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柒看了他一眼，并不想回答。

可宋瑾川似乎很執著于這個問題，腳步還停了下來。

言柒表情很淡，“我承認，我當時有猶豫，但我相信我最后的選擇是理智的。”

“再說，你憑什么覺得我不會通過自已的能力獲得自已想要的，而是一定要靠別人？”

其實她也有在繼續爭取，雖然希望渺茫，但并沒有放棄。

宋瑾川輕笑，“我錯了，是我狹隘了。”

言柒往前走，冷聲道：“還有，不用總試探我，我有契約精神，即便P友，也不會腳踏兩條船。”

宋瑾川露出一絲無奈。

也罷，沒有如果，一切都剛剛好。

不論是宋羨予的不作為，還是他回國的時間，亦或是其它，這就是天意。

正如她所說，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一陣電話鈴聲響，言柒看了眼手機接通，聽到對方說了兩句，臉色漸漸陰沉，“你堵住門，我馬上過來。”

……

宋氏辦公大樓，夜已降臨，頂層的總裁辦公室仍然一片燈火通明。

上午宋羨予回到公司，就被一群老家伙纏住。

這段時間他無心打理公司，本季度利潤下降了五個百分點。

他們嘰嘰喳喳，吵個不停，費了好大的口舌才把他們打發走。

想他宋羨予這一生順風順水，沒什么煩心事，直到接手宋氏。

雖有宋父頂力相助，那時還是天天被那些倚老賣老的家伙們逼到發狂。

是言柒告訴他，如果你沒有勇氣，又天生廢材，就做一輩子衣食無憂的大少爺，將來宋氏交與職業經理人打理。

若遇到心術不正的，把宋氏吞了，你去沿街乞討，我陪你。

當時他像打了一針清醒劑，他怎么能讓她陪自已窮困潦倒呢？

從那以后，他打了雞血一樣，不到兩個月，就把那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過，這中間不免有言柒的出謀劃策。

而且那段時間，他被各種文件追的喘不過氣。

言柒只要不加班，就陪他看文件，幫他分門別類，省下了大把時間。

如今他看著堆積成山的文件，覺得又回到了從前的壓抑。

宋羨予覺得好笑，他和言柒鬧掰有一段時間了，卻好像剛失戀一樣。

大概是才明白，失去言柒對他意味著什么吧——

如魚失去了水。

可是反過來，也只有魚在失去水時，才會想起水。

這一刻，宋羨予突然想起馬克·李維那句話。

我們總是這樣，當我們擁有某個人的偏愛時，總以為那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事。

等徹底失去后，才恍悟，我們所擁有的已經是最好的，但僅剩追悔，空留遺恨。

“是我自已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爛。”辦公桌后，宋羨予雙手撐著額頭，喃喃自語。

“也不一定。”一道低沉的男聲突兀的響在頭頂。

宋羨予驚愕抬眸，“爸？您怎么來了？”

宋振梁拎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同時掃了眼表情頹廢的兒子，“真這么喜歡言柒？”

宋羨予：“爸，您是不是也沒看出來，我喜歡柒柒？”

宋振梁點了根煙，吸了口，瞥他，“我一直覺得你同意婚事，是被我和你爺爺逼的。”

宋羨予苦笑：“看來我真的很混，怪不得柒柒會離開。”

宋振梁：“想追回她？”

“還追得回來嗎？”宋羨予也點了根煙，句句透著喪氣。

宋振梁輕哂，“女人嘛，哄哄就好。”

父子倆都隔著裊裊煙霧看著彼此。

宋羨予道：“爸，您跟我說句實話，柒柒父母遇害與宋家有關嗎？”

“有！”

隨著宋振梁話落，宋羨予脊背僵直，卻緊接著又聽宋振梁道：“言柒爸爸，當年是宋氏銀行僅次于你爺爺的人物，打劫他，十之八.九是沖著宋氏去的，怎么可能沒有關系。”

宋羨予愣了愣，黯淡的眼眸重新爬滿光亮，“也就是說，不是宋家做的？”

宋振梁眉眼冷肅，“怎么可能是宋家？宋家和言家，從你爺爺輩就是故交，宋家為什么要害言家？”

“那為什么您派人殺柒柒？那半路劫柒柒的，分明是你的人。”

宋振梁：“我沒要殺她，只是想給她一個警醒，那個案子危險重重，她一個女孩子家，不應該冒這個險。”

宋羨予深深的看著他，“爸，我希望您沒說謊。”

宋振梁看了眼手機，沒接話，而是道：“你確定不追回言柒了？說不定過幾天她孩子都有了，別后悔。”

宋羨予嘴上的煙顫了顫，煙灰落到褲子上。

是了，言柒早已不是他的柒柒，從身到心。

這一點他早就知道。

可是宋振梁說提起孩子，心還是不可抑制的顫了一顫。

宋振梁看著他，瞇了瞇眼，“如果你想追她，現在就有一個機會。”

宋羨予：“什么？”

宋振梁將手機遞給他，宋羨予看了眼，臉色一變，“爸，你找人干的？”

一巴掌抽在宋羨予后腦勺，宋振梁怒斥，“在你心里，你爹我就是這種人？”

面對兒子質疑的目光，他又道：“我擔心對方找言柒的媽媽報復，所以派人暗中守在醫院。”

“我現在就去。”宋羨予倏的起身往外走。

等辦公室的門關上，宋振梁捏了捏眉心，神情略顯倦怠。

……

醫院。

入夜的醫院走廊應是安靜的，可此時一群人堵在病房門口，鬧哄哄的。

言母的護工在里面堵住門。

其他病房的患者和家屬遠遠的看熱鬧，值夜的護士和醫生試圖跟這伙人交涉。

可這幫人皆打扮的溜里溜氣，花臂，耳釘，鼻釘。

一看就不是善茬。

為首的男人更是滿臉橫肉，只道了聲這家人欠他們錢，讓其他人不要多管閑事。

他身后的手下，正試圖撞開病房門。

護工在里面鎖了，但這種普通的木板門，怎么經得起他們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的輪番撞擊。

“有什么話等主人來了再說，你們跟一個植物人能解決什么事情？”護工試圖跟他們講道理。

可一幫痞子，根本不聽。

隨著一個人高馬大的人撞擊，門被‘砰’一聲撞開。

一群人往里面闖……