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卷沖天而上,水下怪魚顯露真身。
它頭頂長有一根猶如利劍的獨角,全身鱗片璀璨,好似披著銀白神甲,魚鰭和尾巴暈染淡藍微光。
“一頭魚妖?”
陳澹海平舉長刀,斗戰(zhàn)天罡護持己身。
眼前這條怪魚讓他有些看不透,并未感受到那股撲面而來的妖氣。
相反,這家伙身上縈繞著氣運。
怪魚體型超過六米,四目燦白如銀,同時鎖定陳澹海。
“人族小子,你居然敢侮辱我!”
怪魚甩動魚尾,水龍卷分出兩條支脈,卷上河岸,化作兩把水體觸須,朝著陳澹海連續(xù)拍打。
嘭嘭嘭嘭……
岸邊磚石碎裂,塵土飛揚,大量水花迸射八方。
陳澹海閃轉(zhuǎn)騰挪,連續(xù)躲開水體觸須的拍擊,然后猛然撩出一刀。
淡金氣刃橫展半空,截斷兩條水體觸須,奔著水龍卷中的怪魚而去。
當!
氣刃與鱗甲碰撞,怪魚卻突然游動一下,故意偏轉(zhuǎn)身軀,卸去力道。
水龍卷短暫中斷一瞬,怪魚嬉笑說道:
“不疼,不疼,看我的!”
它額頭頂部的獨角綻放蔚藍光暈,那些潑灑出去的水花或者濺到地面的清水,通通倒轉(zhuǎn)而回。
楊懷安腳底突然打滑,像是踩在泥潭中,身形頓時不穩(wěn),重心來回晃動。
恰在此刻,一道水流躍起,撞入他的懷中。
維持不住自身平衡,他仰頭摔倒,坐在水里。
“嗯?!這魚怎么沒下殺手?”
楊懷安大口喘氣,他能夠感受到剛才那一條水流帶著足以重擊自己的力道,卻在半道收了回去。
不對,怎么感覺懷里空落落的……
手掌探入懷中,來回摸索一陣,他忙不迭爬起身來喊道:
“小心!這條怪魚是個賊,他想偷寶骨。”
“呸呸呸……剛才罵我是妖,現(xiàn)在污我是賊,你們?nèi)俗蹇烧娌灰槨!?
怪魚魚鰭微動,一道水體觸手飛速伸出。
“我都看到寶骨掉在地上,這種好寶貝有德者居之,我手快,所以它歸我了。”
水體觸須卷著寶骨往回縮,陳澹海猛然踏出一腳,以身帶手,以手挾刀。
長刀豎直劈下,化出氣刃,截斷水體觸須。
陳澹海入手拿穩(wěn)楊家祖?zhèn)鲗毠牵矍案‖F(xiàn)一行文字。
【風雷大鵬寶骨,符文真意有損,持續(xù)耗損自身活性,可參悟武學隨風步和雷音腿,需消耗800點業(yè)力。】
陳澹海沒去理會眼前的文字,雙腳踏地蓄力。
嘭!嘭!
他雙腿像是壓到極限的彈簧,猛然蹬起。
人如炮彈一般砸出,直奔水龍卷中的怪魚而去。
狂風裹挾身軀,身上衣衫獵舞動,陳澹海雙手握住刀柄,一刀撩斬,徹底劈開水龍卷。
趁著這一瞬的空虛,他合身撞上怪魚,揪著它的魚鰭不放。
“啊!!!你摸哪呢?”
怪魚驚慌失措,順著水龍卷向下俯沖。
兩者一起砸入水中,濺起大片水花。
陳澹海順著魚尾一爬一翻,騎在怪魚身上,拿刀連砍幾下。
當當當當~
“這一身鱗片材料極佳,很適合拿來做甲胄。”
陳澹海使出了七分力道,居然破不了防,就連劃傷的痕跡都沒有,不由感慨一聲。
“人族小子,你這想法太過惡毒,怪不得會向水里傾倒那些污血!”
怪魚向下猛扎,奈何這條小河其實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溝渠,深度僅有數(shù)米。
它體長超標,獨角猛磕下去,直接扎進土堆里。
好機會!
陳澹海把刀別在腰間,舉起拳頭就砸。
磷甲可以應對刀劍劈砍,但是重拳如錘,錘子自古以來就是專門用來破甲的。
一下,兩下,三下……
陳澹海每一拳的力道都是旋轉(zhuǎn)擰動,然后向下猛灌。
怪魚尾巴和魚鰭瘋狂擺動,想要把頂角從泥土中拉出來,但它卻被陳澹海掄起來的拳頭當成一根釘,給捶進河底污泥中。
“小賊,你再打我翻臉了,水里面可不是你們?nèi)俗宓奶煜隆!?
伴隨著話語,水中凝聚一條條水形靈魚,沖撞陳澹海。
斗戰(zhàn)天罡護持周身,陳澹海猶如寶塔鎮(zhèn)河,巍峨不動。
靈境武者氣息綿長,在水下活動個個把時辰全然沒有問題,他更是百脈皆開,能夠大幅度增加閉氣時間。
怪魚連續(xù)挨了幾百下拳頭,腦殼周圍的銀白鱗甲輕微下陷,腦漿像是變成了一團漿糊。
“服不服?”陳澹海掄一拳,問一聲。
怪魚顱內(nèi)嗡嗡,再無先前的嘴硬,終究還是服了軟。
“別打了,我認輸。”
陳澹海運足力氣,托起怪魚,把那支長角拔了出來。
手掌觸及那根似劍頂角,他眼前浮現(xiàn)文字。
【銀鱗龍魚頂角寶骨,蘊藏一道龍屬血脈,可參悟武學魚龍變,消耗1200點業(yè)力。】
“這塊寶骨沒有剝下來,也能用于參悟?”
陳澹海有些眼熱。
這時,怪魚叫喊道:“本座走也,臭小子,我記住你……”
不等它把話說完,陳澹海一手拖著怪魚肚子,一手抓著怪魚頂角,踩著河底的大石頭蓄力。
嘭!
劇烈氣勁四散沖擊,水流向著周圍翻滾。
陳澹海好似離弦之箭,托舉怪魚沖出水面,跳到岸上。
六米多長的怪魚鱗甲燦白如銀,在陽光反射下,顯得異常刺目。
可是,河岸兩邊所有人的目光匯聚起來,全都指向扛著怪魚的陳澹海。
“如此神力,真是勇猛無儔!”
“頭發(fā)濕漉漉的,看起來好生俊俏。”
“這是誰家的兒郎?有這一身降妖除魔的好武藝?”
“看他年紀似乎可以說媒了,應該還不曾婚配吧?”
陳青山大步流星,跑到陳澹海,把草簽往地上一吐,叉著腰呵斥道:
“看熱鬧的,都挪到一邊去。”
緊接著,他轉(zhuǎn)過頭來,“阿海,這魚個頭這么大,少說也有幾十年了吧,而且還會說話,肯定是成了精,吃了它可是大補,阿叔家里有倆小子正在長身體,缺吃的,這趟趕山我掏到不少山貨,拿來跟你換個十斤魚肉,行不行?”
“我這沒問題。”陳澹海笑容爽朗。
怪魚聽了可不愿意,瘋狂擺動身軀,喊道:
“我不好吃的!”
陳澹海莞爾笑道:“你說了可不算,得清蒸紅燒油炸之后,我嘗了才知道好不好吃。”
怪魚叫嚷道:“我可是清水河神之女,我家老爹是大虞朝廷正兒八經(jīng)冊封的河神……”
“那更該嘗嘗了。”陳澹海道。
怪魚愣神一瞬,嚇得流出眼淚。
“爹,女兒死的好慘啊,您說的沒錯,人族都是狡猾奸詐之輩。”
“嗚嗚嗚……我就感應到了有人往水里倒不干凈的東西,想過來教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