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憂心如焚
- 宮墻蕊
- 哲只玉米
- 2360字
- 2024-12-07 10:30:13
“哥,這可如何是好?”劉媛的面上俱都是焦急擔憂的神色,已經(jīng)派人出去尋人了,只是這么多天過去了,卻再也沒了谷溟森的一點消息,他整個人,都好似在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只是一個孩子,十月懷胎所生,這怎能叫她不憂心如焚。
“媛兒莫急。”劉敏之心中亦是懊惱非凡,卻知道現(xiàn)在不能自亂了陣腳,他心中的打算,是將谷溟森扶上太子之位,卻不料出現(xiàn)這樣的事,心知若是谷溟森再找不回來,抑或是此事被有心之人抓在手中,于他是有害無益的,他煩郁的將頭轉(zhuǎn)向它處,悶悶道,“可是清楚了森兒為何會負氣離宮?”
“無人知曉。”劉媛欲哭無淚,她用了一切方法,可卻根本不能知曉谷溟森為何會負氣離宮,“哥,怎么辦吶?”
“皇上那里,可有什么反應(yīng)?”劉敏之皺皺眉,心中有些疑惑,為何谷溟森失蹤多日,谷悠思卻根本未急,好似根本就不知他兒子此際或許已然身在危險之中。
“他,他才不會管森兒,他……”劉媛咬牙切齒冷冷道,驀地,眼中的淚卻是再難忍住,撲哧哧盡數(shù)掉落下來,“哥,他從來都不會正眼看森兒一眼,以前是木想容,現(xiàn)在,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那個凝碧身上,她,不就是有一張像極了木想容的臉么,哼,也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劉敏之的眉際皺的更加深,臉色越加的陰沉,這些日子,他忙著找尋谷溟森的蹤影,可當真是沒什么精力,去管宮內(nèi)的事,然而風聲他亦是聽到了一些,也無非是,盛贊之音:簫音驚鴻舞若翩,撫朱顏。眉作遠山姣梨艷,盼君憐。
人都說無雙郡出美人,可如今這個凝碧郡主顯然抓住了帝王的心,被谷悠思納入后宮,怕只是早晚的事,更讓人煩郁的是,她長著與木想容相似的面容,這樣的人,還當真讓他覺得棘手,然而現(xiàn)下,后宮中的爭權(quán)奪利他不想管,他要的,只是谷溟森回來,“好了,媛兒,皇上心中必然是對你有些怨恨,畢竟,是你叫他最愛的女人香消玉隕,他將怒氣延及森兒身上,也是無可厚非,這樣,你便向皇上言明,森兒是被你送到君山劉家祖居待一些日子,我們再加緊找人。”
“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劉媛微有些無奈的擦干了臉上的淚,輕嘆一聲,心中卻仍是憂心萬重,她的森兒,可一定要好好的呀。只是他們不知,這一分別,便是八年。
天思十八年,思帝谷悠思不顧朝臣非議,將他寵了多年的凝碧郡主正式納入后宮,賜封凝碧夫人封號,凝碧夫人寢居幽和居附近的湖,亦因著凝碧歡喜,而被谷悠思賜名凝碧湖,一時間,凝碧夫人榮寵無數(shù),后宮佳麗三千,思帝的眼中,也唯凝碧一人。
心有些惶惶然,從天思十年來的玉京,想不到已經(jīng)過了八年,凝碧有些恍惚亦是有種置身夢境的感覺,她就這么的,結(jié)束了在天燁八年凝碧郡主的生活,而要邁步成為皇帝的女人了么?雖然這個皇帝的女人,說的還言之過早。
凝碧不知這帝王心中所想,只覺得谷悠思此人甚是奇怪,從自己來天燁之后,他將所有能想到的恩寵都一絲絲加諸到了自己身上,這后宮女人所想要的一切,她都有,她所沒有的,也只是帝王的夜夜溫存及那所有女人都想要的,身懷龍嗣,這個男人,雖然自己不愛,但他卻從來未有做過什么令自己不安的舉動,他做的最大舉動,亦只是抱一抱自己,嘴角噙著安心噙著滿足而入睡,然而他每每熟睡之際,她都能聽到一個人的名字,想容,想容……
皇后恍惚是為了自己與想容相似的臉,劉妃怨恨敵視是因了自己與想容相似的臉,她備受思帝恩寵,亦只是因為與想容相似的臉。然而,八年來,她幾乎都被當成是別人的替身,這樣的感覺,驚駭莫名,恐懼的她只想逃離。
“知道,朕為何這般寵你,為何要將這后宮之中所有女人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一切,這般輕易的加諸在你身,你,可有想過,這其中的因由?”凝碧恍然間想起幾日前谷悠思忽然眼神陰郁的用兩根手指別過了自己的臉,將她帶到了曦風譚邊的桐花樹下,那時候,她看著那紛紛揚揚四處飄飛的白色花瓣,那么飄忽那么浩渺。
她搖了搖頭,心中卻隱隱有一個聲音,要大聲的喊叫出來,是因為想容,是因為想容,是不是,是不是?
“那是因為,你的這張臉……”谷悠思眼神之中帶著癡癡的笑意,冰涼的指腹一點點撫上了她嬌人的絕世容顏上,那樣冰寒的猶如蛇的觸摸,讓她禁不住一陣顫縮,不顧他的鉗制就不顧自己是跌坐在地上的,想要往后不住的躲去。谷悠思蒼白的臉上,慢慢現(xiàn)出一抹癡迷憂傷的笑,只一瞬間,那笑便溢滿了他整張面龐,“朕沒有給想容的,想容該得到的恩寵,你,便為她得到吧……真該好好謝謝這張臉,這張想容的臉……”
“我不要,不要……”凝碧怔愣了片刻,終于不受控制的大喊大叫起來,她是無雙郡的凝碧,不是他們口中的想容,憑什么,這八年里來,所有人,都是把她當作木想容的影子,宮中的女人恨她,是因為把她當作了木想容,太監(jiān)宮娥對她恭謹異常,因為知道,她是帝王所寵愛到了極致的“木想容”,就連這個憂郁癡情的帝王,亦是想要把她變作木想容的替身,“憑什么,我是凝碧,我不要變成你們心中的那個木想容,我不要……”她受夠了,受夠了自己不是自己,受夠了沒有自我,受夠了快要看不清自己是誰,“八年了,我都快要忘了自己是管凝碧了,為什么,我不是她,不是她,不是不是……”
谷悠思慢慢放開他捏著她下顎的手,看著她一張臉上,淚流的滿面,他忽然慢慢直起身來,一張微有些憔悴卻不失英俊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類似于殘忍的笑意,“朕的想容,她應(yīng)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所以,不要再讓朕,在你臉上看到眼淚。”
“為什么,我連哭的權(quán)利都沒有,我不是木想容,我不是她啊!”凝碧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叫聲,慢慢的,在白桐花鋪就的地上俯下身去,淚水一滴一滴落在潔白的桐花之上,瞬間就已是淚滿桐花,哀傷憂懼肆意張揚。
谷悠思不再看她一眼,只是微微側(cè)眸,看向那從樹上飄落的桐花,緩緩伸出手去,禁不住喃喃低語,“想容,為什么,都不叫朕抓的住那一片片的桐花,是,還在怪著朕么?”他猛地伸手,想將那一片唾手可得的桐花深深嵌入掌心,卻不料,自己的手指只來得及觸摸那桐花瓣溫潤卻透著噬骨清寒的邊緣,眼睜睜的看著它墜向曦風譚,飄然遠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