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凌瑤似乎笑岔氣了，有氣無力的。

“真的嗎？”言柒歡喜。

凌瑤咬牙，“真個頭，這就相當于，車掉河里了你想起剎車了，孩子生了，你發現娶錯老婆了。”

言柒：“……有這么嚴重嗎？”

凌瑤輕咳兩聲，“寶兒，你換個角度想，他一個大男人，守身如玉二十幾年，剛回國，就把清白交待給你了，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真的喜歡你？”

言柒陷入沉思，片刻后搖頭。

不可能，一點征兆都沒有。

那年他們倆一起放學被許燦如發現，她當著他的面宣布與他對立，從那以后他們就很少見面了。

即便在宋家見了，他也會繞著她走。

幾個月后，宋瑾川就突然出國了，在那之前，半點消息都沒透出來。

還是宋羨予告訴的她，“這個私生子終于走了，家里終于清靜了。”

彼時，宋羨予心情愉悅，約了一幫富二代出去慶祝，還要拉著她也去。

那是宋羨予為數不多的，主動帶她融入自已的圈子。

言柒卻拒絕了，她打車去了機場。

她不知道他哪個航班，甚至不知道他要落地哪個城市，只知道是M國。

她問了工作人員，幸好那個時間段只有一個航班落地M國。

她尋遍了整個候機大廳，卻沒找到他。

她甚至去了播音室，可工作人員問她，是要對方來找她，還轉告什么話。

一瞬，她愣住了。

是啊，找他做什么？

那天她中考成績剛出來，她想對他說，按照他的方法復習，中考考了滿分，他好厲害。

還想告訴他，跟他對立的話，不是真心的，是許燦如逼的。

可是，許燦如也沒拿刀強迫她。

那天的最后，她終究是沒見到他。

她在候機廳的落地窗前，看著那架飛機飛入云層。

這一別，就是九年。

當年分別時，他們都是少年，又數年未見一面，哪來的情？

……

“就算喜歡，也只是見色起意。”言柒對電話里的凌瑤如是說。

凌瑤表示懷疑，“你覺得宋瑾川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

言柒想了想，“那也不一定，以前不是，現在事業有成，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要位，就想享受一下唄。

再說，年齡大了，那方面總憋著，也不好吧。”

“年齡大了？”

“可不是嘛……”言柒話音陡然頓住，緩緩抬頭，對上宋瑾川揶揄的目光。

言柒差點扔了手機，猛的站起來，“宋瑾川，你進我家，能不能先敲門？”

宋瑾川薄唇噙笑，“憋著不好？”

言柒氣勢弱了下來，“呃、不是、我……我在質問你進我家能不能敲門的問題，你正經點。”

宋瑾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嗓音低低沉沉，“我不正經嗎？”

他語氣一頓，“跟你深入交流一下，憋著不好的問題。”

他話音落，電話里傳來凌瑤的海豚音，“啊啊啊，這是免費可以聽的？”

言柒嚇的手抖，招呼都忘了打，切斷了電話。

電話是斷了，但這個話題還沒斷，宋瑾川頭低了低，目光玩味，“不如言副主任給我科普一下，憋著的壞處？”

言柒深深吸氣，“如果你想結束這種關系，可以隨時。”

宋瑾川鎖住她鄭重的臉色，倏然一笑，“被邵安的話嚇到了？”

言柒咬唇點頭，“有點。”

宋瑾川扣在她后腰窩的手縮了一下，鼻腔發出一聲輕笑，嗓音沉啞，“不用怕，不讓你負責。”

他說完，將她扣在了懷里。

言柒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但身后微微蜷縮的手，她感覺到了。

言柒心里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

男人胸膛鼓動，頭頂傳來他的低笑，“你說的對，我的確憋久了，所以你我各取所需，不用有心理壓力。”

言柒在他懷里掙扎，“宋瑾川，你沒必要這樣。”

“我怎樣？”

他松開她一些，但沒完全松開，略帶薄繭的手輕輕摩挲她的下巴，“國外近十年，身邊同學朋友，哪個沒有女朋友，至少也有性伴侶。

可我呢，如你聽到的，快二十八了，身邊連只母蚊子都沒有，你覺得正常？”

言柒緊緊擰著眉，“可是、男人會對第一個女人有特殊情愫吧。”

宋瑾川愣了愣，放開了她，哂笑，“別的男人會有吧，但對我，沒有什么特別的。”

他坐在床上，雙腿大咧咧的微敞，笑的有些痞，“我這人，從小沒得到過愛，所以情啊愛啊這些，無感，以前說喜歡你，也不過是想找個長期的伴侶。

畢竟，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不干凈，而你知根知底。”

“真的？”言柒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似乎想從這張漫不經心的臉上，看出有沒有不一樣的。

但她什么都沒察覺出來，宋瑾川笑的不太正經，“當然，那天你又沒強迫我，是我主動的。”

看著她一副欠下天大情債的樣子，宋瑾川覺得好笑，“這種事不是女生比較吃虧嗎，怎么到你這，好像我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那腦瓜子為什么總是這么奇特？”

“你腦瓜子才奇特，你全家才奇特。”言柒沖口而出。

“行，我全家都奇特。”宋瑾川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十一點了，春宵一刻，別浪費時間了。”

說著，他就要解浴袍的帶子。

言柒抬手制止，“住手，你回去睡。”

宋瑾川輕撩眼皮，“什么都不做，也不行？”

“不行。”言柒拒絕的果斷。

今晚的心情太過跌宕起伏，她要安靜一下。

“行吧，那我走了。”宋瑾川起身。

嘴上說走，卻扯掉浴袍，無賴的躺到她床的另一側，還給自已蓋上了被子。

最后，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早點睡。”

言柒：“……”

她懷疑這是誰家。

宋瑾川沒聽到她回應，朝床尾看去，卻看到言柒輕手輕腳的往外走，“你去哪？”

“你睡這，我去你那。”

兩室的房子，另一間房東沒留床，她索性當成了書房，看來這個決定很不明智，有時間還得改回來。

宋瑾川挑眉，起身要跟過去，“心有靈犀，看來咱倆注定的靈魂伴侶。”

盯著他一副得逞的壞笑，言柒頓住腳步，返回上床。

頑抗不過，不如退一步，在自已的地盤，還能有點掌控權。

言柒關了燈，在床的另一側躺下，緊接著身后溫熱的身體就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