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妄明顯愣了一下，但并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臉色平淡，薄唇輕掀，“那大小姐你呢？”

虞歲歡抿抿唇，濕漉漉的水眸委屈而又無辜，漾著瀲滟的水波。

“我在F班待著，但是……”

她頓住，滾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商妄扯了下唇，眸底涼薄至極。

學聰明了。只是更加虛偽了。

虛偽得令人惡心作嘔。

他恨不得現在就撕開她的面皮，揭露她骨子里虞家道貌岸然的基因。

虞清鳶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眸，將男生眼底的嘲諷盡收眼底，才垂下眼尾裝可憐。

嗓音軟綿綿得，委屈而又使人心生憐愛，“我想好好學習，以后也去A班，商妄哥哥能不能幫幫我？”

商妄頓住，似是沒想到她的轉折竟然是這樣的。

疑惑地蹙起眉，下意識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錯了？

但僅僅幾秒的功夫，他又拋去了腦子一閃而過的懊悔，唇角的笑更冷。

這種又蠢又壞的女人，這些都是她下三濫的偽裝手段。

“可以嗎？商妄哥哥。”她眉眼彎了彎，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嬌。

見男人看過來，又甜膩膩的笑，“對啦，我還可以付工資。”

“可以嗎？商妄哥哥。”

“喲——”

一個籃球忽然迎面飛過來，商妄抬了抬眼皮，擰了下眉隨手接過，不滿地瞥了一眼跑過來滿頭大汗的男生。

男生掀起單薄的衣服，擦了擦額頭的汗，露出線條流暢的肌肉線條，笑著對著虞清鳶拋了個媚眼。

“妄哥，哪來的漂亮妹妹？”

“商妄，來來來。”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商妄的名字。

商妄回頭畢恭畢敬地問了聲好，就被教導主任叫走了，只剩下虞清鳶和眼前的這個男生。

男生饒有興趣地在她身上打量，打量半晌瞇了瞇眼，“新來的？還是妄哥親戚？”

虞清鳶短暫地在腦子里過了下劇情，想起書里這號人物，A班鼎鼎有名的尖子生顧欽沉。

他出名就出在身在富貴人家，顧家唯一的大少爺，有錢有顏有身材愛運動。

典型的“壞男生。”

傳說中“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壞男人。

但偏偏學習成績優異，只是永遠是萬年老二，永遠被商妄壓一頭。

少爺剛開始不服氣，聲勢浩大地跟商妄提出比賽，比了三次后，一生沒服過輸的少爺老實了。

心服口服地承認了自己技不如人。

一口一個“妄哥”叫得歡快，后來也是在商妄開展商業宏圖中的得力助手。

換句話來說，在剁她手指這件事上，這男的沒少出力。

虞清鳶瞇了下眼，臉上瞬間掛上甜甜的笑，一整個天真可愛鄰家妹妹模樣，“哥哥好。”

顧欽沉被喊得心尖癢癢的，輕咳了咳裝鎮定，“你叫什么名字？哪個班的？”

虞清鳶歪了下腦袋，“哥哥是在搭訕嗎？”

一口一個哥哥，甜得顧欽沉心亂如麻，癢癢的，酥酥的。

但惡心得虞清鳶自己想沖上去暴打這罪魁禍首。

一輩子沒搭訕過人的顧欽沉乍然間被揭穿，臉都紅了，手里把玩著籃球裝帥。

“我是顧欽沉，A班第一，你呢？”

“我叫虞西貝。”女孩臉上仍然掛著笑，嗓音又軟又甜，“F班。”

顧欽沉在心里嘆了口氣。

好好的女孩子，可惜是個笨蛋。

但沒關系，長得漂亮又嘴甜，他可以屈尊為她輔導功課。

“哪幾個字？”顧欽沉尋根問底。

虞清鳶彎唇，故意惡心面前的男生，“虞清鳶的虞，西貝的西貝。”

果不其然，顧欽沉皺起眉，一臉嫌棄地樣子，“舉什么詞不好，非得提那顛婆？”

好好好。

虞清鳶暗地里咬緊了牙，按捺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拳頭。

“你剛來不知道，那顛婆是有名的神經病。”顧欽沉冷嗤一聲，“我都沒見過那么丑那么蠢那么壞的女人，仗著家世為非作歹，連我妄哥都被她欺負。”

虞清鳶扯了下唇，皮笑肉不笑，“是嗎？聽起來你很討厭她。”

“呵呵，不討厭那顛婆的人還沒出生呢。”

“可惜了，那顛婆也在F班，到時候有你好受得了。”顧欽沉同情地看她一眼。

虞清鳶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少爺的臉色，唇角輕勾了勾。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這個人傻錢多的少爺說不定可以成為她的朋友。

“這樣吧，看在你和妄哥認識的份上，我們加個聯系方式，有事你可以找我。”

顧欽沉一本正經地摸了摸衣服，發現衣服沒口袋后擰了下眉，“沒帶手機，待會你直接來A班找我。”

“好，謝謝欽沉哥哥。”她對著他甜甜地笑，甜得顧欽沉像是踩在云端。

死寂了多年的心竟意外地因為面前這個女孩活了過來。

他的心都有些飄飄然。

而另一邊。

教導主任看著商妄，有些恨鐵不成鋼，“商妄，你就打算永遠在F班混下去嗎？就算你聰明，但時間長了還是……”

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因為這話已經說了三年了。

這混小子不管F班爛到什么地步，永遠第一。

“主任，這學期我會去A班。”少年的背挺直，高大的身材站在那里很讓人有逼迫感。

主任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重復一遍，“確定了？”

“是。”

“好好好。”教導主任欣慰地點了點頭，轉而意味深長地看他，“商妄，你的前途無可限量。”

“前途甚過一切。”

諄諄教誨，言辭懇切。

少爺的臉上沒有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勝券在握，主任放下心來。

站起身拍了拍商妄的肩膀，“開學的模擬考題你現在來出吧。”

拒絕的話到嘴角繞了個彎，變成了答應。

主任將辦公室留給了商妄，商妄勾了下唇開始認真出題。

大小姐啊大小姐，這個賭約你輸定了，女仆呢也當定了。

他倒是開始好奇了，好奇這嬌縱跋扈的小公主會不會履行約定，將自己的面子放到地上認人踩踐呢？

他很好奇。

也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