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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生的第一次總是稀里糊涂的

“喂喂,別睡了別睡了!”嚴厲的呵斥伴隨著臉部的脹痛促使鐘古睜開了眼睛。

后脖頸痛得要命,連帶腦子也跟著痛,“超算”的后遺癥仿佛沒有因為充足的休息而消失,而是愈發嚴重了。

“你?是誰?”鐘古努力坐直身子,背后濡濕的墻讓他感覺十分難受,但眼下的情況卻讓他更加疑惑。

“這是蒼生教會的異端牢啊,兄弟你都進這里了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啥嗎?”

“啊?我確實不知道。”

鐘古的腦子有點懵,他努力篩選著之前的記憶片段,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能和所謂異端產生聯系的經歷,倒是那個叫霍克的行商,讓鐘古感覺不對勁。

“不知道?這可是異端牢!你肯定是犯事了才會被抓進來!還不是一般的犯事!給哥們兒透透底,你是哪個教派的?”

面前人的臉都要擠到鐘古的懷里,要不是渾身沒力,鐘古真想一巴掌給他扇走。

“教派?我不知道,我怎么會和那種東西扯上關系?我的家人才被魔物殺害,我是絕對不會和教派有關聯的。”

“哦~你是獵魔人考核淘汰下來的人吧?跑到教廷偷東西了?還是說你愛上了某個魔物化身的人類?”

眼見對方的猜測愈發偏離主題,鐘古終于忍不住打斷他了。

“沒有,我只是即將繼任父親的領主之位,然后那個行商,就讓他的獵魔人把我打暈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父親死了,我現在都有點難受,但為什么要抓我,我不理解。”

鐘古總算把事情縷明白了,但說回開頭,那個叫霍克的行商為什么要突然發難,鐘古始終沒有想明白。

“哦,那我知道了,肯定你得罪了他唄!行商這些人,看起來笑瞇瞇的,實際上小氣得很呢!”

“得罪他了?”

這說的讓鐘古更不理解了,他甚至不認識霍克,從何得罪,或者說?

鐘古認真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還真的發現了和霍克有關的片段,但那時候大家都是細皮嫩肉的小伙兒,鐘古自己是個內斂的啞巴,霍克只是一介行商學徒,談何得罪。

要是能有自己小時候不理會他,然后長大之后再報復回去這種戲碼,鐘古才是真正不理解了。

他娘的,犯天理了?

鐘古揉了揉太陽穴,總感覺有點崩不住表情。

“想起來了?我就說嘛,能和我做牢友,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呢?看樣子你懂得很多呢。”

經過一番扯皮,鐘古的狀態也算勉強恢復過來了,正好審視一下面前的“牢友”,獲取一些新的情報。

教廷的異端牢,鐘古只是耳聞并沒有親身體驗過,聽說那里是處理一些極端反人類的罪犯,和獵魔人協會認定的不可改之人的容身地。

但每年四度的審魔大會,鐘古卻是經常去湊熱鬧的,那些“魔頭”們身上戴著黑白兩色的鎖鏈,臉上帶著各樣的表情,嘴上說著各式的遺言,最終在白衣教士的祈禱聲中被圣光泯滅成煙。

拋開人類湊熱鬧的本質不談,聽取“魔頭”們的生平,以及死前的各種狂語,確實有凈化心靈、使人向善的功效。畢竟魔物殺人,聽起來只是一個數字,但審魔大會,卻是實實在在的泯在眼前。

“牢友”有著和聲音不相襯的外貌,臟污的臉下是一雙亮閃閃的眼睛,依稀能看見精致的五官。整個人長手長腳的,還長著一對尖細的耳朵,在鐘古盯著他時甚至會抖動,讓人生起想要揉一揉的玉望。

“我在這里待很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多久了,他們也不放我走,我也走不掉。我只是在等待,等待我死的那一刻,或者‘他們’回來的那一刻。”

走廊的燭光隨著秋風擺動,照在“牢友”的身上,風吹涼了“牢友”,“牢友”便收回自己的腳,叮鈴咣啷的聲響,印照著墻上大腿粗細的鎖鏈陰影。

看著“牢友”如此凄慘的一幕,鐘古也忍不住有點動情,生了憐憫之心。

“開玩笑的,教廷的傻子敢殺我?你還是考慮下自己的處境吧年輕人!能和我同牢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的經歷和情緒會使人變得冷靜,懂嗎?和我待上一會兒,最窮兇惡極的罪犯也會感覺內心安寧!那些傻子只是想你們死的時候不要掙扎而已!哈哈哈!我活了快兩千歲了,死在我前頭的人沒有千萬也有百萬了!別傷心小伙子,我會給你祈禱的!”

“牢友”神經質的笑著,卻沒有惹怒鐘古,只是讓他的心靈更加寧靜了。

“您有食髓族的血脈嗎?”

鐘古意識到所謂的“寧靜”,是和“牢友”對話產生的,這不是一種錯覺,而是實打實的在修復自己精神上的創傷和疲勞,知道這一點之后,鐘古便順勢閉上眼和“牢友”嘮嗑。

這種玄之又玄的情況,鐘古似有所明悟,也許鐘升知道,但鐘升那龐大的記憶只是拆開一角都會令鐘古死掉,鐘古也只能靠著直覺默默享受當下的氛圍,進行自己一直該做卻未做的事。

“呵呵。”

“我看不像,食髓族太丑了,而您長得又有點過分符合人類的審美了。您在這里待了這么久,會有人類嘗試對您干一些什么事嗎?”

“口口聲聲人類人類的,為什么要把自己摘出去,你和他們難道有區別?我沒有性別,敢對我動想法的人類也絕對沒有好下場!”

“牢友”的情緒明顯高昂了許多,而空氣中安寧的氛圍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也許那些對“牢友”動手動腳的人,可能在事情發生前就沉湎在這安寧的氛圍當中了吧。

鐘古從未想過,思維空間是如此的廣闊,它們平時似乎被塞滿了,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畫面、想法,仿佛一臺不停歇的蒸汽列車,要駛向生命的盡頭。

但如今,借由某種特殊的域場,鐘古又能放空一切,仔細端詳這片未曾見過的星空。

特殊生物,即群體當中身體、精神、意志,達到極點的生物,他們會產生特殊的才能。

身體超越極點,那么便是爭斗的好手,刀槍而不能入。精神超越極點,便能以腦力影響外界,從低到高、不一而足,低者影響生物情緒、高者念力控物,這是一片完全超越常理的秘境。意志超越極點,則身腐不死、魂破仍活,乃至感悟天地、借力自然,甚至極端一點的,會產生所謂“神秘之物”。

但特殊生物往往不能夠復制,天生地養,這就是特殊生物。

在人類文明的起源之中,一位人類嘗試把魔物身上的花紋畫在自己身上,這便是最開始的魔紋,最初的巫師就誕生了。

經過千萬年的演化,魔紋愈發精致、刻畫魔紋的材料愈發高級,甚至發展成用魔物之血刻畫魔紋,但仍顯不夠。借助外力的超凡是有代價的,越是強大的巫師越是短壽,明明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卻只能活上可悲的四五十年乃至更短。

初代巫師當中的佼佼者,便開始研究魔物、研究天地,這是人類發展的趨勢,從會用火開始,人類就是一個知道會問“為什么”的種族。隨后便衍生出了所謂“魔物天生夠強”的理念,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它們就像是造物主的寵兒,天然擁有這一切。

直到工具的產生,某個初代巫師意識到了一件事,巫師掌握力量,靠的是魔紋,即工具,而魔物掌握力量,靠的是身體和精神,亦即工具。

魔紋、身體、精神,都只是工具,工具是什么并不重要,力量的本質才最重要。

在想清楚是燒柴烤熟了肉還是肉被燒柴產生的火烤熟了的問題之后,巫師的時代到來了。

一個掌握力量和知識的群體出現了。

魔物為何強大,源于魔力,就像鐘升老家無處不在的四大基本力一樣,魔力是一種基本力。對于魔力而言,影響物質界是其天然的職能,就像火焰會產生溫度和能量一個道理。巫師不需要探究工具的強大,只需要清楚力量的來源,找到它,然后用工具開發它,就夠了。

此即魔力生物的誕生,與特殊生物的絕對隔閡,魔力生物是能夠量產的。無論你是用身體、精神、意志這三個哪種工具,你都能夠成為魔力生物。

在這三方面,尤以精神的門檻最低,身體是爹娘給的,即便后天鍛煉也有缺陷,畢竟人還是人,而意志最為飄忽不可琢磨,根本無理可循。

唯有精神,學習任意一種冥想法,放空你的大腦,通過冥想法構筑的精神力模型便能夠充當工具的作用,當天賦、環境、努力任意一點達到時,巫師學徒們便能觸及魔力的存在,邁向超凡的第一步。

冥想法能夠更好的放空大腦,而精神力模型則能有效避免你的思維空間被無序的魔力撞碎,當然并不是因此就可以說冥想法好壞和巫師的修行成長直接相關,簡單的冥想法雖然感知魔力更慢但卻更加穩定。

對于巫師而言,真正強大的不是魔力龐大的個體,而是擁有充足知識的個體。

鐘升為鐘古疏通了思維空間,留下了龐大的知識庫,在此刻,鐘古終于理解了鐘升的良苦用心。

“黑白四象冥想法”,創作者鐘升,該冥想法極其簡單和大眾,甚至在巫師界是垃圾得能排上號的冥想法。

對于鐘古而言,這個冥想法卻是最適合他的,該冥想法的特點是修行者本身的生物力場并不會隨著境界、魔力的增強而增強,而是因為黑白兩端的平衡變得可控,其修煉者可以根據情況動態調整“生物力場”,或者說“威壓”。

鐘古并不想高人一等,也不想太過引人注目,如果不是各種事情堆疊上來,鐘古甚至會拋開先祖的“巫師之法”去走上獵魔人的道路。

鐘古很喜歡父親說的一句話“高處的樹枝總是先斷,鮮艷的花兒總是被摘”。

現在已經不是巫師的時代了,但被逼無奈,鐘古要成為這新時代里面唯一的一位巫師——學徒了。

只是半只腳踏進門,鐘古就已經升起了別樣的感覺。

他的天賦不差,甚至能稱得上是異稟,第一次冥想就能夠接觸到所謂“魔力”,但似乎有一種冥冥中的死寂,在試圖鎖定著他。

“人生的第一次總是稀里糊涂的,停下來吧年輕人,別真給了。”

“牢友”一個腦瓜崩干上鐘古,疼得鐘古差點叫出來,鬼知道這家伙手指那么細怎么彈人這么疼的。

“你——你什么意思?”鐘古馬上就要接觸到魔力,甚至馬上就能夠動用那玄之又玄的魔力了,卻被突然打回了現實。

這種感覺就像你馬上要發射但是被人堵住了,又硬生生流回去一樣。不僅是心理意義上的難受,同樣生理意義上的也是切實受到了傷害,連帶鐘古那之前星光一般的精神力節點在思維空間里面都變暗了許多,也許個把個月是碰不著魔力了。

只是簡單的觸摸,鐘古就感受到了“魔力”的魔力,如果沒有“牢友”阻撓的話,明天鐘古就能試驗腦海里面那部《黑白戲法大全》了。

“你不清楚他們是怎么沒的?”

“牢友”盯著鐘古,這是鐘古又一次被這種認真的眼神盯上,他懷疑自己可能覺醒了某種遠古的魅魔血脈,以至于每個人都要用這種眼神盯著自己。

“你知道?”

“別給老子裝傻,從你進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你蹭蹭就算了,還真想進去?我看你身上有冥想法的痕跡,讓你沾沾光,你現在就準備自殺了?”

“你這副鬼樣子,怎么還滿口葷段子呢?我不就修煉唔——”

話到嘴邊,“牢友”的臭手就捂了上來,這一次的“牢友”的眼里不再有之前的調笑,而是實打實的殺意。

“這里是教廷的異端牢,我勸你最好別說那個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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