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在言柒手里，她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宋瑾川慢慢的瀏覽，平時看實驗數據、病歷一目十行，今天一頁書要好幾分鐘。

一頁結束他自已翻頁，這種速度持續了四五頁，十幾分鐘的時間。

言柒覺得屋里溫度越來越高，越來越燥。

宋瑾川指著一段，“這一章的重點其實在最后一段，體外循環的實質，只要把它弄明白就行。”

提到理論知識點，言柒立刻垂眸去看。

宋瑾川轉頭，目光幽深，“臉這么紅？生病了？”

說著，他就要探手去摸她額頭。

言柒倏的起身，“謝謝宋教授關心，我沒生病。”

“那為什么臉紅？”宋瑾川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

兩人對視的幾秒，言柒臉上已經恢復成無波無瀾的樣子，“還不走？”

宋瑾川：“不放心你，擔心你生病。”

言柒有些惱，“我說了我沒病。”

“沒病為什么臉那么紅？”還是那個問題。

言柒合上書，坐到離宋瑾川最遠的沙發上，看著美人出浴似的男人，眼眸瞇了瞇，“宋瑾川，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宋瑾川微點下巴，“問。”

言柒：“雖然這個問題很不符合P友的契約精神，但我越來越好奇，你這么會撩，得多少女人才能總結出這么高超的經驗？”

兩人九年未見，誰也不清楚，從前的沉默男孩，在國外燈紅酒綠的世界里，會變成什么樣子。

宋瑾川眼里微不可察的繾綣收斂，眸色深沉，“你覺得我有過很多女人？”

言柒蹙額，“難道不是？”

空氣安靜了半晌，言柒看不出他的情緒。

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宋瑾川攏了攏浴袍，淡笑，“是，國外那么開放，我怎么可能沒有過女人，不僅有，還有很多。”

最后一句話，尾調上揚，有那么幾分炫耀的意味。

言柒微微蜷了蜷手指，意料之中，可心里竟然沒來由的失望了幾分。

不過面上仍然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太晚了，我要睡了。”

宋瑾川挑眉，“長夜孤冷，不留我？”

言柒：“冷不冷在心，不在夜。”

宋瑾川：“我可以撫慰你的心。”

言柒：“不需要，我不冷。”

“確定不冷？”宋瑾川走過來，將她圈在沙發里，嗓音低低啞啞，“免費的火爐，不用白不用。”

溫熱的氣息烘著她耳朵，言柒眼眸微冷，又來這一套。

她不甘示弱，對上他的視線，頗有挑釁之意，“便宜沒好貨。”

“試試吧，說不定物超所值呢。”宋瑾川身體又低了幾分。

“不試，沒興趣。”言柒伸手推開他，“趕緊走，不然我報警了，堂堂大教授深夜賴在女學生家中，我看你還怎么混下去。”

宋瑾川：“……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言柒一本正經，“我最多算受害者。”

“嘖，無情無意。”宋瑾川伸手，從她身后的沙發靠背上拿走了手機和他換下來的衣服。

然后轉身出去。

……

宋瑾川回到家，接到了邵安的電話，“我和阿宣在酒吧，出來玩玩。”

宋瑾川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太晚了，你們玩吧。”

邵安：“哪里晚了，還不到十點，哦，你不會那個呢吧，打擾你好事了吧，嘖嘖……”

宋瑾川按的免提，手機放在洗手臺上，他在檢查衣服口袋，準備洗衣服。

門鈴響，他拿起手機去開門。

……

門外，言柒剛要把手里的錢夾遞過去，就聽到手機里邵安的聲音。

“倒是也可以理解，你說你，十七歲出國，別人花天酒地，你在看書，別人睡覺，你在解剖。

短短六年時間，腦外心外，雙博士，沒日沒夜的拼學業、事業，身邊連個母蚊子都沒有，我都怕你那方面有問題……”

言柒和宋瑾川四目相對，一個門外，一個門里，空氣有片刻的沉默。

邵安還在喋喋不休，“現在好了，不擔心你那方面了，又怕你精盡人亡，悠著點……”

后面是一串猥瑣的壞笑。

“回頭再打給你。”宋瑾川匆匆道了一聲，掛斷電話。

隨著邵安的聲音也消失，空氣不僅是安靜，是凝固了。

宋瑾川握著手機的手收緊，“進來坐？”

“不用了。”言柒將錢夾塞給他，轉身跑回自已家。

門‘砰’一聲關上。

宋瑾川一拳砸在玄關的墻壁上，“這個邵安，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

言柒一口氣沖回臥室，背靠著門板，想到邵安的話，心里亂糟糟的。

直到上了床，都沒有睡意，想了想給凌瑤打了個電話。

凌瑤很快接聽，“怎么啦了寶，長夜漫漫，想我了？”

言柒抿了唇，開口的聲音有點悶，“瑤瑤，救命。”

大過節的，凌瑤一個人躺在自已公寓的床上，聞言臉色一凝，坐了起來，“怎么了？”

“我……”言柒欲言又止，“我可能、是宋瑾川的第一個女人。”

不是可能，聽邵安的語氣，肯定是。

不過她還是抱有一絲幻想，希望邵安說話有水分。

但她明白，宋瑾川和邵安都不知道她突然會去，兄弟之間沒必要說假話。

電話里靜默了一瞬，緊接著傳來凌瑤一聲尖叫，“你說什么？言柒你給我說清楚，什么叫‘你是他第一個女人’？你們睡了？什么時候？”

言柒：“這個……說來話長。”

凌瑤：“那就長話短說。”

言柒把被薛千凝暗算，以及中藥后，與宋瑾川的烏龍說了一遍。

凌瑤咬牙切齒，“薛千凝這個賤人，我去把扒了，掛電視臺大樓上。”

“好了，我都反擊回去了，沒發現好久沒她的熱搜了嗎。”言柒又安撫了一陣，說薛千凝被雪藏了，凌瑤的氣才消下去一些。

兩人回歸正題，凌瑤竊笑，“那還不好嗎？難道你希望你的第一個男人，是個私生活彌亂的渣男？”

“不是。”

言柒組織了一下思緒，“就是吧，我以為他是那種放蕩的，對感情沒那么負責的人，我才心安理得的跟他保持這種關系。”

凌瑤狐疑，“什么關系？”

“P友。”

隨著話落，言柒聽到了電話里凌瑤的噴水聲。

那邊咳了一陣，才緩過來，“寶兒，你現在這么開放嗎？”

“別打岔。”言柒沒心情開玩笑，“你快點幫我出個主意，我現在結束關系，還來得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