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剛碰見誰了嗎？”

“誰啊誰啊？”

“商妄啊，他被教導主任留下來出題了。也不知道主任怎么勸動他的，他竟然答應了。”

虞清鳶頓住腳步，小心地聽著迎面走來兩個女生的悄悄話。

一個女生明顯星星眼，嘆了口氣唉聲怨氣得，“也不知道那虞公主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商妄才對她唯命是從的。”

“人生最大的分水嶺是羊水唄。”

“……”

兩個女生越走越遠，但虞清鳶的眼睛卻驟然間亮起來，心里盤算著商妄出題對她來說是不是好事。

有兩個可能。

要么商妄不記仇，在給她補習的時候超不經意透了題，然后她美美贏得賭約。

要么商妄故意搞鬼，專門繞開知識點讓她輸掉賭約，看她給別人當女仆。

書里虞清鳶就是輸掉了賭約，然后耍賴打死不承認，許瀟可見她抵死不認賬，臨時換了個賭約。

讓商妄陪她約會一天。

虞清鳶沒半點猶豫就答應了，興高采烈地將商妄推了出去。

還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叮囑，“脾氣好點，好好伺候人家。”

說得好像商妄是出來賣身的一樣，商妄當時屈辱地在心里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以商妄記仇的個性來說，十有八九他會故意從中搞鬼，讓她輸掉比賽。

想死，但又不是完全想。

她得做萬全準備，剛才那冤大頭少爺也可能在她的考慮當中。

報了到只等晚自習。

虞清鳶的座位在最后一排，旁邊是幾個濃妝艷抹的小姑娘，腿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化著妝閑聊著。

“假期的時候我們在酒吧玩，商妄像狗一樣跪在鳶鳶腳下呢，狼狽死了。”

“那么好看的皮囊給人當狗，看得人心爽爽。”

“后來呢？”沒來參加的女孩一邊涂著腮紅，一邊好奇地追問。

“砰——”

空出來的那張椅子被人踢出去幾米遠。

幾個化妝的女孩同時轉過頭去看，就看見一個素顏白凈的女孩，臉上冷意駭然。

“有病啊？哪來的傻逼？敢來我們F班踢館？是不是嫌命長？”搭在凳子腿上的女孩率先掛了臉，站起身和虞清鳶對峙。

虞清鳶抬了抬眼皮，“你看是哪來的傻逼？”

熟悉的聲音，陌生的容貌。

幾個人同時愣了下，一個女孩先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喊了聲，“虞大小姐？”

“鳶鳶？怎么可能？”為首的女孩冷嗤一聲，一臉不屑，“那蠢貨怎么可能這樣出現？”

“那應該怎么出現？”

“頂著花花綠綠的頭發，化著大濃妝，身邊帶著首席太監咯。”女生聳聳肩，嘲諷地笑笑。

“可不是嗎？那傻逼大小姐還真以為是公主呢？讓她出頭就出頭，讓她欺負商妄就欺負商妄。”

“別說，那商妄長得真挺好看，還真想跟那條忠實的好狗玩玩呢。”

“你真是餓了哈哈哈哈，說不定那兩人早已經天雷勾地火了。

其他人也捧場地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她們雖然聚在一起玩，但家世都不差，只是虞清鳶沒腦子錢又多，捧一捧她們做點壞事她都會出頭。

有這么個傻子，她們自然當面也得做做樣子。

“是嗎？”虞清鳶嗓音夾著淬骨地寒冰，扯了下唇，看著面前這些女孩。

也是這些人，慫恿虞清鳶蠢事做盡，連她的父母兄長一并厭倦她。

“啪——”

巨響亮的一巴掌。

周圍的空氣短暫地凝結一瞬，被打的女生反應過來，就要還回來，“你踏馬是個什么東西？”

虞清鳶扯了下唇，眸底冷若寒潭，“不是說我是公主？還不跪下拜見？”

“虞清鳶？”

“是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被打的女生剛想抬手去打回去，就被虞清鳶截住手腕，厲聲威脅道，“你今天打了我，明天你就會被退學。”

“你——”

虞清鳶高高的馬尾順著飄蕩，唇紅齒白笑得無辜，“不信你試試？”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林云染也再說不出來奉承的話，冷哼一聲坐到旁邊位置上。

但又覺得不甘心，“刷”的一下將桌子上的化妝品全都推翻在地。

剛剛圍在她身邊的小姐妹此刻鴉雀無聲，悄無聲息地離開座位回了原位。

只有虞清鳶的輕嘖聲異常突兀，她慢悠悠地抬腳將椅子拉到座位上，忽地抬腳將地面上的化妝品踩碎。

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林云染臉色已經黑到不能看了，沒看她冷著聲音陰陽怪氣，“就算公主弄壞了東西也得賠償吧。”

虞清鳶打了個哈欠，生理性地淚水咽在眼尾，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

但聲音依然很囂張，“東西呀？我以為垃圾呢？扔在地上的不就是垃圾嗎？”

她只是怕死在商妄面前裝乖，不代表她真乖。

想惹她，得問問她的拳頭答不答應。

“你……”林云染頭一次百口莫辯，只能氣得咬牙切齒。

教室里頭一次鴉雀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出。

“砰”的一聲，虞清鳶感覺肩膀黏糊糊地，轉過頭就看見林云染笑得得意，“呀，不好意思，你碰倒我的飲料了。”

那半杯紫色的飲料不知何時敞開瓶口，盡數潑在了她的肩頭。

虞清鳶笑了笑，笑意森寒，使人不寒而栗，林云染莫名打了個哆嗦，但依然囂張地看著虞清鳶。

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樣”的表情。

她忽然起身，一言不發地往出走。

林云染挑了下眉，二郎腿翹起來，倚靠在椅背上，“什么虞公主，還不是紙老虎？”

“嘩——”

一盆臭烘烘的水忽然迎頭澆下，澆得她瞬間變成了一個落雞湯，尖叫著“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臭水順勢流進嘴里，她伸出袖子去擦，但無濟于事，又臭又惡心，她忍不住干嘔起來。

周圍的同學迅速躲開戰場，捂著鼻恨不得自己離得越遠越好。

虞清鳶拍了拍手，冷笑一聲，“一報還一報，扯平了。”

“在干什么？”教導主任忽然隔著窗怒吼一聲，眉心氣得狠狠皺起，“出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