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熱的眼里,春風就是一個領家小妹妹,貼身小侍女,清新、乖巧、可愛、聽話、純潔,專門負責他的生活起居,好像就是一個花瓶。
可在皇熱的心里,他又怎么敢這么定義春風?
曾經,在她最為無力、最為絕望、最為彷徨的奴隸時候,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用一把刀威脅了賭場的管理者,逼著賭城之主的心腹待她遇到了他。
從結局上看,這是好的。
可要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皇熱甚至不敢肯定自己能做到,運氣占了很大的成分。
而要把自己的命運押在運氣上,也是莫大的勇氣與魄力。
要是失敗了,她可不是生不如死這么簡單,用最難聽的話語去形容都很難描述失敗的下場。
“您介意嗎?”春風怯生生道。
皇熱:“介意什么?介意你這么乖,這么美,這么聽話嗎?只要你不把刀抵到我的脖子上,我不會介意的,也不該介意。”
“是的,少爺。”
“你哥哥對我的態度還是這么差嗎?”
“不不不,那個,我哥哥他……應該……對您應該是改觀了。”春風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堅定,再到后面的懷疑,再到后面的猶豫,一切全落在皇熱的眼里。
從情感上講,春風不希望皇熱懷疑她哥哥。
可是,春風也知道很多東西不能做出肯定的答復。
少爺,他會當真的!
“這個‘應該’是什么意思?”
“在我面前,哥哥他并未對您表示不滿。”
“實際上呢?”
春風眼神里的彷徨盡散,只留下了一片堅定:“我認為,哥哥是滿意的。”
“為了防止你誤會,我得多問一句,我為什么要問你哥哥的態度?”
“您擔心我哥哥做出背叛天龍會的事情。”
“可能吧,其實,我更擔心的是他的不滿會遭到有心人利用。”
春風:“不會的,少爺。”
皇熱嘆了一口氣:“我知道這是錯誤的行為。凡是管得太多,必遭反噬。”
“我問你,是因為我不能直接問他,懷疑一旦從心里升起,將會如同野火一般無法撲滅。我不希望他生活在惶惶里,更不希望他在漫長的時間里憂心著妹妹的生活,因為他是你的哥哥。”
“我懷疑他,在他眼里,就是我不信任你。這個觀感太危險了。”
皇熱低下頭,眉眼說不出的疲憊。
“太累了。”
前方開車的閆雪回頭看了一眼皇熱,眼神里的波光微微閃動。
春風不知所云。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一個人要是演得入戲了,不知道什么是真,也不知道什么是假。
春風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只能上著一條賊船,無論這條賊船是好是壞,逃不掉的。
……
……
“云姐姐,好久不見,要不是寶寶又大了點,我一定得抱一個。”皇熱干出了一個唐氏的白癡方會干出的事情。
在人家的孩子爹面前說抱抱這么親密的詞匯,你不怕挨打打死吶!
皇熱不怕。
云淺爭微微一笑。
她站在了這大門口,一身白色的薄紗,腹部已經緩緩隆起,那份宛若百合一般圣潔的氣質彌漫開去,看不到什么煙火氣,宛若神國降臨人世間的圣女。
從道理上講,皇熱在這婚禮現場發現云淺爭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云淺爭姐姐,王衡音曾經差點害死了你,還差點害死了你的孩子。
你不給自己爭口氣,也得給自己的孩子爭口氣,上這參加婚禮要砸場子的嗎?可我知道你只是上這參與婚禮的。
搞毛。
皇熱完全弄不懂云淺爭這個詭異的人設是怎么在龍云帝國的亂世里活下去的。
確實不懂。
可是,這么一個完美的老好人人設,他實在不忍心謾罵,也不舍得苛責。
“云姐姐,等這場婚禮完成,你與姐夫的婚禮也該提上日程了。”
薄御贖不說話。
“他還沒同意呢。”
還不等薄御贖回答,皇熱開口比他要快得多。
“他要是不同意,那就不需要同意了。”
閆雪沒聽懂。
春風聽懂了。
他了解自家少爺的作風,所作所為,乾綱獨斷。
薄御贖要是不同意,云淺爭她孩子就不要認爹了。
皇熱看向了一旁的薄御贖。
“我敢不同意嗎?不敢。”
皇熱正要嘲諷兩句,卻不知怎么注意到了那只站在云淺爭肩膀上的烏鴉。
小烏鴉左顧右盼,眼神靈活。
他看不到它的眼睛,也讀不到它的眼睛。
不知為何,皇熱的心里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
……
皇熱走進了婚禮現場。
有人迎接。
這個迎接人員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王通。
皇熱與王通不存在任何交情,兩個人還在那場新生選拔賽上留下了一點點恩怨。
當時,王通一個技能把他炸成了煙花,皇熱直接從優等生成為了淘汰生。
幸好,玉光明可以給他走后門,甚至已經準備好了給他走后門。
更幸好,皇熱完全不指望自己能走后門,對于黑暗世界的戰績就是一扇鐵門,誰也撼動不了的鐵門!
“歡迎貴賓,家姐派我迎接各位。”
王通展現出了幾分禮數,只是他行禮的動作怎么看怎么別扭,與他的氣質完全不搭,還有點僵硬。
王通這個戰斗力的強者,行個禮還能僵硬,看得出這貨從不知道什么叫行禮。
皇熱爽朗一笑,拍了拍王通的肩膀:“不用這么文縐縐的,你不是走這條路的人,我也不是。”
這瀟灑的動作就像是兩個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王通看著皇熱,一時間不知作何計較。
王通是一名驕傲的男人,真正的驕傲不是死撐著不認輸,而是認輸且不服輸。他發現自己確實比不上皇熱,并且要是走這一條賽道,可能這輩子也追不上他。
“我們是去打一場,還是聊一聊修煉的心得。走上門師之路,這條路上全是智慧與坎坷,我們可以暢聊三天三夜。”
王通疑惑不解:“你怎么知道……”隨后靈光一閃,他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寒芒。
這個人是未卜先知,還是暗中監控他們?
王衡音叮囑過他,陪皇熱的時候,要么與他討論戰斗,要么討論修行,可他要是敢談論家族,她會讓姚天誠揍死他。
“別激動,別驚訝。恕我直言,王衡音把你安排給我就是為了向我證明她不耍花招,因為你一個武癡就不是能耍花招的人設,同時安排一個足夠強且合適的人看著我,防止我在她的婚禮上耍花招。”
“找你陪我,兩個人不能大眼瞪小眼,我們不能在婚禮上激烈運動,那總要說個兩三句話。可你就是一個修行天才,一個武癡,能高談闊論的范圍僅限于戰斗與修煉。”
“她應該關照過你不許談家族與生意。正常,你要是與我談生意,要么就是讓我誤會,要么就是讓我套話,吃力不討好。”
這時,薄御贖出現在了皇熱的面前。
一個領主。
這特么光芒一閃,跟靈魂乍現似的。
“什么,云姐姐失蹤了?你確定!”
“我已經找遍了龍云城,找不到她的生命痕跡。”
“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