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是一條無盡深淵,存在諸多不甘與遐想。落葉遇到秋季,不是眼淚,勝似陣陣秋風涼。
我不間斷的回頭張望,路上回憶到自己的家境。人們常說:門當戶對。若是,門不當戶不對,便會產生無盡的紛擾。
在此不便透露父母姓名,只因并未到故事的中階段。那天,下公交回家途中,路上遇到鄰居張叔,他肩扛鋤頭,一手提框,頭發花白,被歲月所侵。
他問我:“放假了嗎?”
我點點頭。
“不過,既是放假,也是畢業了。”心中不免感到欣喜與分別的傷感,彼此相互交織。
他繼續接話說:“聽說,你交了個女朋友?是咱們本地人嗎?”
“本縣城的。”
張叔唉聲道:“比我娃強,他一直想著賺錢;經濟危機的影響下,也并沒有搞出什么名堂,還整天死要面子活受罪。遲遲不想結婚,你可別學他。”
他說罷,便繼續往家趕了。
我爸在家門檻處,遠遠目睹,我與張叔聊天。“張叔剛剛在跟你聊什么?”
跨門回家的問候,便是打聽風聲,可能這是一種村里的文化似的。
“沒什么,只是閑聊會兒。”我有些緊張的說道。
家父是那種聲音略帶威嚴,每每對話,我不由自主的在言語中躲閃。
“對了,爸,明天,我要去鐘怡家一趟,以前雖然送她,并未拜訪她父母。”
于是,便出現了之前的諄諄教導。
來到鐘怡說到的奶茶店,這店面相對大一些,有八個左右桌椅,人來人往的,還算熱鬧。
她騎著電動車來的,穿著蕾絲邊復古連衣裙。坐在我對面,鐘怡長舒一口氣,喝了一大口加冰椰果奶茶,好像這樣能夠走出爭吵的白熱化。
鐘怡深感抱歉的說道:“給你帶來難堪了,以為,我媽看到你會認可你。不過,那是她自己的想法,與自己并無相干。”
她盯著我,神情中流露出一些疑問;即使我不問,可能也會向我道明。
“我有一個問題,你要介意,可以……,隨時離開。”
我點點頭。
“其實,我曾經,有個男朋友。你會在意嗎?”她質問道。
“跟你舉個例子。你知道,蝴蝶為何不怕孤單嗎?”
“不知,你說說看。”
我接著說道:“它飛向樹林,飛向麥田,飛向花叢中。效仿蜜蜂,卻比蜜蜂更加衷心于一朵玫瑰花。”
鐘怡聽到這些,喜憂參半。
“那個男孩兒個子比你高很多,不像你這樣的栗子頭發型,略胖。描述不如去親眼見見。”鐘怡淡淡一笑。
我摸著后腦勺,不知該說什么?
“還說自己不在乎,只是未到在意時。”鐘怡將后半句,替我說出來了。
“你放心,他已經不在了。去一個地方,能夠讓你見到他。”她低著頭。
“真的要見一面嗎?”我實在掩飾不住尷尬了。
“你曾聽說過,漢中紅寺湖發生一起沉船案吧?那個存活下來的女孩兒,就在你的眼前。他為了救我,沉入湖底。”鐘怡緊緊握住奶茶,若非,我拍拍她的右手;說不定,那奶茶,會流淌一桌子。
我頓時愣住。
“剛剛,和我媽爭吵后,雙方達成冷靜。又跟她說了,自己要去漢中一趟,應男方父母催促和要求;一者故地重游,二者祭拜他。不過,就要勞煩你,當一回護花使者了。”她又長舒一口氣。
“那他會不會故意刁難?畢竟,人鬼難免會產生隔閡。”我那時,特別為難。
“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她疑問道。
“吃不準,有還是沒有。”
鐘怡掩面大笑。
“你瞧瞧,你比我膽子還小。其實,人心比鬼更可怕,不是嗎?這是經歷后的感觸。”
“那咱們,何時出發去漢中?”
“就今天吧。我已經訂好高鐵票和住宿房間,還是曾經,他和我一起住的地方。聽說,那地方經常鬧鬼,已經廢棄兩年之久。”她邪魅一笑。
我那時,能感覺汗毛已經倒豎起來了。
“必須要去啊。前不久,我看到了他的身影,跟你講講。后天,還是陽歷七月七呢,真是太巧了。白居易曾言: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那日……
陰風陣陣,女寢宿舍空蕩蕩的,月亮時隱時現。那時剛好,是畢業典禮當天,大半女生離校,奔向各自的旅途。寂寞的樹影,風吹葉的聲響,沙沙的。樓道繩索上的衣服,搖曳著,像是蕩秋千。寢室門螺絲的松動,吱吱聲。
一女生拿著手電筒,不斷的在樓上和樓下找自己的內衣,口中咒詛道:“不知道,哪個混蛋,如此大膽,連內衣都要偷,真是不怕染上婦科病嗎?”
這女生,身穿黃色卡通色號的睡衣褲。
“小姑娘,這是你的內衣嗎?”他有一雙黑眼圈,還湊在鼻子跟前細聞。而形象與鐘怡描述,相差無幾。
那女生,被嚇了一跳,扭頭看他,如此惡心。便迅速拾起垃圾桶旁側的掃把,朝他頭便打去;他下意識的趕緊雙手抱頭,背貼近寢室墻壁。
女生喋喋不休的說道:“這是女寢,你這色鬼如何進來的?”
他手握住掃把柄部,身體一下子支棱起來,左手扶住女生肩膀,令她依在圍墻邊;不管如何動彈,都無法掙脫。
“你不是說我是鬼嗎?”他顯現出獠牙,伸舌頭舔她的臉頰。
令這女生,火氣暴漲。邊說邊用膝蓋使勁兒踢他,說道:“扮鬼,以為就怕你了嘛!”
他被打的迅速連連退后幾步,急忙顯示出自己的實力。一下子消失在女生眼前,她環顧四周并未見到他。只聽地上有聲音說道:“我在你腳下呢,你往哪里看呢。”驚的她,不敢呼吸,他以水手,撫摸著她的大腿。
就在此時,鐘怡意識中,察覺到他的前男朋友。開門看到這種情景,說道:“放了她,霍振。”
這霍振,化人形出現在她面前,一只手握住那女生。
“放了她,可以啊。你何時變得那么無情,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愛嗎?”霍振擦拭眼淚。
“我的愛,早已塵封。只是遇到一個和我相仿的知己,誰也不能保證,歲月流逝到哪里?”鐘怡,并沒有感知到,她的那一滴淚,是如何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