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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痛苦

  • 宮墻蕊
  • 哲只玉米
  • 3161字
  • 2024-12-07 10:30:13

“就算是孽種,那又怎么樣?”凝碧雙眼赤紅,不住的在殿中找水,要將她喉間的七七草送服進去,“就算是孽種,他還是姓谷……”終于自靠近軟塌之上的案幾上找到一杯已經涼透的茶水,她飛奔過去,持了那茶水,一步步走向了劉太妃。

劉太妃拼命的搖著頭,用手指在喉嚨間摳著七七草,面上眼淚流過之處,盡是一片片五彩的斑斕,“不要,不要過來……”

凝碧獰笑著靠近劉太妃,一邊又極是溫柔的喚道,“娘娘,這滋味可是很好,凝碧能受,娘娘必定也是可以的。”

“不,你就看在本宮這么多年對溟翼疼愛有加,你放過我,放過我……”劉太妃不住的向后挪動著,“我都是為了森兒,你和他是沒有結果的。”拼命的搖著頭,流著淚,后背徒然重重一撞,她的后背倏的變得一片僵直,只因為已是退無可退。雙腳在地上不住的亂動起來。

提到谷溟森,凝碧的臉色驀地一僵,身子一頓,忽而仰頭大笑起來,她笑得凄落,笑得綺麗,卻在瞬間狠狠的眨落了自己眼里的淚,亦是剔除了自己眼中那一份突兀而起的怔愣,“你以為,沒有了我,森就能做皇帝?你以為沒有了這一層關系,皇上會考慮,立長子為皇?”冷哼一聲,她端著茶盞慢慢的蹲在她的面前,滿意的看著她眼中的驚慌疑惑在慢慢的滋生,“娘娘或許,從未體會過失去至愛之人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凝碧雙眼迷離,癡癡的看向劉太妃,似乎要從這個人的身上,看見某個人的影子。

驀地,她猛然間回過神來,蒼涼一笑,“爭了這么久,爭的人死情殤,娘娘還不厭倦嗎?”劉太妃愣了一愣,卻忽然間,從她眼中看到一抹飛掠而來的殺意,猛然間將肩膀一縮,狠狠的閉住了嘴,“唔唔……”她拼命的躲避著她伸過來的茶盞,眼中哀哀的看向凝碧,她不想死,不想這樣的痛苦的死去……

“娘娘,您還是去陰曹地府,再去爭吧,到時候,再看看,您爭不爭的過容妃,哈哈……”凝碧似瘋了般的要撬開她的嘴,拼命的要將手中的茶水灌入她的口中,“張嘴,快張嘴,去爭啊,爭啊……”

“住手。”

“姑姑……”

猛然間,“砰”的一聲巨響,隨即,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凝碧的心猛地一震,持著茶盞的手不住的輕晃,瞬間已是潑出了一大半,她怔怔的轉過身來,看著那個黑衣冷魅飛揚的君王,俊眉冷顏,尤其是一雙眼,幽深的不可見底,一剎那間,她似是一失足,就要跌入這無底的淵際之中。

“咳咳,皇上……咳咳……”劉太妃拼命的吐著自己喉間嘴里的七七草,一邊踉蹌著要站起,卻一時力不支撐又跌倒在地,谷溟熵并沒有出手相扶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痛苦費力的爬向了自己,一雙手顫抖著抓緊了他的下衣擺,抓牢了那金色的圖徽,卻是死也不肯松手,“皇上,咳咳,救我,救我……”

唇邊的弧度一僵,谷溟熵攏在袖中的手猛地握緊,面無表情的看著哀聲連連的劉太妃一眼,眸中卻忽地閃起一抹詭異到了殘酷的笑容。壽陽殿的一側陰影中,有個黑色的影子在靜默了多時之后,縱身一躍,已向著宮門的方向而去。谷溟熵斜睨了那個方向一眼,冷冷一笑。

管維自谷溟熵身后緩緩走來,一雙鳳目只是緊緊的看定,從他們踹門進來就已經開始沉默不語的凝碧,輕輕的喚出了口,只一聲,淚便從眼中流出,在傾城的臉上滑落兩道完美的弧線,“姑姑……”

凝碧緩緩轉身,視線在管維臉上一頓,面上現出激動的神色,卻在一瞬間被她強行的按捺住,她“撲通”一聲跪倒在谷溟熵面前,低垂著的頭怨恨的看向痛苦哀求的劉太妃,聲音之中似是帶著滿身的蒼痍,“參見皇上。”

“皇上……”劉太妃的聲音霍然間變得大聲,“皇上,凝碧她竟然詐死,欺君罔上,鄭婉郁定是她背后之人,皇上!”

“凝碧夫人……”谷溟熵對她的話似是聽而不聞,只是喃喃的自口中吐出這一個稱呼后便已是無言,他靜靜的看著埋首在自己面前,那個有著和自己母妃相似面容的女人,這個人,亦是自己大哥心愛之人,自己最疼愛的小弟谷溟翼的母親,這個人,更是從小待自己如親生兒子一般的凝碧啊,他忽地揮揮手,錢洋帶著人從敞開著的門外進來,恭謹的隨侍在他身側,“送管維管大人和凝碧夫人去攏翠軒,再去將太后請到那里。”他一字一句冷冷說道,“記住,是攏翠軒中的禁苑。順便大開宮門,迎接貴客。”唇邊的一抹邪魅笑意似是一把冰翠之刀,正在不知不覺中一下一下的割著人的皮肉,人的骨髓,那么固執的想要傷人。

他此話一出,眾人均是齊齊一震,劉太妃身子一抖,繼而雙手無力的垂落在地,眼中的欣喜和殘存的一絲僥幸已然不在,她的雙手驀地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臉,無聲的哭了出來。凝碧恍惚的抬頭看他,卻只能從他微微挑起的眉目之中,瞥見一抹如風般而過的潮濕,以及那里面,正在拼命瘋長著的憤恨與冰冷,那樣的陰狠眼神,不似是谷溟森的陰狠之中卻還是帶著一點溫度,如今他的眼里,哪里還見得到,其他的東西,有的只是恨,只是憤怒,還有更多的是,是她透不過的遮擋著眼眸深處的暗海。

“夫人。”錢洋低著頭站在凝碧面前,沉聲道,“請夫人隨下臣往攏翠軒。”呆了一呆,凝碧微笑著站了起來,起身和管維朝著屋門而去,卻在臨出門之時,回頭深深的看向渾身抖如打篩的劉太妃,眼中一絲復雜的光彩一晃而過。

“已經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待這屋子里的人都出了去,谷溟熵冷冷看了渾自在恐懼之中的劉太妃一眼,卻在霍然間,一下子跪倒在地,那樣大力的膝蓋叩擊地面的聲響,在這樣寂靜而又空蕩蕩的大殿里,更顯深冷,劉太妃不住顫抖著的身子驀地一頓,整個身子似是僵直了一般,惟有嘴唇是會動的,她的唇蒼白著發著顫,卻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慢慢的俯下身去,重重的,一下一下的將自己的額頭叩向冰涼的地面,不顧自己帝王之尊,實在是因為恨著自己受著她的養育之恩,恨著自己竟然叫了害死自己親生母親的人二十多年的母妃,他的心中,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朕上跪天,下跪地,如今跪你,三跪過后,你我之間,再無恩情可言。”

劉太妃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唇,一時之間,唇上已是鮮血淋漓,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昏暗的地面,雙眼卻只是驚恐的瞪的滾圓。

“不知太妃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緩緩的從地上起身,谷溟熵任自己錦繡黑袍之上塵埃滿身,冷漠一笑,露出森然的白牙,“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不……”一聲尖銳的嘶啞,穿透了壽陽殿,亦是穿透了正匆匆往宮里趕的劉敏之的耳,“快,再快一點。”他坐在馬車之上,不住的要車夫再加快一點,然而那車速加了又加,卻根本不能讓他滿意。最后,他索性縱身從車廂里撲了出來,奪過了車夫手中的馬鞭,死命的在馬屁股上抽打起來,那馬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叫囂著瘋狂奔跑起來。“爺,這樣不行,爺……”車夫在他旁邊慘白著臉要去奪他手中的馬鞭,卻被他的眸子狠狠的一瞪,當即嚇的再也不敢有半分的動彈。

“駕,駕……”宮門大開著,他們毫無攔阻,一路暢通的入了宮門,劉敏之略一思索,忽地皺著眉掉轉了馬頭,直直向著攏翠軒的方向而去,車夫的臉在一路之上早就被嚇得慘白,到現在也還未完全恢復過來,現如今,看到他不往太妃的壽陽殿趕,卻是向著宮中別處而去,不由的急聲道,“老爺,錯了,壽陽殿在那個方向。”他一手焦急的指著一個方向,卻冷不防被人狠狠的伸出手一推,“啊……”他慘叫一聲,抱著膝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幾下,忍不住的哀嚎出聲,然而等他抬眼之際,哪里還有馬車和劉敏之的蹤影,他不由慘叫幾聲,抱著膝獨跳幾下,猶豫著,還是慌忙向著田妃的毓秀殿而去。

“放開我,放開我啊,皇上饒命啊。”雙手和腳均被束縛在宮中專行刑罰的板凳之上,劉太妃睜著雙眼向著背手而立的谷溟熵拼命喊叫著什么,凝碧冷笑著看著當年那么不可一世的劉妃,如今也只是一個蒼白不堪對著帝王苦苦哀求活命的老人,她看著來福凝重的臉,看著太后被人從苑華殿請了過來,兩人對視間交換著各自的無奈和疑惑。太后的手被琴娘和煙翠攙著,卻猛然間心中一震,身子一個踉蹌,便要站立不穩,這樣的一個場景,是否是像極了那年的攏翠軒禁苑,她忽然顫抖著看向冷漠以對的谷溟熵,竟是連背影都浸在入骨的悲憤之中,恍然間,似是明白他等會會做的事,心,不禁在一剎那間被冰凍的麻木不堪,再無溫度心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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