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要考數學，這也是虞清鳶最頭疼的一門學科了，高中的時候憑借著刷題和復盤勉強還有個不錯的成績，但自從大學學了文科專業，專注于詩與遠方，她就將知識點完完全全地還給了老師。

午飯的時候，她沒去食堂吃飯，偷偷揣了幾張密密麻麻的紙去了學校旁邊的飯店，發誓要惡補突擊。

最開始的選擇題都是最簡單的，只需要記住公式，再計算計算差不多能得出結果。

但她大概從穿書過來的那一秒自帶腥風血雨體質。

“燼哥，還跟以前一樣嗎?”

陸燼手抄在兜里，咬了根煙吊兒郎當的，男生面容硬朗，線條流暢，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峰般聳立，整張臉立體不羈。

但成績太差，是學校里有名的混子。

男生看見坐在角落里低頭嘴里不知碎碎念什么的女孩，劍眉稍蹙，走過去坐在虞清鳶對面。

修長的指尖扣了扣桌面，嗓音散漫，“看什么呢？”

驟然出聲嚇得虞清鳶身體不自覺哆嗦一下，下意識將手里的紙張從桌子上拿開。

“你鬼鬼祟祟什么？”陸燼更是狐疑。

虞歲歡美眸半瞪，眼尾上翹著，熱烈的妝容更顯得她冰冷，“你出門沒吃藥？”

這男的怎么追著她殺。

突如其來的嗆聲嗆得陸燼吃了癟，臉色不好看，何頌過來時就看見男生面容陰鷙冷冽。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兩人，膽戰心驚地開口打破僵局，“虞公主，燼哥。”

虞清鳶懶得搭理，繼續對著紙張上商妄畫的重點題型背誦，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對面的兩人。

這平白的忽視和冷落惹惱了陸燼，他煩躁地踢了踢椅子，吸引了虞清鳶的注意。

才冷著臉嗓音淡淡，“虞清鳶，欲擒故縱這招對我沒用。”

？好想報警。

可是警局不收智障。

見虞清鳶的注意分給他了，他才扯了下唇吞云吐霧道，“你之前說的事我考慮過了。”

虞清鳶滿腦子問號。

“我們可以試試交往三個月。”

虞清鳶杏眸接連閃爍，密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不可置信地詢問，“我們交往？”

她的不可置信落到陸燼眼里就變成了欣喜若狂。

隨著虞清鳶那句話落下，緊接著商妄踏進飯店，冷眸涼涼地掃了一眼三人。

薄唇似有若無地輕掀起，諷刺意味十足。

這什么意思？幾個意思？

她在哪？她是誰？她要干什么？怎么平白無故多出一個男朋友？

大腦極限思考時，商妄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睨她，“大小姐。”

“來來來。”陸燼忽然薄唇半彎，翹著二郎腿喊商妄，“商妄，給老子倒杯酒敬一杯新主子。”

陸燼眉間囂張挑釁，囂張的美式前刺使他整個人顯得一臉兇相，哪怕坐著，依然擋不住的惡劣。

商妄沒應。

目光陰冷涼薄地盯著虞清鳶。

虛偽的面具這么快就掉了，還說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碰上這男人就跟條狗一樣撲上去。

虞清鳶久久地沒說話，商妄眸底冷若寒潭，屈辱而又難堪地站在那里，周圍拋過來似有若無的眼神使他去如芒在背。

“嘖。”陸燼見人遲遲沒動，輕嗤一聲抬眼看向虞清鳶，“公主，你養的狗似乎不太聽話呢？”

他忽地一腳踹在商妄的小腿上，踹得男人往后退了半步。

陸燼倚靠在后背上，唇邊噙著戲謔的笑，“狗不聽話還是得教訓。”

“是不是啊？公主？”

飯店里死一般地安靜，落針可聞，誰都不敢大聲喘氣。

虞清鳶依然沒說話，像是局外人一樣。

“公主既然不說話——”

陸燼抬眼，漂亮的眸底惡意滿滿，忽地抬起還未燃盡的煙，捻了捻煙灰泡在水里。

唇角弧度加深，“喝吧，老子敬你。”

商妄依然沒動，像座封印的雕塑一樣，屈辱落魄，任人踩賤。

“喝。”旁邊一道幽幽的聲音忽然想起。

僵局終于被打破，何頌低聲笑了兩聲，用幾個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嘲笑，“燼哥，公主真愛你，真令人羨慕。”

陸燼挑眉，“你也想要？”

商妄喉結輕滾，眸底劃過一絲冷意，但還是握著酒杯，閉上眼準備吞灌下去。

剛抵到唇邊。

手腕上忽地傳來一陣暖意，他驟然睜眼，眸底冷若寒冰，但虞清鳶像是沒察覺。

只是擰著眉握著他的手腕斥責，“你是傻子嗎？他讓你喝你就喝？”

不是你讓我喝的嗎？

裝什么？

道貌岸然給誰看？

男生的眼尾逐漸泛起淡淡的緋紅，唇角緊繃成一條直線，看起來無辜而又狼狽。

虞清鳶白嫩的指尖拂過落在額邊的碎發，抽出他手里的酒杯，轉頭看向陸燼。

陸燼臉上的笑意盡收，冷著臉看向虞清鳶。

四目相對對峙著。

“嘩——”

那杯摻了煙灰的酒被她盡數澆在對面男生的臉上，陸燼摸了把臉，眉頭緊蹙，“虞清鳶，什么意思？”

何頌懵了。

虞公主是囂張是跋扈，但對他燼哥向來是言聽計從，怎么會兜頭潑水呢？

虞清鳶拉著商妄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臉色陰沉沉的，“陸燼，餓了吃飯，困了睡覺，有病看病，別來發癲。”

“商妄什么時候是你能欺負的人了？”

不僅是何頌，連陸燼都被她忽如其來的脾氣搞懵了，他雖然家世比不上虞清鳶，但被她捧習慣了。

驟然間的落他面子，使他整個人臉色難看至極。

但虞清鳶顯然不打算就這么算了，“砰”的一聲，冷著臉摔了酒杯。

而后瞇了瞇眸盯著面前的兩人，話卻是對商妄說的，嗓音柔和幾分，“商妄哥哥，那一腳還回來。”

商妄沒動。

虞清鳶皺著眉偏頭推了他一把，“快，有仇當場報，我給你撐腰。”

陸燼臉色難看，幾乎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虞清鳶，你今天這樣，我們徹徹底底地完了。”

回應他的是一聲脆生生的，“滾。”

“公主，都是同學，別鬧得這么難看。”何頌小聲勸架。

虞清鳶涼薄的眸子掃過去，“你也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