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大宋官家,何等尊貴?天生貴胄,萬金之軀,也要日日讀書,卻是為何?爾等休要負了哥哥一片心意!”吳用指著小五、小七說教一通。倆人雖是跳脫的性格,此刻也不敢犟嘴。
“俺知道了,學究哥哥。”
阮小五應了一聲。許是兄弟義氣壓倒了個人個性,也教倆人認了命。
看著倆人遠去的背影,吳用臉上笑開了花。
如今他已經上了梁山的船,下也下不去。若是阮氏兄弟能在梁山上占一席之地,憑他吳用與阮氏兄弟的關系,日后說不定也能在梁山上有點聲音。
吳用也看得出來,朱賢對于阮氏三兄弟格外看重,日后雞犬升天也是尋常。只是三兄弟文不通,十分武藝有八分只在水下,卻是先天不良。
古往今來,打天下靠的都是馬上將軍,從沒聽說過哪個是靠哪個水下將軍的。如此一來,阮氏三兄弟天然就落后別人一截。
三兄弟雖然渾不在意,可吳用卻急切萬分。
他既已上船,自然要搏個頭名。朱賢明顯對他心有芥蒂,日后是龍是狗,還需外力輔佐,阮氏三兄弟無疑是很好的人選。
……
兩日后,喬裝打扮的梁山一行人,由沒有露過臉的打虎將李忠領頭,并操刀鬼曹正、旱地忽律朱貴,共計三位頭領并三四百名嘍啰分批次化妝潛入壽張縣。
朱賢深居縣衙,并不方便與其見面。李忠一行人先去找了吳用,接了頭,便分散尋了酒店下榻。
吳用立即趕到縣衙向朱賢匯報。
“哥哥,梁山兄弟打探到消息。梁中書派遣楊志押送生辰綱,已經啟程!果然不出哥哥所料,那楊志果真便是走的黃泥崗,大抵三日后便會經過黃泥崗!”
朱賢聽了,搖搖頭道:“昔日五侯楊令公何等英雄,卻落得個虎父犬子。如今這黃泥崗,就是普通行商也不敢輕易從這里過。他押送生辰綱,擔著身家性命,還敢如此行事。”
吳用道:“如今這生辰綱,天下不知多少好漢都在盯著。楊志一出大名府,他的行蹤便時時刻刻被人盯著。江湖上幾乎傳遍了他的消息,沿途怕是兇多吉少。他即便不走黃泥崗,也難走到東京。”
朱賢問道:“楊志帶了多少人?”
“一個老虞侯,聽說是梁中書家奴,從小便在梁中書家中做事。還有七八個精壯軍漢,一人挑著兩擔行頭,扮做商客,每日夜伏晝出,只挑日頭最烈的時候走。”吳用說著,也搖頭道,“如今這炎炎夏日,三伏天要把人烤熟了,何曾見過哪家行商這般行事?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只教無心之人也能看出端倪。”
楊志的這番作為,吳用也難以理解。
大抵是公候之后,從小錦衣玉食,從未體驗過江湖險惡,才能想出這般荒唐之舉。
朱賢道:“既如此,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如今梁山大戰剛休,正是缺錢缺糧,拿了這筆不義之財,正合天理。”
“哥哥說的是。”
吳用想起李忠一行人,雖然大戰勝利,在武器裝備上不輸地方廂軍,但是手頭確實拮據的緊。除了幾名頭領,其余人多是住的柴房馬廄,想來如今梁山上狀況并不十分的好,與武松來信所言相差較大。
朱賢琢磨一陣,拿出一疊銀票。
這是他最后的存貨了。
陽谷投入太多,還被別人摘了果子。
雖然對于沒有背景的朱賢來說,官升半級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但朱賢心中多少有點不忿。畢竟他幾個月前還只是一名清澈的學生,想要像那些沉浮官場幾十年的老狐貍一樣打落牙齒混血吞,還是有些勉強。
所以他并不打算混血吞,而是準備直接掀桌子!
朱賢將銀票遞給吳用:“叫兄弟們吃住舒坦些,三日后,便由你帶隊,去劫了生辰綱。”
“吳用領命。”
早有準備的吳用接過銀票,隨后退下。
吳用回到住宅,召集梁山眾人,留下三分之一人手在縣中隨時聽候朱賢命令,保護朱賢安全。其余人手第二日便依次離開壽張,往黃泥崗前進。
吳用按程序告了幾天假,也跟著梁山大軍一路前進。
來到黃泥崗,已經是黃昏時分。
經過梁山一戰,黃泥崗本就人煙稀少,梁山一行人殺氣騰騰,手持利器,更是遠遠就嚇退了路過的行人。
李忠看著黃泥崗地形,樹木矮小唏噓,卻不是個設伏的好地方。
“吳用哥哥,俺看這里不是個好地方,不如在后面那片密林中設伏?”
李忠想起來時經過一條樹木茂盛的密林,顯然是個劫道的好去處。
吳用輕搖羽扇,嘴角上揚,很是一番高人形象:“李忠弟兄不知,這黃泥崗四通八達,楊志此人又不似常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后方那片密林雖是個好去處,但以楊志的性格,怕是萬分不敢入林。”說罷,吳用走上黃泥崗,四處遙望,“這崗上無甚阻攔,一眼望去,方圓數里的動靜盡收眼底,楊志在此,必定放下戒備,正是動手的好地方!”
李忠上來一看,果然如吳用說的那樣,崗上視野開闊。李忠笑道:“哥哥,如此一來,俺們不是更難埋伏了?”
吳用神秘道:“兄弟勿慮,此番只需五七人便可,定叫那楊志束手就擒!”
李忠眼光閃爍:“哥哥可有計策?”
“呵呵…”吳用卻是不語,只顧看向遠方。
……
吳用如何使計拿下生辰綱,如何叫楊志束手就擒,與朱賢無干。
兩三百人交與吳用,若是劫不下區區一個生辰綱,那吳用也不用回來了。
此刻朱賢坐在書桌旁,正看著一封文書。
原來是陽谷唐繪來信,西門慶幾人的判書終于下來了。
人證物證俱在,又有朱賢使力,判決不出所料。西門慶、潘金蓮棄市,王婆腰斬。
朱賢掐指一算,從陽谷上報東京,到判決書下達,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這大宋朝出奇的效率了一回。
原本朱賢以為要等個三年五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