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顧欽沉之間怎么一回事？”他暗自提了一口氣，嗓音有些硬，“不方便說的話也可以不說。”

提起顧欽沉，虞清鳶垂下眼。

剛才他明明看見自己了，但是眼都不抬地轉身離開了，似乎她是什么洪水猛獸。

不過也能理解，顧欽沉本來很討厭虞清鳶。

那個西貝的名字本身就是她本人的一個皮套罷了。

商妄見她落寞的樣子頓住，瞬間味同嚼蠟，“你喜歡他？”

躲在墻角后面的顧欽沉心臟懸起。

抿著唇緊緊地攥住手心，心里又期待又緊張。

虞清鳶腦子里電光閃石，瞇著眼想著商妄的用意，不知是試探還是又在想什么壞心思。

她沒直接回答，反而顧左右而言之，“商妄哥哥問這個做什么？”

商妄的臉頓時沉下來。

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眼前的她不是以前那個蠢貨，那個蠢貨喜歡的是陸野那種痞帥的。

而這個不是，她很愛哭，眼神純正無害，像是一只受傷的小貓，被傷害了就蜷縮在角落里舔毛。

并且她喜歡的是顧欽沉那種學習優異，并且少年氣息滿滿的男生。

而一旁的顧欽沉懸著的心瞬間放下來，臉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他沒再偷聽墻角，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你不是說好好學習嗎？”商妄低聲，略顯別扭而生硬。

“嗯啊。”陽光下，女孩笑容明媚，發絲隨著風輕輕飄揚。

——

“商妄，你是不是故意坑我了？”聽見熟悉的名字，虞清鳶頓住腳步，偷聽墻角。

熟練地拿出手機錄音。

男人冷淡的洗了把手，絲毫不將她放在眼里。

許瀟可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壓低聲音，“你敢說那天的短信不是你發給我的？”

“什么短信？”

輕描淡寫的似乎與他沒有關系。

“考理化之前，你給我發了答案。”

虞清鳶一怔，沒想到商妄會做出這樣的事，咬了咬唇暗自思佇。

這反派的心果然黑的透透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商妄頓住，輕蔑的眼神睨她，“這次成績是你作弊來的？”

許瀟可沒想到被他擺了一道，怒急攻心，“當初打賭的事是你促成的，今天你也為了使虞清鳶輸給我，故意泄露給我答案。”

虞清鳶身體更加僵硬了。

書里的虞清鳶到最后都不知道這件事，而商妄的報復也已經早早地埋下了伏筆。

他真的恨她。

虞清鳶手心隱隱攥著冷汗，她不知道商妄最后為什么改了主意，但終歸到底商妄還是恨她。

她不能因為這幾天和商妄關系稍微好了一點，就忘記商妄有多恨她這件事。

她現在只需要茍過這半年的時間。

討好商妄。

讓商妄慢慢地忘記報復她這件事。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她跟商妄同處于一個屋檐之下，現在商妄還得給她每天補習。

想想就煩。

能不能無痛讓商妄忘記以前虞清鳶帶給他的傷害。

“喂，你來找我嗎？”有人忽然拍了下她的肩膀，虞清鳶嚇得一個哆嗦。

以為偷聽墻角被發現了，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額頭冒著冷汗，轉過頭看見別過臉不看她的顧欽沉，她愣了愣。

“你找我？”顧欽沉沒話找話。

虞清鳶趕緊順著桿子往下爬。

臉上揚著乖巧的笑，伸手拽了拽顧欽沉的衣袖，嗓音軟軟的，

“顧欽沉，你原諒我了嗎？”

顧欽沉被她的笑晃到了眼，心跳沒來由地慢了一拍，他不看她。

輕聲咳嗽一聲掩飾內心的兵荒馬亂，“你都來找我了，那我暫時原諒你。”

“真噠？”虞清鳶眼神亮晶晶的。

“嗯。”顧欽沉扯了下唇，莫名地心里有些蕩漾，“出去逛逛？”

此刻已經結束了一天的任務。

虞清鳶皺著眉，嘆了口氣道歉，“不行，商妄幫我補習功課，我走了他又得生氣。”

顧欽沉一愣。

“你跟妄哥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虞清鳶垂眸盯著腳尖，少年直白赤裸的眼神盯得她有些發毛，她感受到有些不受控的情緒在發酵。

顧欽沉可能喜歡她。

她得斷掉他的想法。

她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不方便說嗎？”

“方便。”

“我好像……有點喜歡他。”

話一落下，不只是顧欽沉，就連聽墻角的商妄都愣住。

胸腔里流淌著異樣的情緒，但他似乎并不排斥。

反而心里有些幸災樂禍的竊喜。

連他都分不清這種情緒是什么。

他壓下唇角，冷著臉走到兩人跟前，第一次接下虞清鳶背上的包，嗓音淡淡，“去補課。”

“好哦。”

顧欽沉唇線緊繃著，臉色難看，一句話都沒說。

只是靜靜地盯著兩人越來越遠的背影。

“來多久了？”商妄隨口問道。

“沒多久。”她捏著自己的手指，主動問商妄，“商妄哥哥，考試的事你在背地幫我了嗎？”

商妄奇怪地看她一眼，明明沒有。

并且還故意誤導她。

忽然說出這樣的話，只可能是聽到了許瀟可的話。

他擰眉，“你也覺得是我透題給許瀟可的？”

“……”難道不是嗎？

最恨她虞清鳶的非商妄不可。

虞清鳶訕訕地笑笑，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坦白承認，“是，因為我以前對你不好。”

商妄頓住看了她一眼，“我沒跟你計較，我也沒那個心思幫別人對付你。”

不計較的是現在的虞清鳶。

而不是以前的。

虞清鳶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卻對著她露出一個軟軟的笑，“謝謝商妄哥哥。”

“你人真好。”

商妄的心跳快了一拍，又想起剛才偷聽到的喜歡，眼神變了變，抿著唇一言不發。

兩人心思各異，誰都不知道對方的心思。

只是詭異的。

而又合拍地相處著。

貌離神合。

……

幾個小時的補習下來，虞清鳶揉了揉脖子，看見商妄胳膊上還有些傷痕，指尖觸碰了下。

男人瞬間抽離。

虞清鳶嚇得眨眨眼，似乎眼淚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看你那里有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