,祝賀王姐姐新婚快樂。”
趙星吟像是一個普通的小伙子,更像是一個調皮的弟弟。
他走到了姚天誠的身邊,拉了拉后者的手。
王衡音看也不看,輕聲道:“去吧。”
……
……
“陛下,您有何指教?”
“我說了,我不是以龍云帝國皇帝的身份來參加這場婚禮的,你不用這么拘謹。”
“你想說什么,但說無妨,不用拐彎抹角。”
“龍云帝國大廈將傾,誰也不知道這個局面能維持多久,短暫的平靜終究是短暫的,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么了吧。”
“您是希望我為帝國盡忠?”
“可能嗎?不可能,我不可能允許你為這個殘破的帝國盡忠,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你是希望我護住我的妻子。”
“姚天誠,你沒有讓我失望,你的妻子,王衡音是你的妻子,請記住這一點。”
“王衡音,她不只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信仰。”
“那更好。王叔會與這個帝國共存亡,王姐姐不應該也承擔這個責任。那天到了,她不走,綁著她也得走。”
“我明白。”
姚天誠也不在意皇帝是否試驗他的心意。
作為一名領主,除了領主能平等對話,皇帝這個職位是無法與一名領主抗衡的。
還是那個原因,要是惹急了一位領主,所謂的百萬雄師只是浮云而已。
要滅了一支軍隊,難如登天,可要藏在暗中殺死幾個關鍵性人員,讓一個組織土崩瓦解卻不難。
要是負責執行的官員全死了,政府能叫政府,朝廷能叫朝廷嗎?
“拜托。”
趙星吟轉過身,微微一笑:“算算時間,該到的幾位大人該到了。”
他走了出去。
一名中年人正在迎客,一頭火紅色的頭發,頭發上帶著燒焦的黑色,身姿偉岸,渾身散發著接近暴怒的火焰之氣。
這個男人,他面色不善,天生觸犯了嗔怒之罪,也是一名天生的強者,一舉一動如同雷霆之震,龍云帝國的最強者。
“王府主,幾天不見,脾氣見長。”
那是一名黑衣人,一身純凈的黑色,分明是行走在太陽之下,光明朗朗,可他仿佛永遠籠罩在了黑暗陰影里,看不到他的外貌,看不到他的身形,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
“我還以為你打算繼續藏在暗中當老鼠,終于舍得走出來了。玉神呢,作為咱們龍云帝國最出色的年輕人,我家丫頭婚禮,他不賞個臉嗎?”
黑衣人淡淡道:“陛下到了,我這個藏在陛下陰影里的人能不到嗎?至于玉神,曾經的他是龍云帝國最出色的年輕人,因為薄御贖已經不是人了。現在,拋卻了薄御贖這個異端,也輪不到我家那小子囂張。”
“王府主,你是好福氣,生了一個好女兒,還順帶一個好女婿,更重要的是你的女婿全是龍云帝國最頂級的存在。前段時間,暗影門那個小子與你家丫頭掰了,我還有些惋惜,可你家丫頭爭氣,剛走了一個薄御贖,又迎了一個姚天誠,這全是了不得的年輕人,比你我可強多了。”
王無澤道:“哪里哪里,你家那小子也快了。龍云帝國要是能再多一名領主,我的壓力會小很多,這個時代已經是年輕人的時代了。”
“年輕人是年輕人,他們還要時間發展發育,我們這群老一輩得幫他們撐好場子,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聽上去全是廢話,見面寒暄。
可實際上能聽得懂其中含義的并不多。
正好,聽得懂的人也到場了一個。
那是一名穿著黑色的美婦,容貌非常年輕,應該用少婦形容,氣質還帶著幾分清純幽冷之感,嬌軀修長,玲瓏浮凸,長發高高的盤起,烏黑亮麗的頭發里插了一支赤紅色的玉發簪。
她的氣場并不強勢,還帶著幾分含蓄,更像是一個還沒熟透的年輕女子。
她是龍云帝國銀行的行長。
離紅玉。
“王無澤,你可別急著找死,你要是死了,龍云帝國將會大亂,這個國家要是亂了,兵兇戰危,你知道的。”
黑衣人:“離行長,你們銀行的情報網冠絕龍云帝國,我傅家的情報系統要略遜一籌,還沒找到貴千金的下落嗎?我認為你要改變尋找方式,好好在地里找找。”
離紅玉挽著胳膊,毫不遲疑地展現她的偉岸:“傅永城,算計我。要用我銀行的力量幫你對付那幫世家大族,請你記住,我銀行的立場永遠是中立的,我們永遠與教廷站在一起,你們龍云帝國的官方分量還不夠。”
傅永城嘆了一口氣:“離行長,你誤會了。到了你我這個級別,算計這個東西沒什么存在的必要,說的全是實話。你不如思考思考,我說的話是不是有道理的。”
離紅玉的眼神多了幾分冷厲:“好,不如讓我去你們傅家做客做客,找一找我那走失的女兒。你們傅家不就是‘埋在地里’的嗎?”
“今天是我女兒的大婚之日,請不要在這里討論晦氣的東西。要是搞砸了這場婚禮,夫人會不讓我上床的。”王無澤笑著,半開玩笑地說道。
幾個大佬相視一笑,這一頁就翻過去了。
……
……
大廳里,幾個領主相談盛歡,王衡音作陪,姚天誠還沒回歸。
“王丫頭,越長越漂亮了。只可惜我的女兒,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也出落得很漂亮。”離紅玉審視著王衡音的俏臉,道。
“離行長,你們一定會母女團圓的。”
“借你吉言。所以我到這婚禮上沾沾喜氣,看看能不能早日找到我的女兒。丫頭,不介意吧。”
“求之不得。”
傅永城站在了一旁,歪了歪身子,身子輕飄,他的五官藏在了黑暗陰影里:“自從聽說你與薄御贖分手了以后,我還以為我家那小子有機會趁虛而入,沒想到你這丫頭的魅力這么驚人,就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前輩,當著我的面挖墻腳,這太不道德了,今天可是我與大小姐的婚禮。”姚天誠走了過去。
“你小子還挺小心眼,占有欲強,你那句話聽出我實在挖墻腳的,全是夸你媳婦。”傅永城也是久經世事的老江湖,說話面不改色,也不知說的話是真的假的。
正在這時,一股龐大的意志擴散了出去,薄薄的意念如同煙霧一般覆蓋了這一大片城區。
這時,幾個領主的臉色同時變了。
王衡音問道:“怎么了,你們的臉色這么難看?”
姚天誠低頭在她耳畔說了一句。
王衡音的臉色變了一變。
王無澤站起身。
“父親。”她攔住了王無澤。
王衡音朝著幾位長輩微微行禮:“各位,失陪了。”
“要不我們一起去?”
“不用,天誠陪我即可。您放心,我了解那個人。”
王無澤道:“女兒,這是你的婚禮,最好還是為父走一趟。”
“不可,在場只有我了解那個人,也只有我知道怎么應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