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落狂流之暗(下)
- 龍族:重啟,但是入學霍格沃茨
- 小雞媽媽
- 4683字
- 2025-06-15 12:00:00
雷光劈裂天際。
黑夜中邁巴赫越來越快,如同一把快刀割破雨幕。
儀表盤上的指針不斷移動,片刻就突破了限速達到了180邁,并且速度還不斷往上加。
可即使是在這般急速之下,黑暗之中依舊有著數道身影緊隨其后,粘稠的體液在它們身后拖曳出污濁的軌跡,又被狂暴的雨水瞬間沖散。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出現在車廂內,楚子航迷迷糊糊醒來,隨即轉頭就看見了一個黑影貼在了車窗上。
那么大的雨,誰還在外面呢?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把車窗降下來。
“別動!”
一聲炸雷般的暴喝從前座炸響,瞬間將楚子航從茫然中驚醒。
他伸向車窗按鈕的手僵在半空。
透過被雨水模糊的車窗,借著車內儀表盤微弱的光芒和偶爾劃破夜空的閃電,楚子航終于看清了那個緊貼在玻璃上的“人”
那根本不是人!
楚子航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生物。
慘白浮腫的臉孔緊緊貼著冰冷的玻璃,濕漉漉的頭顱下是布滿青灰色鱗片的脖頸。
它咧著嘴,嘴角幾乎要裂到耳根,露出了里面森白且如同鯊魚般密集交錯的利齒。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那雙眼睛——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睛,而是兩團在黑暗中幽幽燃燒的金色火焰,那火焰中沒有任何理智,只有對鮮活血肉最原始的貪婪到極致的渴望。
砰!
車身猛地一震!
一個沉重的物體狠狠砸落在車頂,瞬間向內凹陷出一個巨大的爪印輪廓,刺耳的金屬撕裂聲如同指甲刮過玻璃,直刺耳膜。
“趴下!”
楚天驕暴喝,遂即一手控車,另一只手伸向車門,從本該存放雨傘的地方抽出一柄長刀,手腕一轉便徑直穿透車頂——
只是瞬間,腥臭的黑血便潑灑在風雨之中。
楚子航坐在后座,被恐懼所包圍。
音響里的廣播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詭異的笑聲,他感到大腦中劇痛無比,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腦海深處蘇醒,使勁地、從里而外地撞擊他的腦顱,試圖打通一條路出來。
“它們......是什么?”楚子航喉嚨發干。
“死侍。”
楚天驕一改往日的慵懶之色,眼中神色銳利如刀,聲音也冰冷得像淬火的鋼鐵,和先前那個油嘴滑舌的極品無賴簡直判若兩人,
“墮落的混血種,龍的爪牙,被血統吞噬只剩下食欲的怪物。”
陌生的詞語一個接一個的從男人的口中蹦出,還沒等楚子航發問,男人便踩下剎車猛打方向盤,邁巴赫在濕滑的路面上甩出一個驚心動魄的漂移,將附著在車上的黑影們悉數甩下,隨后油門一轟到底將其甩得遠遠的。
“別怕兒子,你剛剛只是產生了‘靈視’,你的血統正在被開啟。”楚天驕說,“我刻意離開你們母子就是為了這一天能晚點來的......”
楚子航耳邊的囈語逐漸消失,世界忽然變得異常清晰起來。
雖然他不太清楚“靈視”是什么,但是很快就聯想到被變異蜘蛛咬后的彼得·帕克,亦或是意外沾染了放射性原料的馬修·默多克。
“坐穩了,兒子,既然終究還是躲不過,那不如就早些和命運打個招呼吧——”
楚天驕見兒子茫然的看著自己,輕嘆了一聲后伸手輕輕地撫摸著楚子航的頭頂,
“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
死侍的身影漸漸消失,前方的黑暗也一點點消散,點點光亮涌現,不一會兒就如海洋般蕩漾開來。
溫暖,莊嚴,宏大。
像是虔誠的信徒邁上朝圣的步道,亦猶如遭遇了海上風暴的船只看見了遠處的燈塔。
是......是出口嗎?
朦朧之中,楚子航緊繃的心弦一點點松了下來。
然而下一刻,邁巴赫忽然減速停住,剎車片在寂靜的夜里發出刺耳的聲音。
“不......不對!”楚天驕的聲音里透著驚慌不安,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兒子,醒醒!”
楚子航再一次從父親急促的呼喊中猛地驚醒,他茫然地看向前方——那片溫暖宏大的燈火依舊存在,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但父親的反應和車子的急剎使得一股寒意瞬間順著脊椎爬升。
“這光有問題!”楚天驕的聲音低沉而急促,“太亮了......十二級的臺風沒道理會這么平靜!”
楚子航定睛看去,心臟猛地一沉——
光芒遠看的確如同城市入夜后的燈火,但細細看來卻如同凝固的畫布,無論他們如何前進,它的大小、亮度、甚至每一盞“燈”的位置,都紋絲不動。
它根本不是隨著距離拉近而逐漸清晰的都市夜景,它更像是一塊......被強行懸掛在雨幕盡頭的、巨大而虛假的背景板!
這根本不是出口!
這是陷阱!
一個精心布置、引誘獵物自投羅網的幻象!
就在二人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
嘶律律——
一聲悠長、冰冷、仿佛來自亙古洪荒的嘶鳴穿越了時空降臨于人世,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和令人靈魂戰栗的寒意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
邁巴赫的車窗玻璃在這聲嘶鳴下劇烈震顫,發出瀕臨破碎的呻吟。
前方的城市燈火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倒影,劇烈地晃動起來,最終如同鏡面破碎一般,將虛假的溫暖光芒寸寸崩裂。
光芒碎片如同星屑般消散在狂暴的雨幕中,露出了被它掩蓋之下的真實景象——
北歐神話中的八足天馬,斯萊普尼斯!
而在馬背上端坐著的穿著暗金色的甲胄,身披暗藍色的巨大風氅的身影,毫無疑問就是北歐神話中的眾神之王、阿斯神族的主神——奧丁!
在冷冽的雷光之中,斯萊普尼斯八足緩緩停住,那些不久前剛被甩開的黑影從奧丁身后走了出來,一雙雙泛著金色光芒的瞳孔將路中間的邁巴赫所包圍。
楚天驕拿起長刀,對楚子航說:“不要慌兒子,待會兒一定要聽我的話!懂嗎?”
楚子航迎著男人堅定的目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下車!”
下一刻,楚子航便緊緊地跟在男人身后走入了大雨之中。
......
“你闖入了神的領地!”雨里傳來奧丁低沉的聲音。
“意外,純屬意外。”楚天驕將楚子航遮在身后,“尊敬的陛下,我想這一切都是導航的問題......它記錄了一條不該出現的路。”
“謊言。”神祇的聲音裹挾著雷鳴,“你手里的煉金刀具有我熟悉的味道,你是卡塞爾學院的人。”
楚子航看向父親手里正在滴血的長刀仍在滴落黑血,其上的暗金紋路正如活物般蠕動。
“什么卡塞爾學院......我就是個司機,負責給老板跑跑腿送送貨之類的......當然,偶爾也會做個交易。”
他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周圍的死侍群,他們正一步步向父子二人逼近。
“等等陛下,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面對著必死之局,楚天驕一咬牙打開了車的后備箱取出了一只黑色的手提箱,箱子上銀色的銘牌上刻著一株茂盛生長的世界樹,
“我用它換我們父子平安離開。”
“人類,你很聰明,但這里是尼伯龍根。”奧丁發出了低沉的聲音,“每個尼伯龍根都有規則,這里的規則就是必須有一個人死去,另一個人才能活著離開。”
楚天驕打開箱子,里面躺著一張泛黃了的羊皮紙。
“那就讓我兒子離開。”
奧丁那只燃燒著熔金火焰的獨眼從楚天驕平靜的臉上移開,落在那張靜靜躺在黑色手提箱中的泛黃羊皮紙上,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徹底凝固了。
在停留了令人窒息的數秒后,祂微微頷首,
“可以。”
祂認可了這個交易,箱子里羊皮紙的價值足以換取楚子航的性命。
“不行!”
楚子航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猛地踏前一步打斷了交易,
“要走一起走!”
楚天驕的心猛地一沉,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雖然平時看著冷靜懂事,但骨子里卻犟得像頭牛。
在這種要命的時候犯倔,簡直是要他的命!
奧丁的耐心絕不是無限的,他必須立刻說服兒子。
“楚子航!”
楚天驕的聲音瞬間拔高,
“聽話!這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你先走,我有辦法出去!”
他一邊語速極快地說著,一邊用眼神死死鎖住楚子航,
“你媽!想想你媽媽,媽媽還在家等你!你答應過我要照顧她的!”
他死死盯著兒子的眼睛,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近乎哀求的沉重,“她不能再失去你了!”
“媽媽......”
這個字眼像一道閃電劈中了楚子航,精準地擊中了他內心最柔軟也最無法割舍的部分。
楚子航動搖了,楚天驕見狀不再給楚子航任何猶豫的機會,一把將楚子航塞回車里:
“兒子,聽話!你先開車回家,等你老爹把這傻大個忽悠了就回去!”
說完,楚天驕便轉身重新面向那如山岳般矗立的奧丁。
“好了,陛下。”楚天驕的聲音恢復了那種慣常的腔調,“貨,您驗過了。按規矩,該放我兒子走了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似隨意地向前走了兩步,將裝著羊皮紙的黑色手提箱放在了斯萊普尼斯蹄前的地上。
奧丁冷漠地掃過邁巴赫,最后落回楚天驕身上,覆蓋著猙獰頭盔的頭顱再次點了一下——
交易完成!楚子航可以離開!
“走——!”
邁巴赫的引擎發出咆哮,楚子航咬牙掛上倒擋踩下油門倒退而去。
楚天驕看著邁巴赫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微笑,
“跑得真快,小兔崽子......這點隨我!”
嗡——
一股無形卻足以扭曲時空的恐怖領域以楚天驕為中心轟然爆發,半徑數十米范圍內,時間被無限拉長。
【言靈·時間零】
狂暴落下的雨滴懸停在空中,形成一片晶瑩剔透卻又詭異靜止的雨幕。
周圍低伏的死侍全都凝固在了上一秒的狀態,如同一個個被按下了暫停鍵的恐怖蠟像,甚至連斯萊普尼斯噴出的那兩道帶著硫磺氣息的白汽,也凝固成了奇異的白色冰晶狀。
整個尼伯龍根的核心區域,仿佛被投入了一塊巨大的琥珀之中。
萬物靜止......唯有領域中心那個渺小的人類手持流淌著暗金紋路的長刀,朝著端坐于八足神駿之上的奧丁悍然沖鋒。
然而,就在那決絕的刀鋒即將觸及奧丁身前那無形的神之壁壘的剎那,奧丁動了。
沒有任何遲滯,在楚天驕那被時間零無限拉長的感知中,奧丁的動作清晰得如同慢放的鏡頭,卻又快得超越了時間的束縛,時間零這足以凍結凡俗萬物的領域對祂而言,不過是一層薄紗般一觸即破!
奧丁甚至沒有抬起祂那纏繞著毀滅電光的暗金長槍,祂僅僅是抬起了覆蓋著猙獰臂甲的左手,在凝固的時間領域中就已后發先至。
沒有璀璨的光芒,沒有震耳的轟鳴,只有一種純粹到極致的屬于至高神祇的絕對力量!
鐺——
仿佛遠古洪鐘被驟然敲響,時間零的領域轟然破碎。
懸停的雨滴重新墜落,凝固的死侍在下一刻也重新活動了起來。
楚天驕手中的村雨在與神之手掌接觸的瞬間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刀身上那濃烈的暗金紋路一點點黯淡下來,緊接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便沿著刀身朝著楚天驕狂涌而來。
“噗——”
楚天驕如遭雷擊,身體猛地弓起,一大口滾燙的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也如同斷線的風箏般,以比沖鋒時更快的速度向后倒飛出去。
奧丁的視線沒有在重傷瀕死的楚天驕身上多停留一秒。
祂在打飛楚子航的瞬間便鎖定了那個刻著世界樹的黑色手提箱,箱子在翻滾中已經打開,那張泛黃的羊皮紙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
斯萊普尼斯再次發出嘶鳴,馱著奧丁徑直朝著那掉落的手提箱走去。
橋面微微震顫,奧丁俯下身伸出手抓向那張被雨水打濕的羊皮紙。
可是就在奧丁的手指即將觸及羊皮紙的時候,一陣由遠及近的喇叭聲伴隨著引擎轟鳴聲驟然響起。
奧丁警覺地抬起頭,驚訝地發現尼伯龍根的那頭不知何時居然被出現了一道鏈接現實世界的裂縫,而裂縫之中兩道刺目的熾白光芒猛地撕裂了黑暗——
轟隆隆隆隆!!!!
一只屬于現代社會的鋼鐵巨獸悍然闖入這神之領域,隨后貨箱脫離了車頭重重地撞上了正俯身去撿箱子的奧丁以及祂座下斯萊普尼斯。
那是一輛超大型的重型半掛貨車——巨大的車頭后面拖曳著長得出奇的平板掛車,而車上還堆滿用粗大鋼纜捆扎的巨型鋼卷。
這些鋼卷每一個都重達數十噸,堆在一起如同冰冷的金屬山巒,在慣性的作用下裹挾著無與倫比的動能如同攻城錘般狠狠撞在了斯萊普尼斯的側面。
“嘶律律——”
斯萊普尼斯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厲嘶鳴,龐大的身體如同被保齡球擊中的球瓶般不受控制地向趔趄翻滾,而馬背上的奧丁也在這突如其來的物理法則沖擊下第一次顯露出了些許的狼狽。
祂的身體隨著坐騎的失衡而劇烈晃動,伸向羊皮紙的手被迫收回。
死寂。
連狂暴的風雨聲似乎都在這一刻被這驚天動地的撞擊震懾得短暫失聲。
片刻之后,重卡扭曲變形的駕駛室車門被“哐當”一聲從里面踹開,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地從駕駛室里爬了出來,伸手撿起了恰好位于自己腳邊的羊皮紙。
楚天驕勉力睜開眼睛,認出了來人正是消失了近一周的路明非。
后者的視線越過一片狼藉的戰場與躺在血泊中的楚天驕,又看向了道路的盡頭,發現剛才被楚子航駕駛著離開的邁巴赫不知為何居然調轉了方向,再度回到了這個無死無生之地。
路明非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似乎是發泄般的朝著輪胎上的死侍殘骸踹了一腳,嘟囔道:
“小伙子你怎么回事?我記得我剎車了呀,怎么就粘我輪胎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