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爺爺，你讓我去，我親手宰了這個畜生！”朱元璋望著兩位，沉聲道。

咱們老朱家，不能再此等侮辱。

尤其是爺爺，曾說過“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小子是天子叫國門，社稷死而君王生。

朱元璋絕望地閉上雙眼，沉默片刻：

“不，按照既定計劃行動。”

“至于這個不孝子孫，于謙！告訴前線將領，若遇朱祁鎮，無須稟報，就地格殺！”

“是！”于謙領命。

朱元璋望向幾人：

“上百萬條人命在你們手上，大明的國運在你們手上！一切就仰仗你們了。”

“孩兒定當竭盡全力！”幾人紛紛抱拳。

.........

朱高熾南下，快馬加鞭趕至南京。

調集士兵，將西南土司之兵，東南沿海之兵紛紛調集，甚至讓世代鎮守的云南沐家，也勤王保駕。

朱棣到達山東之后，則聽從父親建議，讓朱瞻基領著步兵，佯攻河北，營造試圖馳援北京的假象，牽制敵人兵力。

而他則領著精銳三萬騎兵，攜帶三月口糧，急速穿插，直搗敵人老巢。

自己曾五征漠北，這些部落大致在什么方向，他熟。

北京城下，瓦剌大軍壓至。

敵人人數與我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沒有任何的畏懼。

此刻，城門打開。

朱元璋身著紅甲，胯下黑馬，疾馳而出，位于眾位之前。

他望向前面的敵人，瞧著迷茫的眾人，抽出腰中寶劍，高聲道：

“明軍威武！”

“皇上威武！”

眾士兵已然知曉太祖皇帝親臨，無不亢奮。

有他在，咱們一定能打贏。

也先拿起放大鏡，看向遠方，瞳孔微縮。

真像啊！

可那又如何?

自己大軍親至，絕對不可能會輸。

朱元璋看向眾人：

“如今一百年了！這些人還要回來。”

“一百年了，敵人又跨過長城，窺伺中原。”

“你們的子女在這里，你們的土地在這里，你們的父母兄弟在這里，你們的祖先也埋在這里！”

“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將士們！”

“將士們！”朱元璋繼續看向他們：

“這些草原人仗著人多，就妄想踏破北京，用你們的尸骨，書寫他們的傳奇！”

“朕不答應，所以，朕回來了。”

“今天，我要和你們一起，血染沙場！”

“我要和你們一起，打三陣，贏三陣，砍倒他們的大旗，誅殺他們的大將。”

“告訴他們，退出長城，保爾全尸。”

“明軍威武！”

“皇上威武！”

戰旗不斷飄揚。

在他一聲令下，先鋒部隊悍不畏死，從后方之中向著敵軍沖去。

“嗚嗚！”號角聲響起。

瓦剌士兵驅馬，向著明軍沖殺而去。

明軍先用箭矢，后用紅衣大炮不斷減傷瓦剌騎兵。

戰場之上，硝煙彌漫。

可火藥的殺傷力終究有限。

敵人還是用生命，貼身肉搏了上來。

朱元璋一馬當先，兩隊騎兵率先碰撞。

而后步兵往前。

這是戰斗意志的比拼。

這是靈與肉的碰撞。

草原人高馬大，武技占優。

中原依靠兵器鎧甲可以與之對拼。

四處都是尸體，鮮血染紅了地面。

甚至朱元璋都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敵人，他已經麻木了。

待到黃昏時刻，敵人響起退兵之鼓聲。

朱元璋這才驅馬返回城內。

可也先并未放棄，對德勝門進行晝夜攻打。

哪怕器械司晝夜加工，火藥、箭矢等遠程兵器依然出現供應不足情況。

京城三千營已快全數拼光。

朱元璋都打算讓神機營備戰。

神機營打光，那就錦衣衛上。

錦衣衛沒了，皇宮之中，不是有五千名太監嗎？

甚至大牢之中，還有諸多死囚。

這些人都拼光了。

那還有百姓。

瓦剌屠城，已然傳至他耳中。

若是北京城破，這些人還能逃去哪里。

還不如頑強抵抗，拼條活路。

時間一點點過去。

局勢對朱元璋越來不利。

可也先瞧著北京久攻不下，已漸漸沒了耐心。

時間拖得越久，對他來說就越不利。

明朝的援兵就快來了。

若真是讓他們緩過勁來，咱們能落得好。

于是他還是按照老方法，將朱祁鎮綁至戰旗上，轉頭攻打西直門。

朱元璋得知此消息，來到城墻之上，搭弓射箭，一氣呵成，直接射死了朱祁鎮。

也先手中再無籌碼。

此時，瓦剌營帳內。

也先端坐主位。

五個月了，已經整整五個月了。

北京城還沒有打下來。

甚至咱們連外城都沒有奪取下來。

“兀良哈那邊怎么樣了？”也先悶聲道。

“回稟也先，明朝的山東軍隊，并未突破我軍防線，我軍仍占據有利形勢。”

“脫脫不花呢？”

“回稟也先，脫脫不花已蕩清西北，如今四川、西南明軍，已盡數北上，其部族正依托險關而守！”

也先聞言，閉上了雙眼。

依據斥候稟報，如今南方軍隊三十萬，不日之后，就將抵達北京城。

咱們已然沒機會了。

就算奪下北京，也守不住。

咱們是該退了。

長生天，你就這么庇佑大明嗎？

也先疲憊閉上雙眼，沉聲道：

“收攏士兵，準備撤吧！”

在場眾部落首領，聞言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咱們終于可以退了。

仗打到這份上，形勢很明朗。

可也先不說退，他們也沒這膽子。

“是！”眾部落首領紛紛道。

此時若退，還能有些收獲。

畢竟土木堡一戰，咱們繳獲的物資太多了。

“報！”這時，一位士兵，滿身是傷，狼狽走進屋內。

“說！”也先道。

“回稟也先，草原上有一支精銳明軍騎兵，他們見人就殺，連婦孺兒童都不放過！”

“如今已連屠數百部落，甚至您的王庭，都被.....都被.......”

“都被什么了！”也先聞言，大怒。

“都被攻陷，其數萬人口，無一逃脫！”那位士兵道。

也先帶來的都是精銳。

如今草原空虛，咱們根本就不是其一合之敵。

眾部落首領，紛紛嘩然。

草原可是咱們的家啊，咱們家都快沒了。

也先聞言，絕望閉上雙眼。

咱們贏了土木堡一戰，可結果呢？

草原上都是咱們的未來，如今他們沒了。

咱們草原，數十年都緩不過勁來。

這就是這位大明皇帝的手段嗎？

難怪山東備倭兵一直不突破防線，原來是這個原因。

咱們輸了。

徹徹底底的輸了。

這之后，咱們就要承受這位大明皇帝的怒火。

可如今，想不了那么多，也先繼續問道：

“他們人呢？”

“回稟也先，他們一路前往漠西去了！”

“也先，他們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也先，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就是啊，要是讓這股明軍回去了，長生天、昆侖神饒恕不了我們。”

在場眾人議論紛紛。

“好了！”也先朗聲而道：

“以后軍為前軍，有序撤退，同時把守宣化、大同，我要讓這股明軍有來無回，用他們的頭祭奠亡靈！”

“是！”眾人紛紛答道。

“稟告太祖，敵人退了！”此時的于謙，沖進營帳，眼神之中，滿是興奮。

天不亡大明啊！

敵人終于退了，也就是說，朱老四的軍隊給敵人造成了極大的創傷，否則，南方軍隊未至，也先必然不會甘心退去。

這時候就是咱們反攻的時刻。

“讓京城諸將，追殺敵人！”朱元璋拿起頭盔，佩戴其身。

“太祖，不可啊！”于謙連忙勸誡。

咱們京城如今只有不到一萬守軍。

若是全部出動，敵人殺個回馬槍怎么辦？

京城事關國本，不可輕舉妄動啊。

朱元璋微微一笑：

“無妨，朕心中有數。”

如今敵人已是強弩之末，大本營又遭妄動，就算攻下北京又如何？

只要朕在，大明王朝就不會倒下。

南方之兵，已快要進達河南。

西南之兵，已快要進駐山西。

山東之兵，揮師北上，收復長城。

要是再不走，真可就成了甕中之鱉。

于謙張張嘴，知道太祖之意不可違逆，于是答道：

“是！”

朱元璋率領城內一萬精騎，迅速追趕。

這些士兵早就被憋壞了。

他媽的，你們之前不是挺囂張的嘛。

咱們只能依靠頑強的意志挺過來。

而現在，攻守易型了。

當然，朱元璋也不蠢，他也無法奢望這一萬人能夠扭轉戰局。

咱們所要做的，便是拖延時間。

為南方之兵趕來爭取時間。

于是他將這一千人分成十部分，小型襲擾。

不斷偷襲其輜重、糧草與其落單士兵。

每每想要進攻，便利用地形優勢隱匿。

也先苦不堪言，甚至設置了無數圈套，可他們就是不上當。

最后，他們對這種辦法也無可奈何，只得不斷減緩速度。

漠北！

夕陽西下，只留一抹余暉。

朱棣眺望遠方，蒙古包不斷燃燒著。

而不遠處，士兵正在處決這些人。

他們就連孩子都沒有放過。

為了大明，為了子孫后代，他擔一擔罵名又有什么。

“稟陛下，漠西部落已全數殲滅，殘余部落已往北逃竄！”斥候道。

朱棣望著腳下的土地，這已經比自己歷次遠征時還要遠。

比瀚海不知遠了多少。

他只知道要把這些人徹底鏟除，于是他們跑，我就追。

這些地方太浩瀚了。

難怪蒙古人可以再此休養生息。

“分兵兩千，繼續追擊，記住，朕的命令只有一條，蒙古人逃在哪里，咱們就打在哪里，不把他們徹底鏟除，誓不罷休！”朱棣道。

“是！”將領果斷抱拳。

而后跨上馬，帶著麾下部眾，追擊敵人。

而蒙古只得按照成吉思汗所托，一路前往歐羅巴州。

部將則追到歐羅巴州。

沿岸公國，若有膽敢救助者，皆殺之。

朱棣則班師回朝。

在其必經路上設伏。

朱瞻基此時也沒閑著，立馬領著士兵攻打宣化、大同。

甚至將紅衣大炮都搬了過來。

不多時，便成功攻克，據險而守，徹底切斷了他們肆意回草原的妄想。

朱元璋則命南方先頭部隊，必須在三日內與自己會合。

凡有不到者，皆斬。

于是南方明軍，晝夜不停趕路，終于趕至與朱元璋會合，形成了對瓦剌大軍的合圍之勢。

瓦剌營帳內，眾部落首領爭個不停，都在推卸責任。

也先閉上雙眼，眼睛之中，滿是疲憊。

沒想到，仗居然打到了這個份上。

這六十萬大軍，勢必不可能全部撤回關外。

如今咱們晝夜攻打長城，可長城依然還是未曾倒下。

而后方，源源不斷的明軍正在趕來。

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必須得做出抉擇。

他睜開眼睛，沉聲吼道：

“好了！”

“你們這般吵，難道就能吵死明軍嗎？”

眾人沉默。

脫脫不花率先起身道：

“也先，你得想個辦法！”

“是啊！”

如今深陷中原，可沒有半點活路。

只有回到草原，那里才是咱們的廣闊天地。

“為今之計，只有突圍！”

“趁著敵軍包圍圈尚未合攏之際，突破封鎖！”也先沉聲繼續道：

“這樣吧！”

“你韃靼部從西北方突破，入酒泉，往天山，繞行草原！”

“而你兀良哈與建州女真部，往河北，繞行山海關！”

“而我瓦剌部，正面突圍，替你們吸引火力。”

“我是這次的元兇，更是這次的領導者，有義務幫助你們。”

“可本汗希望，在你們部落中，各安排五千勇士。”

“這是我瓦剌的希望，更是火種。”

“若本汗戰死，還望你們善待他們！”也先說得情真意切。

眾人相視一眼，點頭：

“我韃靼部！”

“我兀良哈部！”

“我建州女真部！”

“若有幸逃之，必照顧瓦剌部，若有違背，長生天必誅殺之，令其子子孫孫，永受詛咒。”

也先點頭，抱拳道：

“好，這樣，各位立即收攏兵馬，待天亮后，分兵三處。”

“諸位，保重！”

“保重！”眾部落首領紛紛退去。

待他們走后，也先逐漸變得冷漠。

要讓我的族人為你們送死，想得美。

那五千人，你們為了部落而死，我會記住你們的。

至于長生天？

你們發誓，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現如今草原盡滅，要誠信有什么用，能活著才是最好的。

“傳令，所有瓦剌勇士即刻埋鍋造飯，天亮時準備發動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